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劍換一劍,劍斬舊仇!
- 神鬼魏晉:我有一本聊齋志異
- 一曲劍殤
- 4043字
- 2025-06-03 12:00:00
“莫要說笑,小道士有幾斤幾兩本事?怎敢如此狂妄自大?屆時枉送性命,這冤孽怕是得記在咱的頭上!”大師傅濃眉倒懸,厲聲呵斥。
他倒不是真怕什么冤孽業力,只是覺得這么一位品行不錯的小道長若學藝未成便早早身消道隕,多少有些可惜,如能許其十余年,陽信縣說不定能出一位救百姓于水火的好道人。
周莊被呵斥,不惱反笑道:
“小道對自己的武藝還是有些許自信的。”
大師傅手上沒其他的活計,倒是有時間與周莊耗,于是問道:“武藝如何能與鬼神之道相提并論?”
周莊反問道:
“為何不能?
武者打磨己身精氣,一身氣血如大日烘爐,若要殺呼風喚雨的大妖或許有力不逮,可對付些不成氣候的精魅鬼怪,卻是有奇效。”
“你有如此能耐?”大師傅也是奇了。
他自付惜時武功于武林中也算不上不下的二流層次,饒是如此,在那些倀鬼面前依舊沒有還手余地,得以脫身還是靠著鏢局的弟兄們以性命相護,拼死拖延住虎精與倀鬼的腳步。
周莊微微躬身,拱手道了一聲:“得罪!”
下一瞬,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武道實力。
磅礴如淵的內力爆發開來,似洶涌澎湃的海潮。
浪濤滾滾!
在這間鐵匠鋪中激起無數漣漪。
厚重的壓力傾瀉而至,直面周莊的鐵匠大師傅只覺在剎那間被山岳壓倒,他縱使全力推動體內真氣抵擋,卻如同螳臂當車,連一瞬間的抵抗也沒能維持,便直接傾頹下去,所謂的江湖二流實力,在這道士面前簡直猶如孩童。
眼看大師傅就要跪倒下去。
周莊及時地收住了全力爆發的內力氣場。
同時伸手一抬,真氣化作一雙無形大手。
竟直接牢牢托舉住大師傅那雙肌肉虬結的臂膀。
“如何?
小道這身武道修為可能入得了您的眼?”
周莊賠罪一聲,笑著問道。
大師傅一身汗如泉涌,衣襟盡濕,仿佛剛從水中撈出,眼底還殘留著一絲驚恐與難以置信,此刻這一問算是喚醒了他的思緒,忙道:
“入得了,若是這都入不了……
咱不知這天下還有幾人稱得上高手。”
他緩了口氣,結結巴巴,總算將話說完。
周莊問道:“不知此前小道所說交易……”
大師傅拱了拱手,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身朝內堂庫房走去,擺在柜面上的刀劍都太過普通,他覺著似周莊這樣的高手,用此等凡劍格外掉價,既然要交易,當然得拿出等價物。
行走中,他還踉蹌了一步。
往日粗壯的腿腳,經此一事,竟然軟似面條。
不過好在,劍還是拿了出來。
劍鞘是陳年牛皮的,早已磨得滑亮如古銅,顏色如深秋的土黃,包裹著內里沉甸甸的硬物,劍柄以烏木削成,裹著密密匝匝的細麻繩,纏得結實均勻,看得出來主家很愛護它。
“當家的,此劍如何能借人?!”
眾鐵匠望著這劍,皆是驚疑不定。
大師傅沒有瞧他們,只是目露不舍地看了一眼懷中劍,隨后將其往前一遞,解釋道:“此劍是咱的家傳之物,名喚秋水,算是咱這間鋪子中最好的一柄劍,今日將它借與道長斬妖除魔,若道長真能替咱報仇,它便是道長的了。”
周莊一怔愣,旋即將劍推了回去:
“君子不奪人所好!
此劍既然是大師傅的家傳之物,小道怎能借?”
大師傅自嘲一笑道:“咱已失了銳意進取之心,此劍留在手中也是明珠蒙塵,此后若是流傳給子孫后代,說不定也免不了被賣了換錢。”
周莊聞言,也不再多說,伸手接過劍來。
他輕握劍柄,緩緩抽出劍身——
劍長三尺,寬約兩指。
劍脊剛直,兩側鋒刃薄如寒冰,凜凜冷光,似能割傷人的視線。劍身中間隱現一道淺槽,如干涸的河道,那是血槽,悄無聲息地延伸至劍尖。
“好劍!”
