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女配也要和男主修成正果
- 她和我的橙子
- 4896字
- 2025-05-12 21:38:43
“你們怎么跑這桌來了?”
叮叮鈴鈴,玉環(huán)聲交相碰撞。
裕玲提著裙子,盛裝出席:“坐的這么不起眼,本小姐找你們找得眼睛都要花了。”
她一出場,立刻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裕玲之美是眾人公認的,尤其她今天穿了一條格外漂亮的裙子。
這是裕家提早三個月在珍寶閣定做的,里外三層交相輝映,在日光下波光粼粼,像流動的山泉水。
襯得裕玲艷光四射,嬌艷如花。
就是行走有些不便。
春瑤忙上前幫她提住裙子,拉她坐下:“呀!阿玲。”
裕玲驕矜落座。
“哪里不起眼了大小姐。這可是最前排。我和阿瑤好不容易搶到的最前排。”
姒香把點心往前推了推,起了大早去拿禮包,又打扮這么漂亮,這人鐵定沒吃早飯。
“哼,你們真不懂行。宴會的正位在那頭,這是最后一排。”裕玲餓得饑腸轆轆,拿起桂花餅就往嘴里塞。
“那你還跑來這,宴會不是馬上要開始了?”
“是啊阿玲,你不是還要登臺發(fā)言?”
“我想低調些,臨時取消了。”裕玲糊弄道。
兩位好友不作聲地笑看她,連春瑤眼里都是在說:你還有想低調的時候?
裕玲咽下點心,結結巴巴補充道:“再說我又不是正經考進去的,那么張揚做什么,請大家吃個飯一樂就行了。”
“哈哈哈,你少來。”姒香快言快語:“你是怕撞見南淞吧。哎呦,咱們大小姐也有底氣不足的時候?”
“哼。”裕玲白了一眼姒香,也沒否認。
“說真的,南淞現(xiàn)在比以前更招人了。這兩天我可看見不少世家女都對他拋出橄欖枝,可南淞都沒應。”姒香暗示道:“你兩,是不是還有可能?”
姒香是希望南淞和裕玲再續(xù)前緣的。
不是因為南淞現(xiàn)在是新弟子頭名,而是因為裕玲和南淞在一起時,真的很開心。
驕縱不可一世的裕家大小姐,認識南淞后,柔軟得似一縷春風,成日間都帶著笑,連頭發(fā)絲都在展露歡欣。
但早上碰見的裕玲,雖然頭依舊昂得高高的,不可一世,但眉頭卻藏了愁緒。
姒香:“南淞怎么說也是二境,好歹也是一個大靠山,大小姐不再試一試?”
“弓已拉開,豈有回頭箭。”
裕玲的聲音干干脆脆:“再說我有我父母當靠山,哪里用得著他!何況我自己也會努力修煉,將來指不定誰厲害呢。”裕玲依舊趾高氣揚,腦中卻想起分開那天的情景。
她從沒見過南淞那個樣子。
雨下得好大,南淞就淋在雨中一動不動。他受了傷,手中還拿著為她找來的靈草,看她的眼中卻都是落拓的恨意。
她裕玲沒有后悔。
裕玲甩了甩頭,一錘定音:“何況他無權無勢,志氣卻那么高,一點變通都不肯。修為高有什么用,不知道哪天就栽了。本小姐跟著他,總是會吃苦的。”
“他這種人,重新來過,我也要和他一拍兩散!”
春瑤和姒香對視一眼。
裕玲還沒放下。
但嘴很硬,當初說話應該更絕情。
這丫頭,估計把南淞得罪狠了。
“裕姑娘,原來是這么看在下的。”
清冽的聲音自一側傳來,如擊玉石。
裕玲扭頭,突然有些慌張。
南淞?
他怎么會在這兒!
不是讓陳嬤嬤看好,不許這人進來?
剛剛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所以他才叫她裕姑娘。
裕玲悄悄攥緊了手。
除去早上的偶遇,裕玲其實有一段日子沒見到南淞了。
好像也沒多久......三十六天?
