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么懷疑他們？”

趙二牛內心雖震驚不已，可面上并未表露出太多情緒，他與白家尤其是孫玉蘭很親近的接觸過，他并未感覺到她身上有任何詭異的地方，所以他很想知道胡卞是懷疑的理由。

“氣息，他們身上有一股死人味，尤其是那兩個老家伙?！?

胡卞端起了一杯茶，是胡果兒剛剛泡的，用他們帶來的紫砂壺。

“死人味？”

趙二牛笑了，道：“白大爺老兩口六七十了，又逢災年，身上有死人味不是很正常嗎？玉蘭姐和他們住一起沾染一些也不奇怪?！?

關于老人身上的死人味，是農村一種很刻薄的說法，一本都是不孝的兒女或兒媳辱罵老人的說辭，而子女不孝的老人自然也不可能被照顧的好，身上有些味道在所難免。

趙二牛并未從白家大爺大娘身上聞到過什么死人味，白守業愛抽旱煙，災年沒有煙葉拿茅草葉替代，身上只有一股煙味，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而白大娘整日下廚，她身上有啥味取決于她剛做了什么飯菜。

孫玉蘭身上就更沒有別的味了，只有濃郁沁人心脾的奶香味。

趙二牛這么說，也是順著胡卞的話。

“連我都聞不出來，你當然也聞不到，但我爺爺能聞到?！焙麅翰辶艘痪?。

胡卞笑道：“我一見到你們的白村長，就察覺他不對勁，雖在他身上聞到些許氣味，但也不敢確定，所以今天中午時，才讓齊處長去試探，就是為了逼他露餡。”

“卻不想你小子替人家出頭，反倒讓自己露了餡?！币慌札R謂白了趙二牛一眼。

趙二牛不再糾結這個，夜漸深，他不放心小菜根一個人在家，打算接了任務快點回去。

“所以，你是讓我幫你探查白村長，你們自己為什么不去？”

趙二牛心道，你們既然能弄暈我，再依瓢畫葫蘆把白守業也給弄暈檢查不就行了嗎，干嘛還麻煩我，難不成你們都不愿意檢查老年人身體，才把這活給自己的？

“我剛剛說了，不止是白村長，他們一家三口都不對勁，我原本也以為只有他有問題，但到了他家才發現不是。”

胡卞糾正趙二牛，趙二牛壓根不在乎這個，現在他們就是說孫玉蘭的嬰兒也有問題，趙二牛也不會和他們反駁半句。

“找你幫忙，也是因為中午齊處長推你那一掌，已經打草驚蛇了，而人魎若是有防備，就算弄暈了也無法查出什么，必須放血才行。”

“難道你要老夫給他們一家三口放血嗎？”

胡卞放下茶杯，眼里閃爍出一抹冷色，趙二牛連忙搖頭：“我答應幫你們檢查，可該如何查呢？”

說完，趙二牛瞄了眼胡果兒，胡果兒恰好也看向了他，二人眼神觸碰，不約而同的避開了。

趙二牛是知道怎么檢查人魎的，但他不明白，胡卞憑什么認為他能有機會查白守業？這老頭再欣賞他，也不可能愿意光著屁股讓他前前后后看個遍吧？

莫非要自己去偷看老頭洗澡？

趙二牛心里冒出這個想法后，頓時一陣惡寒。

“很簡單，檢查一遍他們全身皮膚，看看有沒有尸斑。”胡卞道。

“尸斑？”

趙二牛很驚訝，但馬上他又驚訝道：“檢查全身皮膚，難道剛剛你們也是這樣查我的？”

“是?！?

胡卞點點頭，指了指齊謂，道：“剛剛齊處長幫你查的，怎么，你大小伙子還害羞？”

趙二牛心知肚明，此刻也是悻悻的打算就坡下驢，誰知齊謂卻似乎是故意給胡果兒難堪一樣，陰陽怪氣的笑道：“碰你這土包子臟了我的手，我可沒碰你，是咱們的小果兒姑娘把你翻來覆去……”

他話未說完，胡果兒一壺滾燙的熱茶就沖他面門潑了過去，好在他躲閃及時，但也哼唧哼唧的不敢再繼續說了。

趙二牛露出尷尬的表情，胡卞此時也打哈哈轉移話題：“人魎畢竟是鬼魂奪人身軀，雖和活人無異，但有尸味，自然也會生尸斑。死人味可以隱藏，尤其是生氣足的軀體，甚至能消除?！?

“尸斑也可以隱藏，但那耗費的靈力可就多了，一般人魎在沒防備時，都不會刻意隱藏，而是用衣物遮蔽，有的甚至連遮掩都不遮掩，畢竟尋常人看不出什么。他們只會長一塊尸斑，看起來和疥癬差不多?！?

趙二牛點點頭，繼續聽胡卞接下來的話。

“我的計劃是，讓你從他家兒媳入手，若那小婦人被證實是人魎，那那兩個老家伙必定也是。”

“行！”

趙二?？嚲o的內心放松了下來，一口答應。

偷看孫玉蘭洗澡總要好過讓他偷看老頭洗澡。

況且孫玉蘭是愛干凈的人，她每天漲奶，洗澡洗的也勤，她之前來找趙二牛時，十次有八九次頭發都是半干半濕的，身上除了奶香，還有淡淡的井水味道。

井里的地下水喝起來沒味道，聞起來也沒味道，但若用井水洗澡，聞起來就是會有一股清涼宜爽的味道。

趙二牛心中竊喜，這下元神出竅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觀察孫玉蘭洗澡了，這可不是偷窺，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

“你倒是爽快?！?

胡卞捋著胡須笑了笑，那齊謂冷聲道：“這泥腿子和那小寡婦本就有事，哼，中午還裝姐弟呢，瞞得住別人可瞞不過我！”

趙二牛瞇眼瞥了下齊謂，心說你厲害、你聰明、你敏感、你個陰陽人爛屁眼！

“戚！”

旁邊胡果兒也不屑看了趙二牛一眼，趙二牛才覺得有點害羞，這種事嘛，就算心里再樂意，也該義正嚴辭推脫一番才對嘛！

嗨，性急了??！

“那好，明天我就以縣公署專員身份去白家幫你撮合，小寡婦自然不會反對，而白家那兩個老人應該也是不會拒絕的，看得出來，他們都很喜歡你，就算他們是人魎，到老了，也是需要年輕小伙子養老的?！?

胡卞說這番話把趙二牛整懵了，他連忙擺手：“等等，撮合？我和玉蘭？”

“喲，叫的真親近，說漏嘴了吧！”

胡果兒揶揄一句，趙二牛沒理她，繼續追問：“不是讓我去查她是不是人魎嗎？為什么要撮合我們？”

胡卞卻反問道：“不撮合你們，你怎么能看到她的身體？”

“我可以去……”

似乎是猜到趙二牛要說什么，胡卞微微皺眉：“你若去對她用強，倒也不是做不到，你雖剛入修行一道，實力低微，但元力天克人魎的陰靈力，她也應該不會對你刻意隱藏尸斑?！?

“不過，我們是正道，這種奸淫擄掠的事，萬不能指使你做?！?

“你誤會了！”

趙二?？嘈σ幌?，道：“我是說，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尸斑，讓我晚上去偷看她洗澡就好了，何必撮合？”

“偷看洗澡？”

胡卞像看傻子一樣看趙二牛，淡淡道：“若她尸斑長在極為隱秘處，你怎么看？小伙子，有點想當然了吧？沒偷看過人洗澡吧？那可不是全都能看到的！”

胡卞說完，胡果兒推了他一把，這老頭方才意識到說錯了話，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