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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姐的病,全天下只有我能治。

其實這道簾子是姜梨為自己準備的。她需要靠醫(yī)術(shù)賺錢傍身,又不方便露臉。有了這么一道竹簾子,她可以不必以真面目示人就把錢掙了。

來看這種病的也不都是花街柳巷的姑娘,也有很多備受病痛困擾的深閨婦人因為臉皮薄怕丟臉而耽誤治療病情惡化的,如今都不用再擔心了。

就因為多了這一道竹簾,陸家后堂名聲鵲起,十里八鄉(xiāng)的后宅婦人有了病都要來陸夫人這里看。

陸夫人原本是給陸大夫打下手的,老夫少妻日子久了少不得拌嘴,姜梨把婦科病的這套看病的法子傳給了陸夫人,夫妻各管一攤,兩個人白天各忙各的,晚上蜜里調(diào)油,陸夫人因此極喜歡姜梨,總夸她有大智慧。

姜梨轉(zhuǎn)到后堂診室,竹簾下已經(jīng)伸出一只嫩白的藕臂,長長的指甲光潔油亮,修理得圓融規(guī)整,嫩白的皮膚,關(guān)節(jié)處有小小的肉窩,手指上有戒指摘掉后留下的壓痕,這是一只金尊玉貴嬌養(yǎng)呵護著的手,手的主人非富即貴。

姜梨時間不多,沒有問診直接號脈。好的大夫能從脈象上看出一切端倪,用不著聽病人諸多思量后加以隱瞞和美化的癥狀描述。

姜梨才摸了片刻便蹙起眉頭,竟是如此棘手的情況。姜梨松了松喉嚨附近的肌肉,找準了一個發(fā)音的位置,給自己選了一個蒼老的聲線。

“小姐這胎是保還是棄?”

姜梨?zhèn)窝b后的聲音就像是一個老婆婆,誰聽了都得覺得她沒有五十也有六十了。

“保住能生得下來?你可知我是……”

“能保也能棄,不過都要開刀,費用昂貴,要簽生死狀,否則治不了。”

“大膽!你算什么東西,竟敢讓我家小姐簽生死狀,那不是任由你拿捏性命?”一個小丫鬟的聲音隔著竹簾子傳過來,只怕替小姐說了不方便發(fā)作的話。姜梨便也配合。

“我若沒猜錯,你家小姐這個情況,已經(jīng)尋遍名醫(yī),沒人能治。”

姜梨松開號脈的手,“罷了,今日也是碰巧幫陸家娘子看診貴客,你也可以改日再來,再讓陸大夫瞧瞧。”

“你不是陸家娘子?竟敢冒充大夫在這兒看診!”

“對,我不是,我是陸家娘子的師傅,小姐的病,全天下只有我能治。

如今小姐這身子才剛一月有余,又是冬日不顯懷,最多四個月,再大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生下來了。

你們回去慢慢商量吧,我今日還有事,就不多陪了。”

“等等!敢問這位大夫貴姓?若是做了決斷如何找到你?”

“施大人家,小姐可認得?”

“認得,姑蘇城鹽運使施大人家。”

“從施家要個丫鬟出來,小姐可有把握?”

“小小施家,有什么人要不出來的!你說要誰,干什么用?”

“施家少夫人樂意儂的丫鬟姜梨。

如果小姐想好了,要老身出診開刀,就命人去施家把這個丫鬟要出來。

這是大手術(shù),我需要一個助手,她有經(jīng)驗,旁的人不行。

你要了她出來,她知道去哪兒找我。

診金是一百兩黃金,需要準備好干凈的房間,燙煮過的紗布,十個最亮的宮燈,和十個銅鏡。

此事性命攸關(guān),小姐回去多考慮些日子,今日老身還有事,先告辭了。”

姜梨回到藥鋪,摘了圍帽手套,交代了小徒弟,誰來問都說她沒來過,剛剛走的是云游四海居無定所的姜老太太姜大夫。

這一日施景天散衙回到家的時候,打院外就聽到樂意儂的聲音,嬌軟的嗓音里帶著些興奮和偏執(zhí)。

“寫的什么啊!這是一點一橫!你看看你都寫成撇了!伸手!”

“少夫人,奴婢……啊!”

施景天越走越近,隔著花窗,正瞧見西邊廂房里,樂意儂正拿著戒尺抽在了姜梨嘴上。

一下就把眼淚抽出來了,那小丫鬟又委屈又不敢哭,哆哆嗦嗦的捧著自己的雙手捂著嘴。

“你叫我什么?這都一天了,怎么還奴婢奴婢的?你怎么這么蠢?”

“老師!學生知錯了!請老師責罰!”

姜梨哆哆嗦嗦地將滿是紅痕的手伸了出去。

原來是在玩扮家家酒。

施景天這才想起昨天樂意儂和他提過,要在院里辦女學書院的事兒,虧得樂意儂想一出是一出,還真扮上了。

抬腿邁進院子,施景天瞧見西廂房里的家具都被搬空了,換成了成套的桌椅,每套桌子上都擺了文房四寶,三個小丫鬟穿著書院學生的對襟長衫,梳著高髻,仿若真的書院里一個樣,施景天看著很是新鮮。

“喲,上課呢?這學生怎么惹老師生氣了?”

樂意儂見施景天回來了,暫時放過了姜梨,迎過去撒嬌。

“相公!你回來了!他們幾個可笨死了!當老師可太累了!我胳膊都酸了!”

呵,是打人打得胳膊都酸了。

這對夫妻真是絕配,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樂意儂這胎生下來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壞種。

姜梨去找了施府管事的討了些藥膏,來遮掩她白天從陸家藥鋪買來的高價藥膏,總歸她身上的東西都要有個出處,不能沒來由的變出東西來。

姜梨躲在假山后面給自己雙手涂藥。一邊涂一邊嚶嚶啜泣。她白皙的手臂上昨天的舊傷是青色的紫色的,今天新傷是紅色的。斑駁的傷痕遍布手臂和手掌心,讓淚眼朦朧的姜梨看起來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路過的施禛成繞過假山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美人落淚圖。

姜梨哭紅的雙眼抬眸對上施禛成,潮濕迷離的眸子里那無辜的驚訝眼神,看得他的心跳錯了拍子。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是我父親?”

施禛成才聽小廝說了昨兒個姜梨在書房挨打的事兒,就認為施景天又打她了。沒想到小丫鬟咬著嘴唇,忍著哭意,使勁兒搖頭:“不是少爺,是少夫人。”

“丫鬟也是人,她怎能如此虐待你?”

施禛成自己就親手打死過丫鬟,還不止一個。這還是翠柳夜里嘮閑嗑兒的時候告訴姜梨的,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多少有點滑稽。

姜梨用手背蹭著眼淚,剛蹭下去,又有新的眼淚流出來,怎么擦也擦不完,委屈得像個無底洞。

“少夫人開了女學書院,一片好心教我們幾個丫鬟讀書寫字。

是奴婢愚笨,怎么寫都寫不對,少夫人是為了督促奴婢學好,不是虐待奴婢。”

怎么世上還有這么傻的人?都讓人打成這樣了,還覺得是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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