周莊握劍一揮,破空之音攝人心魄。
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他也沒有半分拖延,直接問道:
“敢問此豢虎山匪身在何方?”
大師傅手指南方,答道:
“其在陽信出城往南百里的秋山之中。”
百里,那估計已經出了陽信地界。
以陽信為坐標,那也只不過是為了表明方向。
“而今是午時,今日日落之前小道必回!”
周莊拱拱手,提劍而出,直朝南門而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混入人流中,大師傅那雙虎目之中忽地閃起希冀的光,口中也呢喃著細語:“或許這段仇怨,今日當真有個了結!”
待到他回轉過頭來,卻見一眾老伙計皆是目露詫異與錯愕,他隱約意識到什么,不由問道:“適才你等沒感覺到那股磅礴外泄真氣?”
眾匠人紛紛搖頭答道:
“并無感覺!”
“只是見當家的衣袂翻滾。”
“當家的似要跪倒,卻又好似被什么東西托住。”
大師傅聞言,深深吸了口氣,目露驚愕地嘆道:“小小年歲卻能有這般內力,更兼如此細致入微的掌控力,江湖上何時出了這等天才?”
有匠人見自家當家嘆服,便忍不住問道:
“當家的,適才究竟感覺到了什么?”
大師傅回憶著,神色顯露出一絲深深的畏懼:
“如淵似海的磅礴內力,不下江湖宗師。”
…………
百里路程只是去,打個來回就是二百里。
一個下午的時間,既要趕路,又得殺人除妖。
這的確有些緊迫,可周莊也別無他法。
他必須得在日落之前趕回來。
不然就趕不上《尸變篇》的劇情發展了。
雖然不知道摻和進劇情中會有什么好處。
可不摻和進去,就一定沒好處拿。
穿越一趟,總不可能就是讓他來喝喝酒的吧?
拿定主意,周莊運起提縱輕身之術,腳下生風,尋了個無人值守的墻角,便直接飛身躍出,丈許高的城墻對于他而言卻是如履平地。
半個時辰后,他在秋山腳下止住了腳步。
感受著體內依舊充盈丹田的真氣,他嘖嘖稱奇:“老道士這套無名內功究竟是何來歷?一邊消耗真氣的同時,又能自行運轉周天恢復。”
往日周莊可從沒機會這般揮霍過真氣。
當然也是第一次發現這般奇效。
那配套的無名劍法和無名輕功是不是也有不凡?
不過,周莊沒有多想。
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
它們已隨著老道士的尸解而塵歸塵土歸土了。
當務之急是先料理眼前事。
望著面前遠不如霍山巍峨的山嶺,他一頭鉆了進去。
山中人類生活的痕跡有很多。
順著這些痕跡,周莊一路尋了過去,好巧不巧,正好撞見了一伙兇厲漢子攜著一頭斑斕猛虎往山下而去,看那模樣應是要下山劫掠。
“喲呵,還有送上門來的蠢材?”
領頭之人是個粗狂的疤臉漢子。
他臉上斜劈一道深疤,歪鼻梁,眼神兇惡像是要剮人一般,亂須沾草。腰間一把鋒銳長刀,整個人像生銹的釘子,硬生生楔在山口。
“老大,這小道士長得不錯啊!”
山匪中,有人舔了舔唇角,目露陰邪。
劫完財,再劫色,然后連人帶馬一起丟給虎精。
連尸骨都不用收拾。
最后這群被吃的人還得變成倀鬼替他們害人。
多好!
這幾乎是他們輕松的流水線工作日常了。
那頭通了靈性的虎精輕輕咆哮一聲,望著周莊的虎目中同樣充斥著饑渴與貪婪,不過它那欲望卻與山匪截然不同,它眼中的是食欲。
周莊目光掃過這些山匪。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惡意,微微頷首。
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都在這兒了?”
那刀疤臉的匪首聞言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當即怒極反笑:“怎么?小道士上山剿匪來了?!”
