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道上那輛黑色的rs7,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漆黑的痕跡。然后靜靜地停在車道旁。
車窗緩緩下降,駕駛座上一個身穿休閑的西裝。因為在車內,有空調的緣故,所以也并不會感覺到過于寒冷。我定眼一看,這熟悉的臉龐,這不就是曹今非嗎?
“你不是在國外留學嗎?”我湊上前去,也顧不得風雪的沖刷。見我這副模樣,車座上的曹今非有些好笑,面露著笑意,因為見到故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你怎么這副模樣???哈……哈。”他笑的很爽朗,我卻覺得他似乎還是如往常一般賤兮兮。我此刻恨不得給他一肘子。
牙齒在口腔中發出摩擦的聲響。
“上車再說。給我,他丫的都快凍死了。趕緊打開車門?!蔽已b作一副生氣急躁的模樣,惡狠狠地對他說。
車門打開,終于在茫茫雪天找到了自己的救贖般,我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煙,徐徐點燃。故作瀟灑的看著窗外,吸吮著香煙。
行李箱被我放在了車的后備箱之中。
將安全帶扎好后,我試圖叫喚起曹今非。
他在我上車之后正專心致志的開車。
“你現在不應該在留學嗎?”“怎么回來了?!蔽倚闹杏行┮苫?,不死心的問道。車上的煙味與香薰逐漸交雜。
若不是碰巧今日碰到曹今非,恐怕……
曹今非是我以前的好友,但是各奔東西之后,便斷了聯系。以至于我都快忘記與他之間的事情了。
“這不是剛畢業嗎?你不也是?!彼麑⒃捑従彽卣f出口。我倒是因為風雪洗禮之下,腦袋竟然有些不開竅,糊涂的詢問他。
他稍比我年長些許。我們曾是兒時的玩伴,摯友也不為過。雖然闊別多年未曾聯系。
“你倒是有些糊涂。這么多年書讀傻了,哈哈哈哈?!彼驗槲覄偛诺难哉Z,又開始賤兮兮的嘲笑。對于這種嘲笑,我倍感無語,心中對他充滿鄙夷。不過對于摯友而言,我還是很感激他在我危難之際,幫助我的。
“別笑了。若不是因為車不在京都,哪容得了你來嘲笑我!你給我…住口!”我面露些許惱怒之色,不過很誠實地將身體往靠背上沉去。
他知曉我的性格,我這副模樣,更激起他的無情嘲笑。
“你這個損友!這么多年的留學經歷,一點沒學到外國的紳士風度嗎?”我帶著調侃意味的指責,顯出對他嘲笑行為的不滿。
“紳士是給女人看的。你是女人嗎?我問你…”他也有些較真了,不過口氣還是那么的賤。
不過我確實不是女人…所以他的紳士風度在我這確實…
不過我念頭一轉,貌似被他繞進去了。
“無話可說了吧?哈哈哈哈。”
仿佛又回到了兒時那會的童真,拌嘴,吵架的時候。不過此刻我們倆人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他作曹氏集團的繼承人和管理者,與兒時的頑皮,現在更多一絲穩重的感覺。讓我愈加對其的經歷產生濃厚的興趣。
雖然與以前還是差別不算太大。但是…
車窗外雪勢漸小,車內的暖氣,將我在風雪中積攢的寒氣驅散開。
“闊別多年不見,你已經不再是曾經那頑皮的少年?!?
“我還記得…你那日被父親吊起來…抽打的模樣!”我將陳年往事翻出,當做調侃曹今非的談資。
試圖報復他剛剛嘲笑我的模樣。
而他聽見我這話,心中不免一陣尷尬,嘴角從剛才揚起,變為一陣抽搐的尷尬。頓時感覺臉上的光,少了些許。
“這你丫…的陳年往事還要翻出來講???他語氣比之前重了很多,顯露出些許怒意。眼神變得尖銳起來。
隨后又輕松地說。
“還不是因為你那個鬼點子,害得我…被迫感受父親那份沉重的關愛,以及母親那份鞭笞的愛?!?
他一說及這個,整個人臉上顯得有些猙獰,不過又恢復成之前的那副不管世事的模樣。
一說及這個,那會我還是個小滑頭時,他還在家中寫作業,而我那時已經寫完了,我就忽悠他一起去玩耍,結果這家伙就死活不肯,后面便被我生拖硬拽般的拉出家門,向著外面這座我們還未熟悉的城市歡快的玩耍起來。以至于后面我們玩的太過火,忘記了時間,我陪同他回到家時,他直接被父親母親拉入房間之中,倒是讓我這位外人在外觀賞許久。不過我也只聞其聲,不見整個畫面。倒是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座別墅。不過就算是將近昏迷,他也似乎沒有將我這位縱使者供出來。
這件事,讓我們積累了濃厚的友誼和超脫常人的羈絆。
想到這,也許就是他與我成為摯友的原因之一吧。
我視線一轉,車輛已經從那會兒的公交站,轉眼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大院外。這兒安靜閑寧,此刻屋檐上已經被大雪牢牢覆蓋住,白色包裹著紅色,惹人注目。
“到你家了。還不下車?!彼焖俚貙⑽宜偷郊?,這輛車的性能被他發揮到了極致,因為我在回顧往昔之時太過認真的緣故,此刻才坎坎回過神。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急躁…這樣攆我下車…怕不是…有場約會要赴吧?”我心中趣味更濃,隨后與其開著那所謂成年人的玩笑。
“約…你丫個頭?!彼D頭,橫眉豎眼地看著我,似乎是被我的玩笑激怒,顯得之前的穩重感不復存在。
“喂喂喂!你看你又急了?!蔽夷樕蠚g快的笑容,比之前在車站那會的惆悵有了鮮明的對比。
“沒有。”
“只是想讓你早點下車,與父母團聚罷了?!?
他擺了擺手,面色一變,又恢復成之前的那份穩重的模樣。似乎剛才一切都發生的太過于倉促,變臉來的如此之快。
“好不容易重聚一會兒,怎么能輕易放棄這份難得的機會呢。你說…是不?”
“你的時間寶貴,我的時間更寶貴呢。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生意…”
“我好歹也是一司之主,你給我留點兒面啊?!?
我和他就這么靜坐在車內,閑適地聊著,聊到天色漸晚,我才從他車上下來。駐足觀察他那輛黑色的rs7從我眼中消逝,我才轉身,將大門打開。鎖并沒有換,應該是父母怕我突然回家沒有鑰匙開門吧?
徑直走進這座寬敞古樸的大院。院內花草有些郁郁寡歡,低落著頭,風雪的緣故,此刻唯獨院內那顆活了已久的梅樹,此刻正綻放出點點紅芒。梅香肆意奔騰在這座寬敞的大院內。
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家的感覺…
我這名在外漂泊的游子,回到故居看望二老?,F在確是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