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手機再次響起。是市中心醫院的號碼。
“寧先生嗎？“一個陌生女聲說，“蘇醫生出事了，您能來一趟醫院嗎？“
趕到醫院時，蘇沐雪正在急診室接受治療。值班護士告訴我，她在藥房被不明液體潑濺，導致手臂和頸部化學灼傷。
“幸好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否則...“護士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病床上的蘇沐雪看到我，試圖坐起來，被我輕輕按住。“別動。怎么回事？“
“有人冒充護士讓我檢查一批新到的藥劑。“她聲音虛弱，“我剛打開就聞到異味，及時躲開了大部分，但...“
我看著她纏滿繃帶的手臂，怒火中燒。周家不僅想從商業上打擊我，還要系統地摧毀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醫院方面怎么說？“
“他們認為是我的操作失誤。“蘇沐雪苦笑，“給了個處分，停職調查。“
正說著，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陳默的號碼，但接通后傳來的卻是周成的聲音：
“寧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記者、黑客、醫生...下一個會是誰呢？你父親？“
我走到走廊，壓低聲音：“周成，你找死。“
“嘖嘖，脾氣不小。“周成譏笑道，“可惜啊，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S里已經成立專A組調查寧氏集團，銀行也在準備抽貸。猜猜看，這次誰會先'自殺'？你，還是你老爸？“
“你想要什么？“
“很簡單。“周成的聲音突然陰沉，“交出所有證據，公開承認是你栽贓周氏集團，然后帶著你那個多管閑事的醫生永遠離開這座城市。“
“否則？“
“否則...“周成輕笑一聲，“陳默會在監Y里'意外'死亡，你父親會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跳樓，而你...我會讓你親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消失，最后再慢慢料理你。“
電話掛斷。我站在走廊，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卷全身。系統仍在升級，盟友非死即傷，父親不再信任我...這一世，我竟然比前世敗得更快、更慘？
回到病房，蘇沐雪敏銳地察覺我的異常：“出什么事了？“
我簡要轉述了周成的威脅。出乎意料，蘇沐雪沒有表現出恐懼，反而掙扎著下床：“我們得救陳默。“
“你先養傷，我來想辦法。“
“不，時間不多了。“她堅持道，“我在醫院還有幾個可信的朋友，能查到陳默被關在哪里。“
正說著，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瘦弱的少女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如紙——是陳默的妹妹陳雨。
“寧...寧先生。“她怯生生地開口，“我...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我和蘇沐雪對視一眼，趕緊讓女孩進來。她看上去極度虛弱，但眼神異常清醒。
“小雨，你應該在休息...“
“他們給我注射的藥物...“陳雨打斷我，聲音顫抖，“我看到了...一個徽記...金屬的...在墻上...“
她拿起床頭的紙筆，畫出一個復雜的符號：一個圓圈內嵌三角形，中間是蛇纏繞劍的圖案。
“這個圖案？“我追問。
陳雨點頭：“那些穿白大褂的人...每次實驗前...都要對著這個徽記鞠躬...“
我渾身發冷。這個徽記我見過——在杜志明保險柜文件的角落里！如果陳雨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個神秘符號很可能是背后那個“上峰“組織的標志！
“小雨，你還記得什么？“
女孩突然抱住頭，全身發抖：“黑房間...很多人尖叫...一個老人...說'實驗必須繼續'...“
蘇沐雪趕緊按鈴叫醫生。在護士趕來前，陳雨抓住我的手，聲音突然清晰得可怕：
“寧先生，他們在找你...說你是'唯一成功的實驗體'...“
護士和醫生沖進來，給陳雨注射了鎮靜劑。她最后的話語卻在我腦中回蕩。實驗體？成功的？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我的重生和系統...都是一場實驗？
【系統升級完成99.9%。異常警告：檢測到宿主接觸核心機密，啟動防護協議。最后提示：不要相信任何自稱“醫生“的人。】
這條提示讓我如墜冰窟。不要相信任何自稱“醫生“的人？那蘇沐雪...？
我轉頭看向正在協助醫護的蘇沐雪，她手臂上的繃帶滲出了血跡，卻仍在努力安撫陳雨。不，不可能...前世她為我付出生命，這一世也一直在幫我...
除非...這兩世的“蘇沐雪“都不是同一個人？
系統界面突然在我視野中劇烈閃爍，倒計時00:00:00持續跳動，仿佛在等待某個決定性時刻的到來...
