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姜雅坐在床上，身上裹著林淵的薄被，愧疚的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看向林淵：

“你還好吧？”

林淵蜷縮在墻角，披著壞姐姐的裙子，目光呆滯的看著滿地狼藉。

染血白袍被撕成了碎片，滿身抓痕和口紅印，聽到姜雅的聲音，身體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

“......”

他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模糊的口紅，都是姜雅的杰作。

站起身在衣櫥內翻找出一件尺碼還算合姜雅身的寬松衣服，又隨手拿起一件自己常穿的。

“你先換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全程林淵都沒敢去看姜雅的眼睛，把衣服遞給她后便推門走了出去。

姜雅看著手中干凈的男裝，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面對小清瑤。

片刻，她換好衣服后打開房門，林淵正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天上星星。

見她換好了衣服，林淵連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土：

“你現在只是暫時壓制住了，如果下次我不在你身邊......”

林淵抬起頭，眼見就算是男裝也依舊無法遮住她胸前兩團奶包子，扯了扯嘴角。

“如果不趕緊解決的話，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還是要趕緊去青州找能人異士給你解決一下。”

這次姜雅差點把林淵的身體都給抽干了，下次再犯的話，就只能是強行把林淵開瓜了。

“嗯......”

雖說姜雅在外自稱是被青云丹坊拋棄的寡婦，其實她也從未經過了男女之事。

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她不愿意讓別人觸碰到她的內心。

她有時也很羨慕英姿颯爽的趙月賢，羨慕和林淵互生情愫還時常斗嘴的可愛小清瑤。

而她孤身一人，除了奶比頭大這個特長，其實活的還不如花樓的那些騷姐姐灑脫。

貝齒咬著香唇，猶豫道：

“你就不奇怪我為什么昨日會在北山沾染到彼羅花嗎？”

林淵搖了搖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知道你愿意幫清瑤討回公道，這一點來看你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之間，沒必要打探那么清楚，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就行。”

姜雅看著面前比自己小上五六歲的男孩，神色一怔，旋即笑了出來：

“那朋友之間，互相扒衣服也是可以的嗎？”

此話一出，嚇的林淵向后退了一步，緊了緊剛換好的衣服，瞪大眼睛看向姜雅。

“開個玩笑罷了，咱們要回縣里嗎？”

天色漸晚，就以林淵現在的小身板，還沒折騰到縣里，就死在路邊了。

......

林淵虛弱的靠在床頭上，擺弄著剛才被弄亂的頭發，但鼻子卻時不時的抽動。

土地奶雙手疊在桌子上，小腦袋壓在小手上，一雙大眼睛滴溜轉，時不時的吞一口口水。

桌上已經擺好了兩副碗筷，還有剛炒出來的兩道家常菜。

米飯蒸熟的香氣和菜香混合，林淵已經好久沒有在家里聞到這種味道了。

自從老廟祝仙逝，這間屋子就只是用來睡覺，甚至有的時候為了方便就睡在廟里。

至于每日的飯菜，不是在花樓里打包點剩的熱熱，就是被鄰居大嬸投喂一點。

但無論是什么情況，都只是純粹為了填飽肚子而吃。

土地奶是真的被饞壞了，想要用自己的小手沾點湯嘗嘗，卻很自然的穿模了。

氣的她化作一道流光又鉆到了小廟內，眼不見心不煩。

“飯好嘍！”

房門敞開，姜雅系著不知從哪翻出來的圍裙，手里又端著一道菜走了進來，轉頭看向林淵：

“你這屋里怎么要啥沒啥，我想燉個小雞給你補補身子都沒有。”

“還有啊，偏屋的房頂上晾的那臘肉得好幾年了吧，都味了，也不知道你自己在家天天都吃什么......”

林淵對她的嘮叨聲充耳不聞，起身坐在桌前就是一個勁的悶頭干飯。

姜雅嘮嘮叨叨的樣子有點像老廟祝還在的時候，這間屋子里還有些煙火氣。

林淵：別以為你給我做頓飯我就能原諒你！好吃好吃......

“吃慢點，別噎住，不夠我再給你炒......”

姜雅拉開椅子坐下，單手托著下巴，看著林淵狼吞虎咽的樣子，微微一笑：

林郎怎么吃飯也這么好看，不像那京城來的女官......

正在白鶴街住所熬夜翻看卷宗的趙月賢：

“阿嚏！誰在背后念叨我呢？”

“應該是這兩天查案太累了，你也不要那么勉強自己，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覺，一有發現我就馬上聯系你。”

在她的左手邊坐著個身著金絲云紋的黑袍男子，他桌前也放著一沓卷宗，輕聲說道。

黑袍男子也不過二十歲的摸樣，身軀頎長，面龐俊朗，眉下雙目有神，和趙月賢一樣同出鎮邪司。

他很早就想來溫縣陪趙月賢，但手頭上事情太多，昨日才剛脫出空來，今天就得到了趙月賢的求援消息。

趙月賢低著頭，單手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

“多謝李師兄關心，我沒有大礙，只是這溫縣的案子越是深入調查就越謎團重重，不破了它我寢食難安。”

為了迎接李明澤的到來，她沒和林淵一起去北山，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師姐，我發現你變了。”

她的右手邊是一個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梳著兩個麻花辮，趴在卷宗上，側臉看向趙月賢。

趙月賢摸了摸小丫頭的頭，柔聲道：

“師姐哪里變了？”

小丫頭名叫劉一一，也是這次青州鎮邪司緊急增員的實力干將。

年紀雖是鎮邪司最小，但天賦很是逆天，對于武技秘法，無師自通。

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就有著武道五品恐慌的修為......

“說不上來，總感覺你不像以前那么兇了。”

“溫縣監正辦事不力，照你的脾氣應該是上書把他被發配邊關的，這次你居然替他求情，讓他繼續擔任監正。”

“我看他都四十多歲，結婚多年了，師姐可別犯錯啊......”

趙月賢瞪大了眼睛，揪起她的小辮子，羞紅了臉道：

“劉一一，你在胡說些什么？”

劉一一嘿嘿一笑：

“那難不成是你今日說的那什么林村廟祝，聽說風流成性，不過長得還蠻帥的，真想趕緊看看他到底長什么樣。”

李明澤也聽聞了林淵的事情，暗自瞥了一眼趙月賢的反應，惋惜道：

“他也是個可憐人，有機會可以把他帶回鎮邪司，看看他天賦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