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言如刃
- 我的修仙路從被造搖開始
- 飯桶冒險家
- 2527字
- 2025-05-13 18:48:00
趙大財灰溜溜離開裁縫鋪后,心中滿是不甘。他在城中也算有頭有臉,竟被陳秀蘭當眾落了面子,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當晚,他便在城中的茶樓酒肆里,添油加醋地說起了在裁縫鋪的遭遇。
“你們是沒瞧見,陳秀蘭那燒餅鋪來了個年輕小伙,看著就不懷好意。”趙大財端著茶杯,搖頭晃腦地說道,周圍幾桌客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他見狀,故意壓低聲音,“我好心提醒秀蘭姐,別被人騙了,你們猜怎么著?她反倒護著那小子,指不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這話一出,茶樓里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趙老板,這話可不能亂說,陳大姐看著不像是那樣的人。”
“無風不起浪,趙老板見多識廣,說不定真看出了什么。”
流言像是附骨之疽,在華陽城潮濕的夜色里瘋狂滋生。趙大財的話如同一把野火,借著茶客們的舌根,在街頭巷尾迅速蔓延。從說書人的驚堂木下,到繡樓小姐的團扇邊,從市井酒肆的喧囂中,到深宅大院的耳語里,關于陳秀蘭和馬如龍的閑言碎語,像瘟疫一般席卷了整座城池。
“聽說了嗎?燒餅鋪那個外地來的小子,和陳寡婦不清不楚的。”
“嘖嘖,怪不得陳秀蘭平白無故收留他,原來是動了春心。”
這些話語如同一把把無形的刀,無情地刺向陳秀蘭和馬如龍。起初,陳秀蘭還能強裝鎮定,對那些指指點點充耳不聞。可漸漸地,來鋪子買燒餅的人越來越少,偶爾有人光顧,也是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她和馬如龍,仿佛他們是瘟疫攜帶者。
馬如龍看著往日熱鬧的鋪子變得冷冷清清,心中滿是愧疚。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大媽,要不我走吧。”他攥著衣角,聲音低沉,“不能再拖累您了。”
陳秀蘭正在揉面的手猛地一頓,面團被她捏得變了形。“說什么胡話!”她抬起頭,眼神堅定而憤怒,“咱們行得正坐得端,憑什么要被這些腌臜話逼走!”
然而,流言的力量遠比他們想象得強大。不知從何時起,鋪子門口被人潑了臟水,墻上被人用墨汁寫滿了污言穢語。就連平日里和陳秀蘭關系不錯的街坊鄰居,見了她也是躲躲閃閃,生怕被流言波及。
更過分的是,一些好事之徒甚至在鋪子門口起哄,大聲叫嚷著難聽的話語。“陳寡婦,別裝清高了,把野男人領回家,也不害臊!”
馬如龍看著陳秀蘭強撐著的身影,自責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深知,再這樣下去,不僅燒餅鋪難以維持,陳秀蘭也會被這流言徹底擊垮。
夜深人靜時,馬如龍悄悄收拾好了自己簡單的行囊。他趁著陳秀蘭
第二天清晨,馬如龍留下的紙條。紙條上寫著:“大媽,我走了,您別再為我受這些苦,等我有能力了,一定回來還您這份恩情。”
晨光透過破舊的窗欞,在陳秀蘭布滿老繭的手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習慣性地去推柴房的門,準備喊馬如龍幫忙揉面,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床鋪和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紙條被晨風掀起一角,在寂靜的鋪子里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陳秀蘭顫抖著撿起紙條,目光掃過那些潦草的字跡,眼眶瞬間紅了。她攥著紙條的手青筋暴起,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像是受傷的母獸。
街道上,關于她和馬如龍的流言仍在繼續發酵。幾個婦人路過燒餅鋪,捂著嘴竊竊私語,眼神里滿是輕蔑和不屑。陳秀蘭突然沖出門,對著空蕩蕩的街道大喊:“他是我侄子!是正經人!”可回應她的,只有幾聲嘲諷的笑和遠去的腳步聲。
暮春的風裹著沙塵撲在臉上,馬如龍望著城門上方斑駁的“風云城”匾額,喉嚨發緊。城門守衛腰間的玄鐵長刀泛著冷光,往來修士衣角的符文隨氣流明滅,與華陽城的市井氣息截然不同。他攥緊懷里僅剩的半塊燒餅,混在挑著靈草的山民隊伍里,硬著頭皮跨過門檻。
城內街道縱橫如棋盤,青石板上烙著車輪碾過的深痕。馬如龍被人流裹挾著前行,目光被街邊店鋪的奇異景象吸引:煉丹閣飄出五色煙霧,兵器鋪里斷刃竟在自主震顫,更有修士腳踏青銅羅盤,在半空中叫賣符箓。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生怕碰倒街邊擺放的靈植盆栽——那些葉片泛著詭異的幽藍,葉脈間流淌著銀光,分明不是凡物。
“讓開!”一聲暴喝驚得他急忙閃到路邊。三匹通體赤紅的火焰馬踏過石板,馬蹄濺起火星,馬背上的玄衣修士腰間令牌刻著“云衛”二字,所過之處行人紛紛躬身避讓。馬如龍盯著那令牌,突然想起華陽城乞丐們私下流傳的話:“風云城的云衛,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煉氣修士。”
腹中傳來尖銳的絞痛,他踉蹌著扶住街邊的石獅子。這頭足有兩人高的靈獸突然睜開琥珀色豎瞳,沖他低吼一聲,鬃毛間竄出細密的電光。馬如龍嚇得后退三步,撞翻了身后的竹筐,筐中滾落的褐色果實頓時被路人哄搶一空。
“不長眼的東西!”賣果老漢揮著煙桿追來,卻在看清他的衣著后愣住,“這打扮……你是從南邊來的流民?”沒等馬如龍回答,老漢突然壓低聲音,“趕緊去城西破廟!今日戌時,有位姓蕭的善人施粥。”
夕陽如血,將風云城的城墻染成一片深紅。馬如龍拖著沉重的腳步,穿過狹窄的巷道,終于找到了那座破廟。
這座廟宇早已破敗不堪,屋頂的瓦片殘缺不全,墻壁上爬滿了青藤,顯得格外荒涼。
廟門前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許多衣衫襤褸的人,他們或坐或站,目光中閃爍著渴望與恐懼。
馬如龍站在破廟的入口處,環顧四周,心中不禁有些發涼。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但最終只能失望地低下頭。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來這兒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馬如龍身后響起。馬如龍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站在他身后。
老者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長袍,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溫和。“嗯,我是從南邊來的。”
馬如龍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沉。老者笑了笑,說道:“我叫老李,也是從外地來的。這里的人大多是流民,每天都在等那位姓蕭的善人施粥。”
馬如龍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感激。他跟著老李走進破廟,找了個角落坐下。破廟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但馬如龍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作響,只想快點等到施粥的那一刻。
“小兄弟,你看起來不像我們這些流民。”老李坐在馬如龍身邊,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馬如龍嘆了口氣,心中涌起一股苦澀。他想起了陳秀蘭,想起了她在燒餅鋪的日子,還有那些因為自己而起的流言蜚語。他咬了咬牙,低聲說道:“我……我也是沒辦法。”
老李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他似乎看出了馬如龍的苦澀,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里的人都是沒辦法的。但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馬如龍抬起頭,看著老李那雙充滿滄桑的眼睛,心中不禁一震。是啊,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