“不相信？”董江河的笑聲帶著壓抑著的興奮，這種看著別人絕望的感覺太好了！

“不相信，那就等等，等看看有沒有人會來救你們？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他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巫族人：“輪到你們出手了！”

那兩個巫族人往前一步，互相對視了一眼，手中突然結印動了起來，地下室結界的空氣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你們要干什么？”江譽為想沖上去阻止他們動作，卻被旁邊的人死死地按住。

江離感覺到身體內有什么東西在流失。

“莫凡毛南，你們還要執迷不悟嘛？”這時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聲音再次響起。

那兩人忽然被人叫出了名字，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們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視線落在那個花白頭發老頭身上。

莫凡皺起眉頭，這個老頭他根本不是認識，他又看向毛南，見他也是眉頭緊鎖，眼中不似認識的。

可他卻清晰的叫出了他們的名字！

“你是誰？”莫凡忍不住問。

“我是誰？你們都忘了？你們這手巫術還是我教的呢？”

他蒼老的聲音忽然帶著無比的驚惶和熟悉抵達他們的靈魂，莫凡和毛南都一雙眼睛都瞪圓了，不可置信！

“大祭司？”兩人口中喃喃，無法相信面前的老頭是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大祭司！

“不可能！大祭司早在兩年前就死了！”毛南盯著那老頭搖頭否定，“你到底是誰？竟然想冒充大祭司！”

江離感覺到身體里的巫力在流失，準確的說應該是在往那兩人身上涌去，不止是她，就是雷瑩，蘇小糖，嫦瑤，弟銘幾人也是。

弟銘神情更是夸張，看著不斷涌出的巫力，口中喃喃：“這不就是吸星大法嘛？這世間真的有吸星大法？”

江離直接忽視了發癲的弟銘，看向突然冒出來的老頭兒，這老頭一開始在人群中并沒有引人注意。

可他身上的氣場分明不是讓人忽略的，說明他之前是隱藏了氣息。

老頭笑了一下：“我離開的時候，你們還不會這么邪惡的巫術！這兩年你們還真是干了不少的好事！先是制造惡魔，再是這種強行搶奪他人巫力的巫術！還真是不枉你們巫族的身份！”

老頭的失望和無奈在他嘶啞的聲音中傳遞了開來。

毛南和莫凡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這個老頭，瞳孔微微震蕩。

當初他們說大祭司死了！毛南和莫凡不信，因為大祭司就是他們的天，他們從小就是仰著頭看著他長大的。

他們所有的巫術幾乎都是大祭司教的。

在他們看來大祭司就是最厲害的人，可是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死了呢？

但那天長老告訴他們大祭司死了！

這句話就像一個玻璃罩給他們罩了起來，將他倆同其他的族人隔離開來。

他看著他們再度選舉新的祭司，大祭司的死好像只是一陣微不足道的風在族人之間刮過，其他的一切都沒有變。

新的祭祀上任，他們也從祭祀助手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他們沒死，但卻像同大祭司一樣在族人眼中消失，沒人再在意他們。

他們也必須參加五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生死大逃殺。

為什么會學這種邪惡的巫術？

因為想在祭祀中活命！

而一切之所以變成這樣都因為大祭司的突然死亡！

他的離開讓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庇佑，也將他們推向了地獄的深淵。

可現在那個大祭司卻站在他們面前，雖然模樣完全變了，但兩人知道這人就是曾經的大祭司！

他們對視過無數遍，就像曾經那樣。

“我們的大祭司已經死了！早死了！”毛南大喊起來，“死了就是永遠死了！他一死了之，我們呢？他的錯憑什么讓我們來償還？憑什么？”

毛南情緒激動，他一把將頭上的兜帽拿掉，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那張臉上滿是疤痕，甚至有一條刀疤橫穿著一只眼睛，僥幸那只眼睛沒有瞎掉。

毛南手下動作一亂，江離就感覺到身上的巫力停止了流失。

他又一把將莫凡頭上的兜帽拿掉，莫凡臉上并沒有疤痕，卻只剩一只眼睛！

“邪惡的巫術？哈哈，你怎么不說他邪惡呢？離開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嘛？”

毛南大吼，眼睛通紅，擴張的毛血管覆蓋在猙獰的傷疤上，現在更是觸目驚心！

董江河激動的看著上演的一幕，毛南和莫凡兩人的痛苦取悅了他，別人的痛苦是他快樂的養分。

老頭趔趄了一下，一旁的女孩及時伸手扶住了他。

他應該想到的！他的死并不能讓那群人放過他們倆！

他們會遭受懷疑、排擠，因為是他最身邊的人。

“爺爺！你沒事吧！”小女孩在一旁緊張的問。

他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剛才強烈的情緒已經消失了，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只是他的背卻又彎了幾分。

“所以，這些都是你們去傷害族人的原因？”他越發蒼老低沉的聲音包裹了歷盡滄桑的苦澀，絲絲縷縷扣入到眾人的骨肉中。

莫凡握緊了拳頭，他無力張口，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錯誤的路，那就只能走下去。

他手中的動作并沒有停，毛南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花白老頭佝僂的背影，噴涌的情緒在胸腔中翻滾，憑什么他這么淡定？

好像他倆的痛苦和遭遇無足輕重，就那么輕輕的飄過了，那他們承受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大祭司已經死了！”莫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轉頭看向莫凡，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成為大祭司助理，一起成為別人的羨慕的存在，之后又一起墜落深淵，他們不是兄弟甚是兄弟。

他淡漠的一句話，一下子凍結了他所有的情緒，大祭司死了！

毛南激蕩的情緒像爆發后的火山，雖然毀掉了一切，但所有都過去了。

他手上的動作不再猶豫，也不再看那個老頭，開始手中的動作，一瞬間緩慢流失的巫力又開始加速流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