但裕玲覺得他很陌生。
從前的南淞不會這樣高高在上。
他總是溫聲細語和她逗趣,陪著她胡鬧一整天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而如今,裕玲低下頭不敢再看。
他的眼神再沒有溫情,只剩審視,讓人一見就害怕。
來者不善。
姒香立刻起身,擋在裕玲身前。
春瑤悄然拽緊裕玲,對姒香使眼色。
是先跑,還是打一下再跑?
二人如臨大敵,南淞視若罔聞。
他冰涼的視線直直穿透阻礙,只看站在最后方的裕玲。
“裕姑娘,在下是來送賀禮的。”南淞慢慢說道。
他拿出一個錦盒。
姒香緊緊盯住,手卻摸上了腰間的軟鞭,蓄勢待發(fā)。
誰知道是什么賀禮。
叮,盒子打開了。
一根翠青色的玉釵。
上品靈物,可抵四境修士的三次攻擊。
一旁看戲的柳三在心里點評。
裕玲三人松了口氣。
不知為何,南淞的表情更差了。
裕玲結結巴巴回應:“我裕家沒有這種規(guī)矩。”
“我開的是慶賀宴,來吃飯就算恭賀我了,不用送禮。”裕玲大聲道:“你,你趕快收起來吧。”
南淞垂眼,輕聲問:“裕姑娘,不看看嗎?”
玉釵是這人親手鍛造的,還準備良久。
柳三再下結論。
這人周身靈力和玉釵一脈相承,食指處傷痕和鍛造靈器的九轉砧的刻痕吻合,用料精致,不含一絲雜物,這種靈物一時半刻可做不出來。
眼看南淞不肯罷休,裕玲忍不住推開姒香和春瑤,走上前道:“沒什么好看的。”
“你我之事已然了結,橋歸橋,路歸路,你前途無限,我也要重擇道侶。”
南淞看著裕玲,沒有說話。
裕玲別開臉,拉著姒香和春瑤就離開,留下一句:“咱們避著些,別再有牽扯了。”
*
“裕玲,你說那么多狠話做什么?”姒香枕著手,躺在裕玲床上問。
三人從宴會匆忙離席后,一扭頭去了裕玲閨房。
正是午時,盛裝打扮的裕玲還沒怎么在宴會上晃悠,回來就說自己累。
躺在床上不肯起來。
春瑤和姒香也陪她。
裕玲的床很小,三人頭挨頭睡在一起,誰也不嫌擠。
“阿玲怕自己后悔,再不說些狠話,就想回頭了。”春瑤睡在中間,摟住裕玲嘆道:“既然舍不得,多少給自己留些余地呢。”
“哪怕做朋友呢。”
“我們做不成朋友。”
裕玲直直看著天花板:“朋友?假裝一切沒發(fā)生過然后你好我好卻不能再親近的朋友?”
“我才不要這樣。”裕玲閉上眼。
“你們是不是以為,南淞今天來送賀禮是心里還有我?”
“才不是。”裕玲的聲音很低。
“南淞他,是最不肯回頭的。今天他來送玉釵,我收了,才是徹底了斷,他再不會記著我了。”
“可我不想,我舍不得。”
“我要在他心里轟轟烈烈留下一筆。就算分開了,我再不和他見面,我也要他死死記住我。”
春瑤拍拍裕玲,默默無言。
姒香忍不住問:“既然如此,當初何苦硬要分開?”
