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朱標(biāo):朱英,愿意入宮伴讀嗎?
- 大明:馬皇后親弟,開局救朱雄英
- 大明最強皇叔
- 2013字
- 2025-06-09 07:30:32
蒸騰的藥霧中,朱英的身影由遠(yuǎn)及近。
呂本原本從容捻須的手指僵住,保養(yǎng)得宜的面皮猛地抽搐起來。
這位國子監(jiān)祭酒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動,官袍廣袖下的手腕微微發(fā)抖,連帶著腰間玉佩都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下意識后退半步,官靴踩碎了晾曬的黃芩,淡黃粉末沾滿鞋面卻渾然不覺。
“這...這不可能!”呂本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間。
他清楚地記得一個月前看著入殮的皇長孫,那具小棺材里蒼白的臉。
此刻眼前少年行走時左肩微晃的姿態(tài),分明就是皇長孫朱雄英慣常的動作。
當(dāng)朱英走到三丈開外時,呂本甚至看清了他眉梢那顆小痣,位置形狀與逝去的皇長孫分毫不差。
“參見太子殿下。”朱英規(guī)規(guī)矩矩向朱標(biāo)行禮,“馬車?yán)锸茄嗤醺乃幉荩蹂宜蛠恚戎伟傩铡!?
朱標(biāo)抬手,眼中滿是寵溺:“小郎中辛苦了。”
朱英再次躬身一拜,而后跑向馬天,喊了一聲:“馬叔。”
他像只小豹子般竄到馬天跟前,腦袋正好撞在對方腰間藥囊上。
馬天被撞得后退半步,卻大笑著用沾滿藥漬的手揉亂少年發(fā)髻:“臭小子,王妃的馬車都敢駕了?”
“王妃說我懂藥草。”朱英趁機(jī)把沾了泥的靴子往馬天衣擺上蹭,換來一記不輕不重的腦瓜崩。
朱標(biāo)望著這對叔侄,伸手握住腰間玉佩。
那是雄英周歲時他親手挑選的羊脂玉,此刻正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微光。
他恍惚看到了雄英。
呂本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朱標(biāo)已湊到他耳邊。
太子聲音壓的很低:“岳丈,那是朱英,不是雄英。”
“像!太像了!”呂本喃喃低聲自語。
他是皇長孫朱雄英的啟蒙先生,幾乎肯定眼前的孩子就是皇長孫。
看見朱英正踮腳去夠馬天背上的藥箱,這個動作讓他想起皇長孫偷摘御花園梨子的模樣。
藥霧更濃,彌漫在眼前。
呂本像是看見兩個少年的身影在霧氣中重疊,一個穿著粗布衣裳活蹦亂跳,另一個著明黃常服靜靜躺在靈柩里。
……
“先辦正事。”馬天拍了拍朱英肩膀。
朱英雙手捧著賬冊向前三步,在距離朱標(biāo)五步處穩(wěn)穩(wěn)站定。
少年腰桿挺得筆直,翻開賬冊時指尖竟不見絲毫顫抖:“回稟殿下,燕王府共送來黃芩三十斤、蒼術(shù)二十斤、金銀花……”
他每報一個數(shù)字,右手食指便準(zhǔn)確點在對應(yīng)條目上。
朱標(biāo)越聽眼中贊賞越濃,待聽到“另附王妃親手所制避瘟香囊百枚”時,終于忍不住撫掌贊嘆:“好個伶俐的小郎中!孤觀你年歲比允炆大不了多少,可愿入宮伴讀?”
藥棚霎時一靜。
正在搬運艾絨的鐵鉉猛地抬頭;黃子澄的毛筆瞬間停住;齊德更是直接定住。
三人齊齊看向朱英,眼中滿是羨慕。
那可是皇孫伴讀!自陛下立國以來,多少勛貴子弟擠破頭都想謀的位置。
皇孫,有可能是大明未來的皇帝。
能與皇帝一起長大,這意味著什么?
“伴讀?”朱英卻仰著疑惑的臉。
呂本急步上前,解釋道:“東宮允炆殿下正缺個同齡伴讀。”
他特意將“殿下”二字咬得極重,眼角余光卻瞥向馬天,“每日辰時入文華殿,由翰林學(xué)士親授《春秋》《尚書》等。”
“我要跟著馬叔學(xué)醫(yī)。”少年聲音清亮,像是在說今天要喝粥般平常。
藥棚西北角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是王觀失手打翻了研藥缽。
呂本愣了好一會兒,轉(zhuǎn)頭看向馬天道:“馬神醫(yī),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他以為朱英年紀(jì)小,看不出當(dāng)中的厲害,但馬天肯定明白。
馬天把朱英往身后拉,動作像母雞護(hù)崽,朝著朱標(biāo)道:“殿下恕罪,這小子野慣了,怕沖撞貴人,還是跟著我吧。”
開什么玩笑?做朱允炆伴讀,靖難時會有好下場?
朱標(biāo)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卻溫聲道:“是孤唐突了。”
他伸手想摸朱英的發(fā)頂,卻在半空停住,轉(zhuǎn)而整了整自己的玉帶。
……
馬天抱拳:“殿下,那我和朱英去點下燕王府的藥草?”
“有勞先生。”朱標(biāo)頷首,目光卻黏在朱英背影上。
少年奔跑時左肩微傾的姿勢,與當(dāng)年雄英在春和殿前撲蝴蝶的模樣一樣。
待馬天帶著朱英走向馬車,藥棚下頓時安靜下來。
呂本望著朱英遠(yuǎn)去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
“殿下,老臣曾做過皇長孫的啟蒙先生。”他壓低聲音道,“這朱英的一舉一動,簡直與皇長孫一模一樣。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朱標(biāo)的目光追隨著朱英的身影,少年正踮腳去夠馬車上的藥箱。
太子輕嘆一聲:“孤也期待,他就是雄英。”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驚雷般在呂本耳中炸響。
“怎么可能?”呂本失聲驚呼,又急忙壓低聲音,“皇長孫不是……不是已經(jīng)……”
他的胡須劇烈顫抖,官帽下的額角滲出細(xì)密汗珠。
一個月前,東宮素白的燈籠,以及那具小小的棺槨。
這一切,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朱標(biāo)的目光幽幽,微微傾身,低聲道:“朱英這孩子,是馬天在鐘山下?lián)斓摹!?
這句話像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在呂本心中激起千層浪。
他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藥簍。
“什么?”呂本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殿下是說……”
話到嘴邊卻不敢繼續(xù),人難道還真能死而復(fù)生?
朱標(biāo)望著遠(yuǎn)處忙碌的朱英和馬天,眼神復(fù)雜難明。
太子的手在袖中緊握成拳,又緩緩松開,最終只是輕聲道:“此事,父皇在查。”
“太子妃知道嗎?”呂本抬眼問。
朱標(biāo)搖了搖頭:“還未來得及告訴她。”
呂本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波動。
如果朱雄英沒死,那皇長孫就還是他,未來的皇太子也會是他,未來的皇帝也是他。
那呂本的親外孫朱允炆,就沒機(jī)會做那至尊之位了。
不行!
這朱英,不能是皇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