【系統升級完成。終極防護協議啟動。】
隨著這行文字在視野中浮現，一股電流般的刺痛從后頸竄上頭頂。我踉蹌著扶住墻壁，眼前的醫院走廊突然扭曲變形，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般閃爍跳動。
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數據流。
無數綠色代碼如瀑布般在現實表面流動，墻壁、地板、醫護人員都變成了半透明，背后是錯綜復雜的數字結構。最可怕的是，當這層數字帷幕掀起時，我瞥見了走廊盡頭三個黑衣人——他們穿著與醫院格格不入的黑色制服，胸前佩戴著金屬徽章，正是陳雨畫的那個蛇纏劍圖案！
“寧遠？“蘇沐雪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數字幻覺消失了，走廊恢復正常，但那三個黑衣人確實在向我們走來，手中拿著某種儀器。
“我們得離開，現在！“我一把抓住蘇沐雪的手腕。
“但陳雨...“
“他們會殺了她，也會殺了我們！“我壓低聲音，拉著她向消防通道移動。
蘇沐雪沒有多問，多年的醫生經歷讓她學會了在危機中迅速決斷。我們避開電梯，從樓梯下到地下停車場。直到坐進車里，我才稍微松了口氣。
“那些人是誰？“蘇沐雪喘著氣問。
“不知道，但肯定和周家背后的'上峰'有關。“我發動車子，“陳雨說的實驗體...可能就是指我。“
蘇沐雪沉默了片刻：“你的'系統'到底是什么？“
我苦笑一聲：“我也開始懷疑了。“
開上主路后，我不斷查看后視鏡，確認沒有被跟蹤。手機突然響起，是父親辦公室的號碼。
“爸？“
“寧遠...“父親的聲音異常沙啞，“聽我說，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回集團總部。立刻離開這座城市，越遠越好。“
“出什么事了？“我握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
“我錯了...他們比想象的更...“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一個威嚴的聲音：“清理現場，做得像自殺。“
這個聲音...我渾身血液凝固。正是此刻車載廣播里正在發表講話的州首聲音！
“爸！爸！“我對著手機大喊，但只剩忙音。
我立刻調轉車頭向寧氏集團駛去。蘇沐雪按住我的手臂：“剛才你父親說...“
“那是陷阱！他們要對父親下手！“我猛踩油門，“州首就是周家背后的'上峰'！“
車子在車流中穿梭，我的大腦飛速運轉。系統剛才提到的“終極防護協議“是什么？那些黑衣人又是誰？為什么州首會親自參與謀殺？
【警告：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異常。建議：立即停止一切行動，前往安全地點。】
我無視系統的警告。父親危在旦夕，沒時間理會這些。
寧氏集團大樓前已聚集了人群，所有人都抬頭望著樓頂。我的心沉到谷底——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天臺邊緣。
“不...！“我推開車門沖出去。
就在這一刻，那個人影墜落了。
時間仿佛靜止。我眼睜睜看著父親的身體砸在離我二十米遠的花壇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鮮血如綻放的玫瑰，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迅速蔓延。
人群尖叫四散。我僵在原地，無法呼吸。前世父親死于車禍，這一世卻“被自殺“？我的重生改變不了任何事？
“寧遠...“蘇沐雪從身后抱住我，將我拉回車上，“我們不能留在這里，太危險了！“
我麻木地任由她駕駛。車子駛離現場時，我看到幾個西裝男子正在人群中搜尋什么——他們胸前的蛇纏劍徽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蘇沐雪將車開到了城郊一處偏僻的汽車旅館。關上門，我終于崩潰般跪倒在地。父親死了...又一次死在我面前...而我依然無能為力...
“不是你的錯。“蘇沐雪跪在我面前，雙手捧著我的臉，“寧遠，看著我。這不是結束，我們還能反擊。“
我抬起頭，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蘇沐雪右耳后有一道細小的疤痕，形狀像數字“7“。而在我之前的記憶碎片中，實驗室里的“蘇沐雪“左耳后有同樣的疤痕！
“你耳朵后面的疤...“我輕聲問，“怎么來的？“
蘇沐雪下意識摸了摸那個位置：“小時候做的手術，怎么了？“
【DNA比對功能啟動。目標：蘇沐雪。結果：基因相似度91.7%，非自然遺傳標記檢測陽性。】
系統突然彈出的信息讓我如墜冰窟。91.7%的相似度意味著什么？普通人的DNA相似度在99.9%以上，只有克隆人或近親才會有如此高的相似度...
“寧遠？你的眼神好可怕...“蘇沐雪擔憂地看著我。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只是...系統給了些奇怪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