“我選上青云宗了啊。”裕玲輕輕說道。
一墻之外高朋滿座,呼朋喚友好不熱鬧,這座小閨房內卻靜得能聽見香爐煙絲斷裂的聲音。
寥寥香煙,纏繞的只有裕玲。
“這個內部入宗的名額,本來是要獻給陳家的,能換得我家三代平安,可是陳家毀約了,他們還獅子大開口想我嫁給陳霖。”
“阿爹的鬢角一夜就白了,阿娘抱著我哭,第二天就用這個名額把我送入青云宗。”
“爹娘只說要多給我一層庇護,可我知道這是拿家族前途換了我一人平安。”
“可我,偏是個不爭氣的。”裕玲的聲音很苦:“我家我若是像姒香你那么厲害,陳家怎么會欺負到我們家頭上來。”
姒香握住裕玲的手,裕玲忍住不知從何而來的淚:“在青云宗,南淞這樣的道侶,是護不住我們家的。他修為再厲害,也抵擋不了陳家,也許有一天,他真的能一飛沖天,飛到內門,但那要到什么時候。”
“我不能拿我爹娘去賭。”
裕玲喃喃:“我要找一個能護住我們家的人。讓陳家,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再不敢動我們家的心思。”
姒香難受得嘆氣,恨不得現(xiàn)在就實力大漲,好去把橫行霸道的張家人痛打一頓。
春瑤幫裕玲擦淚,輕聲說一定幫她找出一個四角俱全的世家子弟。
名錄已經燒毀,但林章有一句話沒錯,要緊的東西,春瑤都會記在腦子里。
那本名錄的內容她早已鐫刻在心,造冊出來不過是想著賣錢罷了。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腦中一閃而過,春瑤第一次從擇道侶而非擇利益伙伴的角度,慎重道:“李家的李越,沈家的沈青洄,還有石家的...”
“停停停。”裕玲抹掉淚,破涕而笑:“知道咱們春瑤本事大,不過好歹也讓我緩緩,怎么也得我徹底放下過去了我才能有臉找新人啊。”
“你呀。”春瑤點點她的頭:“道德感還挺高。”
三人笑笑鬧鬧,裕玲總算沒那么傷心。
姒香接到月令,陶姨讓她趕緊回去完成今日的修煉,姒香急急忙忙趕回去了。
裕嬸也來找裕玲,她明顯有話要說,春瑤順勢告辭。
途徑宴席時,春瑤打眼一掃,南淞已經不在宴席上。
春瑤放了心,慢慢往居所走。
月牌亮了。
是林章。
春瑤垂眸,點開林章發(fā)的大段文字。
金旦節(jié)降至,林章讓自己準備送給各家的禮。
內門權貴要進獻討好,外門世家要拉攏震懾,林章的場面活向來做得漂亮。
只是他骨子里是不肯屈就的,私下都直接扔給春瑤讓她辦得妥當。
早上還對自己又是威脅又是嘲諷,這會就能直接命令自己做事。
真是自己的好父親。
但事情,春瑤還是會好好做,不僅如此,她要比之前做得更用心,更到位,讓林章越來越習慣用自己。
最好是一有什么事,就全權交給自己才好呢。
春瑤嗤笑,開始看林章給出要送禮的名單。
和以往沒什么差別,只在內門柳家那里,明確區(qū)分出宗主和少宗主兩欄。
春瑤的目光在“柳月濯”三個字上打轉。
林章已經開始為虞情鋪路,她也得開始行動。
給這位少宗主送點什么呢?
日頭西斜,珍寶閣送來最后一批奇珍異寶時,春瑤正坐在樹下喘息。
她的靈力還是太稀薄。
只是把靈寶從戒子中移出驗收,再移入要送給世家的戒子中這種小事,靈力都快要耗盡。
春瑤向來喜歡把事情一次性做到盡善盡美,但幾次嘗試驅動靈力都失敗后,她終于肯放棄,靜待靈力恢復。
傍晚時分,天空帶著青黛色,又還有微弱的余暉,天地都在靜待黑夜的降臨。
同在等待的春瑤,突然生出和天地共振之感。
四處靜謐下,已數(shù)日連軸轉的春瑤輕輕閉眼,她難得覺得,現(xiàn)下休息片刻也好。
但柳三顯然不這樣覺得。
“春瑤姑娘。”
春瑤睜眼,紅楓樹下,站了柳三。
他顯然頗有閑情逸致,也不知站在樹下瞧了春瑤多久。
被強制開機的春瑤淡淡看他一眼:“怎么?”
柳三一點不為春瑤眉眼間的冷漠所攝,笑著走近:“春瑤姑娘又在忙呢?”
“這是...”他掃了一眼還未被收入戒子的靈寶,感興趣道:“要在金旦節(jié)送給內門的?”
