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敢穿正紅
- 庶女被貶妾?挺孕肚嫁權臣滅侯府
- 鴉青鴉
- 2078字
- 2025-05-18 08:04:00
春喜提著琉璃燈迎上來,見主子唇色發白,忙將狐裘裹緊些:“夫人可要傳太醫?”
“不必?!闭妈骱鲋⊙诀咛と腼L雪,駐足望著康遠瑞一路飛奔,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
廂房內,韋嬤嬤揪著夏歡胳膊上的軟肉轉了個圈:“作死的小蹄子!大小姐明兒就要抬作平妻,那可是活閻羅!你竟然這個節骨眼上爬侯爺的床,想死啊!”
“娘糊涂!”夏歡甩開母親的手,茜色肚兜帶子滑落肩頭,“待我成了姨娘,別說弟弟的奴籍…”她突然貼近韋嬤嬤耳畔,“便是讓您當誥命夫人,又有何難?”
老婦人渾濁的眼珠驀地發亮。
她仔細端詳女兒:桃腮凝著胭脂汗,杏眼噙著春露,雖不及章家姐妹貴氣,倒像話本里勾魂的狐仙。
院外傳來靴子踩雪聲。
韋嬤嬤慌忙抓起斗篷:“侯爺來了!”臨出門又回頭叮囑:“腰要軟,聲要媚,可記著娘教你的手段?!?
門扉開合帶進股寒氣,夏歡故意踉蹌著跌進康遠瑞懷里。
松垮的藕荷色衫子滑至肘彎,露出凝脂般的肩頸:“奴婢一時腳滑,這就去外間。”
“外間冷?!笨颠h瑞掌心滾燙,掐得她腕骨生疼。
“侯爺...燭火…”她伸著染了鳳仙花的指甲去夠燭臺,
金絲楠木桌沿的雕花硌著后腰,疼得她眼角沁淚,
值夜的婆子縮在耳房烤火,聽見里頭動靜咂舌:“到底是窯子里練過的,叫得比畫眉鳥還脆生。”
驚鴻苑內,章梓涵正對鏡卸簪。
春喜捧著暖爐進來,見菱花鏡映著主子冷笑,嚇得手一抖。
“去把庫房那對翡翠枕取來?!闭妈骱聳|珠耳珰,“明日送到夏歡屋里,就說...賀她新承恩澤。”
更深露重時,夏歡癱在凌亂的錦被里,聽著身側鼾聲,悄悄摸向枕下藥包——這是章家夫人給的避子丸。
她盯著梁上垂落的紅綢,忽然將藥粉灑進炭盆。青煙騰起時,她撫著小腹無聲地笑。
等我生了侯爺的兒子,莫說區區姨娘,就是正妻的位子我也坐得!
……
亥時三刻的更鼓剛過,章府繡樓仍亮如白晝。
章燕婷赤足踩在地毯上,腰間綴著的金累絲香球隨著旋轉叮咚作響。
燭火映著嫁衣上金線繡的百子千孫圖,胸前特制的蠶絲襯墊將曲線勾勒得驚心動魄。
“母親瞧這腰身!”她拎起鴛鴦鏡,鏡面照出身后鄒氏鬢間的點翠鳳釵,“女兒特意將束腰改成了魚骨撐,行走時步步生蓮呢?!?
鄒氏輕撫女兒及腰長發,指尖掠過嫁衣上拇指大的東珠:“這般精巧的刺繡,上京獨一份??颠h瑞見了定要挪不開眼。”
窗外忽然飄進幾點雨絲,章燕婷忙護住袖口縫著的玻璃小瓶——里頭是她用玫瑰花蒸餾的香水。
穿越前的美妝博主經驗讓她改良了這個時代的妝品,此刻菱花鏡中的面容比平日更顯嬌艷。
“侯爺說過...…”她對著銅鏡描畫柳葉眉,“章梓涵木訥無趣,怎比得上我與他紅袖添香。”
眉筆突然折斷在妝臺,朱砂色染紅了象牙梳。
鄒氏拈起斷筆輕嘆:“若非長慶侯世子早夭,你本該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
“母親!”章燕婷忽地轉身,裙擺掃落青玉胭脂盒,“女兒要的是兩情相悅?!?
碎玉映著她眼底暗芒,“康遠瑞親口承諾,過門便讓我掌中饋。”
“那就好!”鄒氏含笑點頭,也替女兒高興。
子夜雨聲漸密,繡樓燭火直到寅時才熄。
次日,朱雀大街擠得水泄不通,送嫁隊伍逶迤三里有余。
最前頭的檀木箱籠貼著燙金喜字,兩個小廝抬著面等身銅鏡,鏡框嵌著南海珊瑚——正是章燕婷的嫁妝之一。
“快看轎簾!”賣花女指著金線繡的并蒂蓮驚呼,“正紅縐紗!”
茶樓二層,幾個書生模樣的青年推開雕窗:“聽聞這位章大姑娘改良了織機,這料子瞧著比云錦還亮三分?!?
花轎中的章燕婷撫摸著嫁衣暗袋,那里藏著支口紅。
“誰不知道康家大娘子章梓涵就是個庶女出身,還成天在外頭拋頭露面做生意?要說從前康家二房沒承襲爵位也就罷了,如今都是正經侯府了,哪還容得下她?”
“可不是嘛!新娶的這位可是章首輔嫡親的孫女,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別說當平妻,就是當正室都綽綽有余!”
花轎里的章燕婷聽著外頭議論,嘴角越翹越高,差點笑出聲來——果然穿越者就是天命所歸!那個章梓涵不過是個土著庶女,怎么配跟她斗?
“哎?這都日上三竿了,侯府怎么還不開門?”
“該不會出什么岔子吧?”
看熱鬧的人群抻著脖子嘀咕,交頭接耳,聲浪越來越高。
大紅轎簾在晨風里晃蕩,露出章燕婷攥得發白的指節。
侯府驚鴻苑內,看門小廝抹著汗跪在青石板上:“夫人,章家大小姐的花轎堵在正門口,現下外頭圍了半條街的人......小的實在拿不準該不該開正門迎親?!?
“開正門?”春喜氣得把手里的茶盞往案幾上一頓,“正門是迎娶正頭夫人的規矩!她自個兒上趕著當妾,倒想著渾水摸魚充平妻?打量著咱們夫人好欺負不成?”
韋嬤嬤偷眼瞧著主座上的人,賠笑道:“話是這么說,可外頭這么鬧著總歸有損侯府體面?!?
章梓涵擱下茶盞的聲響驚得韋嬤嬤渾身一抖。
青瓷蓋碗磕在檀木桌上,發出“咔”的一聲脆響。
這位當家主母不過抬了抬眼,韋嬤嬤就覺著后頸發涼,恨不能把舌頭咬下來。
“春喜,取昨日備好的水紅嫁衣?!闭妈骱瓝嶂箝g翡翠鐲子,聲氣淡淡的,“既是敢穿正紅走正門,想來是忘了做妾的本分。韋嬤嬤,你帶人去教她換衣裳,從角門抬進來?!?
春喜捧著疊得齊整的水紅衣裳出來時,韋嬤嬤膝蓋直打顫。
那料子雖也是上好的云錦,可這顏色......分明是妾室入門才用的桃紅。
大小姐素來心高氣傲,哪里肯穿?
“老奴......老奴只怕勸不動。”韋嬤嬤攥著嫁衣的手指節發白,額角滲出冷汗。
夏歡的前程乃至生死,全捏在這位主母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