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拿過,只打開看了一眼,抬眸看向她,“這位姑娘竟然能得到此物?”
“上回在義莊,晚輩瞧見前輩長案上擺放著許多的藥瓶,加之這毒草毒性雖強,卻也是解毒圣品。”
她看向面前的老者,“想必前輩乃是中毒了。”
“姑娘當真是心細如塵。”老者難得露出笑容。
“一具尸體放了兩年都不朽,想來前輩易容功夫了得。”紀檀音又繼續道。
老者捋著胡須,倒是對她有了幾分地欣賞。
紀檀音隨即鄭重其事道,“晚輩想拜您為師。”
老者嘆氣,“你終究是女兒家,本門遺訓,不收女子為徒。”
紀檀音靈機一動,“那便不拜師了。”
“哈哈。”老者倒是沒有想到,她會輕易地放棄。
紀檀音壓低聲音,“晚輩偷偷地去學,即便說出去,也不過是我偷師罷了。”
老者臉上露出了難得地笑容,對她另眼相待。
紀檀音趁機開口,“時候不早了,前輩還是早些回去,晚輩會好好偷學的。”
老者起身,拿著瓷瓶便走了。
錦竹送走老者,行至紀檀音的跟前。
“姑娘,您當真要去學?”
“嗯。”紀檀音點頭,“這位前輩的易容術登峰造極,我必定要學會。”
錦竹小心道,“那奴婢能一同學嗎?”
“反正是偷師。”紀檀音淡淡道,“若是到時候你會了,也省的我自己動手。”
錦竹樂笑著應道。
轉眼,便到了去鎮遠侯府的日子。
紀檀音早早地便收拾妥當。
“姑娘,表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紀檀音一副了然地神色。
“是。”
錦竹看向她,“姑娘,表姑娘該不會要隨您一同前去鎮遠侯府吧?”
“嗯。”紀檀音點頭。
“那您可是要帶著她?”
錦竹又問道。
“帶著。”紀檀音笑吟吟道,“否則,這一出戲該怎么演?”
“是。”錦竹笑著應道。
林云緩緩入內,瞧著她這身裝扮,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她笑吟吟地上前,“表姐。”
“表妹。”紀檀音也剛收拾妥當。
林云打量著紀檀音,不由地發出感嘆。
“表姐真真是美人兒。”
紀檀音眉眼含笑,“表妹今兒個也打扮的甚是明艷動人。”
“比起表姐來,我可是遜色了不少。”林云不好意思道。
此時田媽媽前來。
“姑娘,該動身了。”
“好。”紀檀音點頭。
林云上前挽著她的手臂,“表姐,你帶我一同去吧。”
“好啊。”紀檀音爽快地答應了。
“我就知道表姐待我最好了。”林云喜不自禁。
紀檀音淺淺一笑,與林云一同坐著馬車離開。
一路上,林云也專門挑紀檀音喜歡的話說。
紀檀音倒是很給面兒的附和幾句。
偶爾二人還打趣一番。
林云不由地覺得回到了從前。
那個她與表姐一同玩笑嬉鬧的日子。
可到底怎么了?
為何后來會變成那樣?
林云心中頗為感慨。
反倒是紀檀音眼眸中的笑意從未達到眼底。
直等到了鎮遠侯府。
鄭茜今兒個穿的很是喜慶。
一身胭脂紅的長裙,上好的芙蓉紅寶石頭面,連帶著妝容也是如今京城女子時興的。
她巧笑嫣然,儼然一副京中貴女的模樣兒了。
可林云總會忍不住地想起那日她在紀檀音宅子內,處處針對寧珣的桀驁不馴的情形來。
這鄭茜也真是慣會裝的。
紀檀音帶著林云行至鄭茜的跟前。
鄭茜瞧見林云當下便明白了。
她笑嘻嘻道,“我可一直在這等著你呢。”
“寧姑娘呢?”紀檀音笑著問道。
“她啊,已經到了。”鄭茜湊近,“現下正在與旁人閑聊呢。”
“那咱們進去吧。”紀檀音點頭。
林云知曉鄭茜與她不熟,也有意不理會她。
可為了今兒個能在寧珣跟前露臉,她也只能忍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跟在紀檀音的身旁。
鄭茜全程都在跟紀檀音說笑,壓根忘記了她的存在。
直等到了宴客廳,林云瞧見了曹雨香,她心頭地火氣更大了。
這鎮遠侯府連曹家都下帖子,偏偏沒有給勇伯府?
這算什么?
倘若她不來,豈不是被旁人笑話,以為鎮遠侯府不待見勇伯府?
林云心里頭憋屈,可臉上還要硬生生地擠出笑。
她難受地厲害,便去了曹雨香那。
曹雨香見林云過來,有意地想要避開。
奈何,林云不打算放過她。
曹雨香無奈,只能硬著頭皮朝著她笑了笑。
“表姐。”
“表妹前來,怎不喚我呢?”林云笑著問道。
“啊?”曹雨香一頓,無奈道,“我也是沾了寧大姑娘的光,才來的。”
“哦。”林云一聽,心里頭舒坦了不少。
敢情,她也不是接到了帖子呢。
林云湊近,“我以為是你收了帖子過來的。”
“沒有。”曹雨香湊近,“你也清楚,父親乃是寧老太爺的門生,父親那日正好前去探望,得知了鎮遠侯府設宴之事兒。”
曹雨香只能解釋一番,省的她這位表姐秋后算賬,到時候鬧騰一番,她可遭不住。
“這說話間,便提起了此事兒,這才讓我陪著一同過來的。”
林云聽了之后,火氣消散了不少。
她親昵地挽著曹雨香的手臂,二人坐在一處。
曹雨香有苦說不出,只能尷尬地陪著笑。
寧盈盈正巧與旁人說話,瞧見林云去了曹雨香那,而曹雨香那別扭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
她又見紀檀音進來,笑吟吟地過去了。
二人落座。
“曹表妹也來了?”
紀檀音看了一眼曹雨香。
“她陪我來的。”寧盈盈說道。
“我說表妹為何適才氣呼呼的,現下又眉開眼笑了。”
紀檀音悠悠道。
寧盈盈似乎明白了其意,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這宴客廳分為東西兩廳,東廳是男客,西邊是女客。
閣樓上便是長輩了。
鎮遠侯老夫人知曉今兒個乃是自家兒媳的主場,只是派人送了東西,便待在自己的院子內。
鎮遠侯夫人正與相熟的幾位夫人、太太閑聊。
寧大太太也在其中,顯得格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