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陰寒鍛體
- 西游:長生仙族從五行山喂猴開始
- 貳林
- 2247字
- 2025-06-03 19:53:23
目送那兩道筆挺的身影轉過村口小徑,姜義這才低頭,掂了掂手里的麻布手套與那把小剪子。
手套扎實,小剪寒亮,倒是件件都不含糊。
回院里挑了兩桶水,肩上一扛,再往院后那片新翻的半畝地走去。
腳才一踏進地頭,寒氣便撲面而來。
不是那種冬日里風刀割面、冷得直脖子的寒,而是一種陰冷。
帶著點濕、帶著點滯,連空氣都壓了幾分。
眼下分明是初夏,可這塊地里頭,卻像陷進了一小方幽谷寒潭,連陽光都照不透。
劉家人交代過,那種子金貴得緊,不能像平常澆菜那般端桶潑下去,得細水慢滲。
姜義只得半蹲下身,手捧著水,一點點沿著泥壟輕輕澆灌。
手還沒貼近泥面,那股寒意便已攀上指尖,冷得人關節生硬。
忙戴上那副麻布手套,掌心那層淡青皮革倒真有幾分門道,寒氣隔了大半。
可那股子陰森勁兒,依舊會沿著衣袖縫子、肌理氣孔一點點往里鉆,冷得叫人連心窩子都發緊。
不過還好,這會兒還只是草種,劉家人說的“致幻”之事倒還未顯形。
姜義澆完水,拍了拍腿上的塵土,慢悠悠地往院里折返。
說來也怪,才出那片泥地沒多遠,不過十來步,浸骨的寒意便被攔在身后,一絲半縷也追不上來。
陽光還是那樣暖,雞在墻角咯咯地叫,菜畦里的葉子軟綿綿地耷拉著,像啥都沒發生過。
劉家這引地脈寒氣的手段,說是鬼斧神工,半分也沒夸張。
姜義尋了個院角向陽處,沉下心神,緩緩擺出樁功架勢。
氣息吐納間,也自然而然地帶上了幾分韌勁。
一股熱意自丹田升起,如泉水汩汩,沿著經絡緩緩游走,筋脈微熱,血氣亦隨之鼓蕩而起。
先前滲進體內的陰寒,被這股內火一寸寸、一絲絲地逼了出來,像是舊雪逢春,不聲不響地消著、散著。
不多時,額頭已沁出細汗,繼而掌心、背心,全身上下都冒著股熱氣。
直到體內再無那股滯澀之意,姜義才慢慢收功。
睜眼望向庭前日頭下的一草一木,長長吐出一口白霧般的濁氣。
心里暗暗琢磨,尋常人若是不知深淺,在那片地邊上站上半柱香,怕不是骨頭都得叫那寒氣泡得發酥。
就更別提翻土撒種了。
這活計,模樣是農事,實則卻像在修行,動動手腳都得拼著底子和根骨。
歇了片刻,拾起幾根木樁和半捆竹篾,又拎著錘子往那片地頭去了。
地邊一樁樁打下,竹篾也一根根穿好,不多時,便圍出一道不高不矮的小籬笆。
雖說這地方平素沒人來,可多些規矩總歸無害。
順著日子往后走,日頭一日比一日毒。
連村頭老狗都吊著舌頭,癱在地上喘氣,眼珠子轉也懶得轉,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柴垛底下不出來。
可偏偏,姜家院后的那半畝地,卻自有一番清涼世界。
四周籬笆圍著,靜悄悄的,不見人來,不聞鳥過。
只有那股若有似無的陰寒,自泥土里彌漫開來,仿佛一口幽深井。
幻陰草的種子依舊沒個動靜,埋在土里頭,半點芽意不露,像是忘了生長這回事。
可姜家這頭,卻過得比往年都舒坦幾分。
尋常人不敢靠近那片地,嫌它冷得滲骨。
姜家幾口人都有些根底,倒覺著是天上掉下來的福地。
這酷夏里,只消往地頭一站,寒氣就從腳底往上鉆。
比那井水泡腳還解暑,連熱毒都像被拔去了七八成。
只不過,這涼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涼得太狠,透得太深。
挨得久了,骨頭縫兒都跟著打顫,仿佛那股子寒意能順著脊梁骨一路爬進心肺。
這時候便需得活動活動了,打打樁功、走走拳路,把那潛進身子的寒氣逼出去才算安穩。
一來二去,姜義倒琢磨出些門道。
這般練法,比平日里空對空的吐納來得實在。
那寒氣就像是一味入體的藥引,雖冷得發狠,卻逼得氣血流轉得快,功法走得深,樁勢也更有沉勁。
練著練著,他竟發覺自己對那樁功的體悟,比以往深了不止一層。
于是,姜家每日清晨練功的地方,也悄悄地,從院里挪到了這寒氣森森的地頭邊。
最有趣的是姜曦那丫頭,以往樁功總要偷個懶,動不動喊累、喊渴,打個樁能歪三分。
如今到了這地界,想偷懶也沒門兒。
陰寒無處不在,一分懈怠,寒氣便如千百細針往骨子里鉆,把人凍得直打哆嗦。
這時不打樁還真不行,不活動起來,怕是連手指頭都要凍得發青。
于是姜曦也只得卯著勁兒練,打得拳起樁沉。
連一向松松垮垮的步子,都多了幾分正經味道。
這一日,天還是那副德性,日頭毒得像發了瘋,地皮都快曬化了,連天邊的云都像被烤皺了似的。
姜義卻安安穩穩地,蹲在院后那片寒地里避暑。
戴著那副麻布手套,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土,動作慢悠悠的,像是給自個兒解悶兒。
地底寒氣陣陣,隔著手套也透得上來,冰冰涼涼的,叫人心頭一松。
正無事打發光陰,忽聽得“呼”的一聲,一道人影像野兔子似的躥了進來。
正是大兒子姜明,背上還簍著些什物,一邊跑一邊喊:
“爹爹!幫我照看一下今兒收的幫費!”
竹簍在背上嘩啦啦響,姜明也不細說,到了地頭便把簍子往地上一撂。
話音未落,人已經踩著步子往院外飛奔,連氣都沒喘一口。
姜義望著他那背影搖了搖頭,沒搭話,只彎腰拾起竹簍看了一眼。
簍里是幾個大西瓜,圓滾滾的,皮子油亮,瞧著像是頭茬剛摘的。
姜義橫豎閑得無事,手腳麻利地刨了個坑,把竹簍連瓜一塊兒埋了進去,只留個邊沿露在外頭。
這片地寒氣森森,正好拿來鎮瓜,比起冰窖也不遑多讓。
不過一盞茶工夫,瓜皮上便起了層薄霜,透著股說不出的清涼氣兒。
沒一會兒,姜明又領了兩個瘦猴似的小子回來。
三人都一副熱得快化了的模樣,臉上卻吊著幾分藏不住的興頭。
那倆小子一進院就東張西望,目光繞著籬笆打轉,像是聽說過什么稀罕事。
姜明卻不多言,徑自蹲到寒地邊,從坑里捧出幾個帶霜的西瓜,手腳麻利地捧給二人,嘴里吩咐道:
“拿去給大伙分了吃。”
兩個小子抱了瓜,身子涼得一激靈,歡天喜地地跑了,步子飛快。
等人走遠了,姜明才把最大的一個瓜遞到姜義手里,眉開眼笑,語氣里帶著幾分邀功:
“爹,這個留著,晚上和娘、妹妹分著吃。”
說完,自己便抱著最后一個瓜,轉身一溜煙又躥去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