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的指尖剛觸到冷凍庫鐵門，就聽見里面?zhèn)鞒龃似鸨朔逆倚β暋?

沈星河說這里存放著民俗文物，可當(dāng)她掀開隔熱門時，撲面而來的卻是裹著冰霜的捧花——80具冷凍的“自己”正端坐在液氮罐里，每具尸體都穿著大紅嫁衣，蓋頭下露出不同年代的妝容。

最靠近門的尸體突然睜開眼睛。

那具穿著90年代墊肩婚紗的“林小滿”咧開嘴，牙齒上沾著冰渣：“新來的？你丈夫說今晚輪到我了……”

她踉蹌后退，撞翻了記錄冊。泛黃的紙頁上記載著：

「2023.5.7，林小滿，替身失敗，存入7號罐（剩余壽命：3天）」

「2023.5.10，沈星河，實(shí)驗(yàn)體001號，記憶清除完成」

2.會復(fù)讀的監(jiān)控器

冷凍庫的排風(fēng)扇突然逆轉(zhuǎn)。

林小滿的直播手機(jī)自動開啟，鏡頭掃過罐體時，彈幕瘋狂刷出同一句話：

「你丈夫在看著呢」

所有液氮罐內(nèi)壁浮現(xiàn)出血色彈窗，顧昭的臉在每塊鋼化玻璃上重復(fù)閃現(xiàn)：“你心跳變快的時候，我才能看見你。”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直到聽見胸腔里傳出齒輪卡頓的異響——就像第三章通風(fēng)管道里那個機(jī)械心臟。

沈星河破門而入時，正看見她徒手掰開液氮罐。霧氣蒸騰間，他鎖骨處的蓮花烙突然裂開：“別碰！你每喚醒一具尸體，契約就離死亡近一步。”

3.記憶沙漏

冷凍庫溫度驟升。

林小滿的嫁衣在高溫中融化，露出皮膚上密密麻麻的二維碼紋身。沈星河用銀藍(lán)色血液涂抹其中一枚，墻面突然投影出她七歲時的畫面——

溺亡的青梅竹馬被釘在棺材里，手腕系著褪色的紅繩。他抬起泡脹的手指，在她掌心寫下「1104」。

“這才是真正的你。”沈星河扯開她后頸，那里嵌著半枚鎏金面具，“從你直播猝死那刻起，顧昭就偷換了你的記憶。”

手機(jī)突然震動，彈出顧昭的短信：

【想見真我？來停尸房3號柜】

4.雙面直播

停尸房冷柜的金屬把手沁著血珠。

林小滿撬開3號柜時，濃重的福爾馬林味里混著顧昭的氣息。柜中尸體與她生得一模一樣，只是脖頸處插著半截電子數(shù)據(jù)線——線頭正插在她自己頸側(cè)。

“這是第99次輪回。”

顧昭從柜頂?shù)沟跸聛恚探鹈婢咚榱烟幝冻鰸€的半張臉。他指尖劃過她手腕的二維碼，那些紋路突然扭曲成彈幕：

【主播在給尸體化妝！】

【她脖子上有尸斑！】

林小滿突然嘔吐，胃袋里翻出半截紅繩。繩結(jié)墜地時發(fā)出電子提示音：「記憶載入完成」。她終于看清冷凍庫墻上的血字——那根本不是嫁衣，是80具被縫進(jìn)紅綢的尸體。

5.因果律絞肉機(jī)

沈星河的手術(shù)刀抵住她太陽穴時，冷凍庫的排風(fēng)扇開始剝落。

金屬葉片翻卷著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攝像頭，每顆鏡頭里都閃著顧昭的眼睛：“你殺死的每個敵人都讓我離‘死’更近一步。”

林小滿突然抓住他持刀的手，舔舐刀刃上的銀藍(lán)血液。味蕾炸開的瞬間，她嘗到了顧昭在火海中焚燒婚書的味道：“你才是他的替身。”

所有冷柜同時彈開。

80具尸體齊刷刷坐起，嫁衣下擺滲出黑血，在地面匯成巨大的「1104」。沈星河的銀藍(lán)血液突然沸騰，在墻面蝕刻出最后真相：

「林小滿，甲寅年庚午月辛酉日生，死于嫁衣焚毀夜。現(xiàn)為顧昭培育的陰契容器，編號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