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暄妍仔細的想了想。

選第一種，自己甚至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白撿5萬塊錢。

對，她的認知里是這樣，這個性質就類似于某人高價收購某個大學生某一次高中的作文一樣，絲毫不需要在意的。

賣作品而已，又不是賣身好吧。

她對她的作品是有感情，但是感情不能當飯吃，有了這錢她可以有幸福的生活，提升自己的生活質量，激起更多的靈感，創作更多更好的作品。

如果真的是那種舍不得的，抓住揪住不放，豈不是說明自己以后沒有創造高峰了嗎？

所以說她看得很開。

更不用說第二種選項了，哪怕選了第二種，工作打工的事能叫賣身么，顯然不能，同時仍舊可以保持自己作品形象的控制。

實際上，在看完了相關條例之后，她已經完全被攻陷了。

就像是教父一樣，提出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

只是一些天生的警惕，或者說一些矜持，讓她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嗯。”她微微頷首，唇角抿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那雙桃花眼里閃著光芒，卻還是繼續問道。

“陳先生，我還有些問題。”

“你說。”

“我比較想知道，工作地點在什么地方，還有就是你做的是什么類型的事業？為什么選擇我的作品？”

“工作地點的話，在富力城五星名座。”

“那很近誒。”

“對，當時其實是準備邀請你去看看的，不過你直接說了見面地點，我就直接過來了。”陳浪笑了笑說。

這屬于是拉別個老板來咖啡廳反向面試。

“好了，你別說了。”剛才還不覺尷尬，現在苗暄妍只覺得自己有些臉色發燙，只是埋著頭，下意識的想要握住勺子去攪拌咖啡。

這是她遇到問題時候的一些小習慣，算是她待在在這家星巴克才會存在的特有肌肉記憶，往日她陷入靈感枯竭狀態的時候，都會這么做。

但是手往前一伸才發現，自己好像根本沒點單。

好像更尷尬了。

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我們還是多少點點東西喝吧？你想喝什么。”陳浪敏銳的察覺到了，雖然不知道她的動作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著桌上空空蕩蕩，確實也有點奇怪。

“一杯焦糖咖啡星冰樂，謝謝。”她說。

只能說這位陳老板確實求賢若渴，脾氣也很好，還善解人意。

她當然不會真的就待價而沽，覺得自己多么多么厲害。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女也可以為知己者死啊，難得遇到個這么認可她作品的人，她不可能去傷害他，這是道德層面。

功利層面也一樣。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說難聽點，這是陳浪他有誠意的做法，沒誠意的，抄了創意找點她的同行，山寨復制一個差不多的，規避了版權問題，甚至可能還要不了這么多錢。

這種事兒她見得真的不少。

“至于事業的類型，嗯，我算是老板兼職程序，算是游戲開發吧，簡單地說，是卡牌游戲的開發，需要卡面立繪。”陳浪大致說了下工作的內容。

“游戲的世界觀和小丑相關，需要各種各樣的小丑進行填充內容，所以我就找到了苗小姐你。”

“這樣啊。”她恍然大悟。

“那涉及小丑題材的創作應該應該不止我吧？”她有些好奇的問。

“網上確實有很多小丑二創作品，但是的都沒有成體系，畫風不夠統一，如果找很多不同人來做，光是統一風格就是很大的問題。”

“我也是湊巧意識到，可以從各大美院的畢設里面找現成的。”

“八大美院近些年的優秀畢設我基本都看了一遍，有的雖然是小丑設計，風格不合，有的我個人不喜歡，而且也太遠了，綜合起來，其實就是你的作品最合適，算是一眼相中。”

“也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陳浪也不玩什么PUA套路，要裝模作樣的去貶低一番壓壓價什么的，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

其實以陳浪的觀察力，看著這個姑娘臉上的微表情，也能大致感受到，她已經心動了。

只是處于習慣性的謹慎詢問，需要再了解那么幾分，了解越多，心底就越有底，與其說是遲疑，不如說是在考慮怎么更好的說服自己。

畢竟，加入一個這么年輕的的老板創建的公司，還是有點需要勇氣的。

就目前而言，要是真加入了，她還是公司的三號人物。

畢竟申請還沒批下來，招兵買馬還沒有開始。

但這是理性的層面的猶豫而已，實際上感性層面，她能感受到了足夠的來自于陳浪的誠意。

她也是去一些互聯網公司實習過的，甚至是偏沿海地區的大廠，畢竟渝州不是很有互聯網基因。

本地最大的互聯網公司叫二師兄，做威客網的，要不就是各種各樣小貸公司，遠不如天府的高新產業區。

渝州的特色還是重工業產業居多。

當時大四的她糾結是工作還是考研，最后還是選擇了后者，不過也并不妨礙她找過一些實習。

游戲公司也見過不少。

體會就是游戲一定要好玩，不好玩，砸再多資源都沒用，美術再好也只是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

游戲業內這么年輕的老板，她還是第一次見。

合同自己看過了，先粗看一遍，后面又細看了遍，也沒有什么暗藏的天價違約金陷阱。

他是她導師介紹來的，也應該是把過關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感覺給她也很不錯，雖然感覺這種東西虛無縹緲，但是有時候就吃這一套，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就是所謂的感性壓制了理性。

而就在她準備和他去公司辦公地點，考察一番，然后走個過場答應的時候。

她的微信電話響了起來。

看見來者名字，她心頓時跳了跳，很快關掉了。

“怎么掛了？”

“你在哪？”

“需要幫忙么？”

不久之前，在寢室里，給她出拉黑跑路戰略的室友——顧婷，在微信上發出了奪命連環call。

“呃，有點小誤會，不用擔心我。”

“我就在門口，你們還在嗎。”

“哦，我看見你了，別管我，你們繼續，遠看那小哥兒好像有點帥啊，怪不得這次堅持了這么久。”

“你有朋友來了么，要不一起聊聊？”

陳浪察言觀色，看著苗暄妍左顧右盼的模樣，主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