這鄉(xiāng)下小子倒還知道金旦節(jié)。春瑤在心里誹謗。
“你找我何事?”
這春瑤姑娘防備心可真重啊。
就是防御能力太弱,自己都站在這半天了她都沒發(fā)現(xiàn)。
柳三客氣道:“在下就是想請教春瑤姑娘,不知別家還有沒有像裕家這樣的宴席?在下初入宗,很想多交些朋友。”
宴席果然是了解信息的最快渠道。
他從來不知道有內部名額入宗這種事,怪不得那么多人修為奇差,卻能穿上弟子服。
還有福山長老口中贊不絕口的外門第一世家陳家,在平民和底層修士間的口碑這么低,橫行霸道之事數(shù)不勝數(shù)。
這小子態(tài)度比上午更好了。
看來吃了一頓飯,他不光填飽了肚子,還開始認清青云宗的真面目,知道要結交勢力了。
春瑤抱胸:“這個嘛,我是可以告訴你。”
“我的確知道最近有哪些世家要設宴,不僅如此,我還知道參加這些宴席的規(guī)矩是什么。畢竟不是所有世家都像裕家似的做大善人。”
春瑤上下掃視柳三:“沒帶合適的隨禮,你進不去宴席的大門。”
“可是——”
溫和清脆的女音中藏著絲絲倨傲,春瑤微笑:“我憑什么告訴你?”
柳三眼神動了動,春瑤姑娘果然一面三變。
她能一時心軟帶你參席結交,能在人前交際自如,也能因你撞破她好事而殺心不掩。
你只當她是風中垂柳,清麗撫人,卻不知柔韌柳絲絞人頸項。
此刻她就圖窮匕見,如妖靈般誘惑詰問:想要知道答案,就要上供祭品。
柳三心下轉了轉,指著靈寶道:“姑娘忙碌一天累了吧,我出力幫姑娘將這些收入戒子中如何?”
春瑤看著他笑而不動,這顯然不夠。
柳三又道:“那,以后只要姑娘愿意,我立刻就來幫姑娘干活?”
話音剛落,春瑤挑眉,這小子要向自己投誠?
春瑤在外宗底層中是結交了些關系,但至今沒有主動向她投誠的。
柳三是第一個。
無它,春瑤修為太低,又沒有明面上的實權,不過一些周旋本事,少有人愿意為此而向她俯首稱臣。
柳三從未居于人下,說完這句話才察覺自己竟在主動站到下屬位置。
訝異之余,柳三看到春瑤一臉心動。
今日裕家宴席,柳三明白春瑤姑娘說自己早晚會認識她還真不是大言不慚。
她簡直是這外宗隱形的話事人。
上到為新弟子造冊,下到金旦節(jié)送禮,林家難道把接的所有雜事都扔給了春瑤姑娘?
柳三不過頓了一息,緊接道:“方才所言據句句真心。”
“在下已知姑娘能耐,只要姑娘需要,在下任憑姑娘驅使。”
一陣驚訝后,春瑤冷靜下來。她其實很想應下,但這人有待考察,條件也不能這么開,想了想,春瑤笑道:“你若真有心,我自會看到你的誠意。”
“將來之事將來再說,今日你想知道其他家開宴的消息,只幫我收靈寶是不夠的。”
“不如,你也拿一個消息來換?”
“青云宗法令三十二條,禁止窺探傳遞內門消息。”春瑤托著腮問:“你說你句句真心,不如就先去幫我打探一個內門消息?”
親切端和如座上神女,說出話卻一點不饒人。
春瑤姑娘這哪是讓人做事,分明是不信任他,要他親手送上自己的把柄。
柳三故作遲疑:“這...不知春瑤姑娘想知道內門什么人的消息?內門人數(shù)龐雜,在下就是想打探,也得有個方向?”
“啊,其實也沒什么。”春瑤笑道:“我心悅少宗主柳月濯,想討他的歡心,你能不能想辦法問問,少宗主柳月濯,喜歡什么?”
柳三......
柳三看著春瑤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