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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給朱元璋畫大餅:大明日不落帝國

朱英抱著青皮西瓜從后院跑來,衣擺沾著井水漬。

少年將瓜往診臺一擱,刀刃切入瓜皮時發(fā)出清脆的“咔”聲,鮮紅瓜瓤滲出清甜的汁水。

“馬叔,黃爺爺,先吃瓜再講道理。”他笑著將最中間無籽的那塊遞給朱元璋。

朱元璋接過瓜,發(fā)現(xiàn)少年特意用粗陶碗托著,這是怕老人手滑。

這細致入微的體貼讓他心中一動。

去年暑熱,雄英也是這樣捧著冰鎮(zhèn)酸梅湯闖進乾清宮,小褂被汗水浸透卻急著喊:“皇爺爺快喝!”

此刻朱英站在藥柜陰影里啃著靠近瓜皮的淺色部分,嘴角沾著淡粉汁液的模樣,與記憶里偷吃貢果的皇孫重疊成雙。

“小郎中,真懂事。”他眼里滿是溺愛。

馬天咬了口瓜笑道:“你小子把最甜的給老黃,自己吃白瓤?”

朱英立刻用袖子抹嘴:“后院的瓜藤才結(jié)兩個,我以后還有的吃呢。”

“吃你塊瓜,咋地了?”朱元璋朝馬天瞪眼。

馬天大口大口啃完,道:“老黃,你到底干什么的?今天聽我講金融,這么起勁?”

朱元璋放下瓜,長嘆一聲:“咱以前跟著徐達大將軍打過仗,后來受了傷,就退下來。如今,在戶部抄寫賬目,天天跟錢糧打交道。”

“難怪你對金融感興趣。”馬天道。

朱元璋一笑:“你小子比戶部尚書呂昶懂的還多。”

“你們的戶部尚書,在我眼中,也就是個小學生水平。”馬天不屑。

朱元璋聽不懂什么小學生,皺了皺眉頭:“大明初建,剛剛經(jīng)歷大戰(zhàn),國庫空虛,所以陛下才發(fā)行大明寶鈔,哪知道,結(jié)果不如所料。陛下也愁啊。”

……

馬天啃完西瓜,擦了下嘴,來了興致。

在穿越后,走出嶺南的山村,得知是洪武十五年,他那時候設(shè)想過,自己如果碰到朱元璋,該怎么獻計?

如網(wǎng)文小說中那樣,自爆穿越者?

朱元璋八成會把自己當瘋子砍了。

可自己又沒有金手指,造不出超越這個時代的東西,比如什么燧發(fā)槍,更別說蒸汽機什么的了。

我特么是個醫(yī)生。

除了懂醫(yī)術(shù),還有就是自修的那點金融知識。

若是能碰到朱元璋,那就告訴他,用金融來強盛大明。

用前世華夏的“市場經(jīng)濟”原理,來讓大明走向強大。

怎能說服朱元璋?

他還真在腦海里推演過,今天不如就用老黃來演練演練。

“老黃,我夜觀天象,見紫微星西移,北方胡塵未靖,東南海波不平。今我大明雖定鼎中原,然若固守田畝之利,則三百年后必生巨變!元末流民之禍、倭寇之亂,皆因朝廷未掌四海之利也。”

用“皇權(quán)安全”破題,朱元璋肯定會感興趣。

實際是朱元璋的“老黃”聽了,頓時來了精神:“馬老弟,你覺得該如何做?”

馬天故作沉思,好一會兒后,開口:

“陛下開天辟地,已創(chuàng)里甲、屯田二法,然此僅為內(nèi)循環(huán)。若于閩浙設(shè)‘經(jīng)濟專區(qū)’,許軍民出海,則可成外循環(huán):

大明治鐵器、絲綢,換南洋香料、倭國白銀,白銀購北地戰(zhàn)馬,鐵騎掃蕩漠北,四海財富歸于陛下!”

這一套,朱元璋就聽的明白。

他雙眼瞬間散發(fā)精光:“外循環(huán)?沒那么簡單吧?”

馬天猛地揮手,朗聲道:

“大明已經(jīng)不是洪武初年的大明了,有這個能力拓展。”

“可建議陛下仿衛(wèi)所制,于泉州、寧波設(shè)‘市舶衛(wèi)’”

“衛(wèi)指揮使由陛下親信太監(jiān)擔任,直屬錦衣衛(wèi)監(jiān)察。”

“軍戶子弟專司造船、貿(mào)易,所獲利潤七成上繳國庫。”

“凡出海商船,必懸‘洪武’旗,遇夷狄則宣示‘此海皆大明牧馬之地’!”

他當時設(shè)想過,如果說設(shè)什么“經(jīng)濟專區(qū)”,朱元璋肯定聽不懂。

但借用朱元璋建立的軍事衛(wèi)所制度,朱元璋定然不陌生,強調(diào)太監(jiān)監(jiān)管、錦衣衛(wèi)滲透,讓朱元璋知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將商人轉(zhuǎn)化為“皇權(quán)代理人”,朱元璋就不會有戒心了。

“是個妙棋,可這是不是太折騰了?”朱元璋皺眉問。

馬天連連搖頭,攤手:

“老黃,朝廷應(yīng)該知道,西邊的帖木兒汗國商隊已攜火器圖紙西行,若其先至歐羅巴,則百年后必生‘巨艦利炮’之患!”

“別說百年后,就是帖木兒帝國,他強大了,也會成為我們西北之患。”

朱元璋微微一驚,眼中擔憂閃過。

馬天繼續(xù)道:“大明不但要開海禁,設(shè)‘市舶衛(wèi)’,遣船隊經(jīng)略西洋,可收三大奇效。”

“如漢武鑿空西域,使萬國知‘洪武’威名。”

“效法管仲‘菁茅之謀’,以瓷器茶葉控他國命脈。”

朱元璋的呼吸粗重起來。

他似乎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大明。

馬天嘴角含笑,語氣更加激昂:

“陛下乃淮右布衣承天命,理當超越漢唐!昔李世民僅得‘天可汗’虛名,陛下若開海禁,則:

十年之內(nèi),日月所照皆為大明稅吏;

百年之后,陛下面南背北而坐,左為天下田畝黃冊,右為四海商船魚鱗圖!

此方為洪武盛世之完全體!”

一股熱血從朱元璋體內(nèi)升騰,但是,他抑制住了。

這是一個他從未聽過,從未想過的思路。

馬天自己把自己都說激動了,站起來,揮手:

“組建大明遠洋水師,商船配佛郎機炮,既保貿(mào)易又練海軍。”他忽然壓低聲音:“聽說琉球有銀山,呂宋產(chǎn)黃金,更東邊還有片沃土。”

“是美洲!”

“那里白銀堆成山,土著用金器當瓦罐!若派船隊先抵達,占據(jù)金礦,銀礦,運回的白銀足夠支撐寶鈔百年!”

“到那時,大明就是當時日不落帝國。”

朱元璋雙眼放光:“何為日不落帝國?”

“就是大明日出照應(yīng)天,日落照歐羅巴!“馬天萬丈豪情,“大明的龍旗,永遠在日照下升起。”

朱元璋手都有些顫抖:“當真?”

咣當!

朱英把剛從后院打來的井水放在兩人面前:“馬叔,黃爺爺,喝點冷井水。”

馬天和朱元璋對視一眼,都微微含笑。

是該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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