此言一出,那些個腦子沒轉過彎來的山匪登時回過味來,氣氛暴躁起來,他們怒罵叫囂著,紛紛抽刀朝周莊殺來,寒芒在林間閃爍。
匪首也沒阻攔。
只是倚在虎精身畔,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一幕。
他不擔心會失手。
面對二三十亡命徒的圍攻,一流的高手也得飲恨。
區區一個小道,還不足以讓他請動虎神。
在一眾喊殺聲中,混雜著一道穿透力極強的拔劍聲。
是周莊動了。
他懷中一直捧著的秋水劍出鞘了。
一聲清響,似冰面初裂,極其短促,極其清冽。
下一瞬,寒芒伴隨著血光在林間乍現。
那寒芒并非刺目銀亮,而是內斂的冷光。
如同深冬月夜下的冰面,幽深,凜冽。
很美,卻也很致命。
在周莊的全力催動下,劍芒暴漲三尺。
只一剎那,林蔭小道間下起了瓢潑大雨。
可這雨,卻是截然不同的深紅血色。
隨之落下的,還有一顆顆長著須發的‘蹴鞠’。
只可惜,這‘蹴鞠’并不是那么圓。
看著滾落至腳邊的‘蹴鞠’,周莊頗感可惜的搖了搖頭,隨手一記大力射門抽射而出,蹴鞠飛射,如同保齡球,將場中二三十道無頭身影一一撞翻,最后咕嚕嚕滾至疤臉匪首腳下。
疤臉匪首神色僵硬地低頭看去。
正好與一張人臉四目相對。
那人臉上還殘留著一絲興奮和暴虐。
他打了個哆嗦,猛然抬頭看向周莊。
道袍染血的道士神色依舊風輕云淡。
那柄一瞬間便將二三十人斬落的劍被執在道士手中,劍尖此刻正直直對著自己,令人駭然的洶涌真氣噴薄而出,形成一柄近乎凝實的丈許真氣大劍,宛若隨時就能斬下的天罰般。
此刻,莫要說只會靠人多勢眾的匪首了。
就連被他依仗的那頭虎精,而今也是目露驚恐地嘶吼著,一邊吼叫,同時也在盡力伏低身子,好似隨時要撲擊而上,又好似在認慫。
“可是青云觀的哪位高人當面?”
匪首哆哆嗦嗦地強裝鎮定,眼前道士明顯是來將他們一網打盡的,他知道自己哪怕跪地求饒,只得將虎精的嘶吼當做最后一絲救命稻草:“我與貴觀往日進水不犯河水,道長何必咄咄逼人?若是惹急了我身旁這頭虎神,大家拼個魚死網破,道長恐怕也難以保全性命吧?!”
“小道與青云觀無關。”
周莊不吝讓他做個明白鬼,直接開誠布公道:
“只是與人做了個交易:
那人贈我柄劍,我替那人揮出一劍斬去舊仇。”
“那就是沒得談了?!”匪首面露絕望。
周莊點點頭:“沒得談,動手吧!”
話音落下,他手中秋水直接一揮而下。
虎精毛發皆聳,虎目圓瞪,一聲虎嘯震懾九霄。
百十只倀鬼隨即從它口中噴涌而出,
這些倀鬼迎風便長,轉瞬便如常人一般大小。
陰風呼嘯,濁氣滾滾。
方圓數十米皆如同森羅鬼蜮一般。
真氣凝聚而成的丈許劍芒如同斬如泥潭。
陰氣、鬼氣裹挾著倀鬼撲面而來。
轉瞬間便將劍氣沖刷得寸寸崩解。
眼見如此輕易便化解了必死之局,那匪首也猖獗起來,他獰笑著道:“還以為真是什么有法力的牛鼻子大道,原來不過是一個只會武藝內功的小道士,今日老子就要你葬身于此……”
可這匪首叫囂的話還未說完,下一刻竟戛然而止,周莊打眼看去,卻是虎精一口將他也吞了,連嚼都不嚼便囫圇吞下,那張血盆大口就好似無底洞一般,吞了個人竟沒絲毫表現。
周莊面色未變。
他知道這畜生是在干嘛。
一口氣召出百鬼,這頭虎精也已經是精疲力盡。
迫切需要血食補充精氣。
因此就在嘴邊的匪首當然是頭號補品。
果不其然,那虎精轉頭便去吞食地上那一具具尸體。
“與虎謀皮,何異于自焚?”
周莊搖搖頭,也不再留手,真讓這虎精再吞了近三十具尸首,他說不定還得再廢一些手腳,屆時耽擱了主線劇情,他后悔都來不及。
話音落下,周莊渾身氣血涌動。
他拄劍而立,周身蒸騰著肉眼可見的熱浪。
皮膚下仿佛有暗紅的鐵水在奔涌,每一次心跳都如重錘砸在鐵砧上,發出沉悶鼓蕩,竟將身旁縈繞的鬼氣與陰氣生生震得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