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光陰的舷窗
- 重生1979,這個文豪是卷王
- 老字牛
- 2158字
- 2025-06-14 22:01:00
蘇文天轉眼看向鄰座,這才發現,人家不是看他,而是在看他的稿子。
他都停筆了,鄰座的眼睛還在稿子上。
鄰座看稿,蘇文天看鄰座。
這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同志,身材微胖,戴著黑框眼鏡,看上去挺有文化。
老同志看了一會兒,收回身體靠在椅子背上,雙目微閉。
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卻也沒看蘇文天,而是看著前方:
“我個人建議,標題可以改一下,《光陰的舷窗》如何?”
蘇文天心中一抖:這老同志,有點兒東西啊!
“太好了,謝謝點撥。”
蘇文天說完,劃去原標題,寫上《光陰的舷窗》。
“不用謝。”
直到此刻,老同志的眼神仿佛才回到人間。
老同志看著蘇文天:“小伙子文采不錯,這是寫給誰的啊?”
誰?蘇文天還真沒想過。
他寫這篇隨筆,只是有感而發,根本沒想過其它。
“不知道,或者……是寫給自己的吧。”
蘇文天如實回答。
老同志笑了,笑得意味深長:“那有沒有想過拿出來發表呢?”
蘇文天再一次認真打量這位老同志,這笑容里似乎有點東西。
“您的意思是……”
蘇文天也笑瞇瞇地問。
老同志笑得更開心了:“你的文章有內涵,但是這種思想嗎,大多數刊物怕是很難接受。”
蘇文天只是抒發了心中的沖動,還真沒想什么思想不思想。
“請老先生明示。”
老同志繼續道:“你這里面有一些對宿命論的反思,對外來的探討,思想有點兒超前啊。”
蘇文天想了想:也許是吧,上一世一些習慣性思維,回到七十年代還真算是超前。
“但是。”老同志用兩根手指在自己大腿上輕輕敲了兩下,“在洋城有一本刊物,注重對文學形式的探索,追求一種自覺的文本意識。”
“什么刊物?”
蘇文天脫口問道,他還真記不起來,七十年代的洋城有什么刊物是帶有這種“實驗小說”風格的。
老同志手指停住,驕傲地說:“《花城》!”
接著又補充道:“你這隨筆跟上期一部小說有呼應之妙啊。”
《花城》?1979年《花城》創刊了?
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蘇文天都是北方人,對南方的文學刊物了解程度低于北方。
不過《花城》這八十年代文學刊物“四大名旦”之一的大刊物,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花城》發表過很多影響巨大的小說,《平凡世界》《祖母綠》《紅塵》《熱血男兒》等。
也讓很多作家的名字熠熠閃光,王小波、林白、陳染、畢飛宇、李洱、東西、艾偉、呂新、北村……
而且,他記憶中的《花城》前期并沒有太多“實驗小說”的味道啊。
“《花城》現在就鎖定實驗小說了嗎?”蘇文天陷入思索。
老同志的頭向后挺了一下,推推眼鏡仔細看看蘇文天:“實驗小說?此話怎講?”
這一問,蘇文天又懵逼了。
怎講?概念好解釋。
“實驗小說”指的是重視“文體的自覺”(即小說的虛構性)和小說敘述方法的意義和變化,帶有很強的實驗性的先鋒派小說。
問題是,這老同志能不知道?或者現在這個概念還沒出現?
蘇文天還真記不起來這個時間點上有沒有這個詞。
不管有沒有,趕緊找補吧:“我個人的說法而已,我覺得“文本的自覺”帶有很強的實驗性。”
“精辟!接著講。”
說完,老同志居然伸手拍了拍蘇文天的大腿。
蘇文天想了想,覺得不能再糾纏理論性問題了,于是轉話鋒說具體的:
“你說我的小隨筆跟《被囚的普羅米修斯》呼應,這不敢當。”
“你看過上期《花城》?”老同志驚訝地問。
蘇文天也是一驚訝,同時也暗暗竊喜,他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就是上期是創刊號。
因為他知道,《被囚的普羅米修斯》發表在創刊號上。
“你讀過《被囚的普羅米修斯》?你看了《花城》?”老同志眼里的帶著喜悅和驕傲。
蘇文天微笑著點點頭,同時在心里篤定:
這老同志跟《花城》絕對關系不一般,沒準是那幾個創始編輯之一。
蘇文天開始反問:“老先生,《花城》剛創刊,您也讀過?”
“哈哈哈~”老同志開心大笑,“我當然看過,我還……”
老同志用手比劃著簽字的樣子。
當了幾十年的編輯,蘇文天怎么能不知道這手勢的意思呢。
蘇文天趕緊抱拳:“敢問老先生,你是《花城》的哪位領導啊?”
“哈哈,老朽叫蘇辰,老編輯一枚。”
老同志很開心,蘇文天很震驚!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重生者福利”嗎?
這老同志可不是普通編輯,這是花城出版社的副總編,也就是《花城》雜志的真正“老板”、決策人啊。
“蘇總編好。”蘇文天趕忙再次抱拳,恭恭敬敬正式打招呼。
蘇辰看著蘇文天欣賞地點點頭:“小伙子,知道我的職務,看來也是文壇中無人啊。”
“不敢。我只是看小說時,偶然從出版社信息中看到您的。”
蘇文天的解釋有點兒牽強,但也合理。
不能再等蘇總編問了,出于禮貌蘇文天也得主動介紹了。
“我叫蘇文天,原本是燕大的一名鍋爐工,不過昨天剛辭職。嘿嘿。”
蘇文天說的很淡然,蘇辰卻沒有完全相信。
“燕大果然人才輩出,鍋爐工寫出好文章對我這老編輯而言不意外,不過鍋爐工坐飛機,你怎么解釋?”
蘇辰微笑地盯著蘇文天。
蘇文天也微笑回應:“這個,我的一篇作品被香江無線看中,約我去談稿。”
蘇辰再一次被驚到,這小伙子到底還藏著什么?
要知道香江無線不是雜志報刊,是影視機構,看中了就說明要改變成影視劇,去談?當然是談版權。
蘇辰:“什么作品?”
蘇文天:“《大上海》,娛樂小說而已。”
蘇辰立刻起身,從行李架上取出《當代》,翻到連載頁,上面赫然寫著標題《大上海》。
“文哥是吧?”蘇辰翻看著《大上海》嘴里念叨。
“不敢當,叫我小蘇就好。”蘇文天謙道。
蘇辰合上《當代》雜志:“你那篇《光陰的舷窗》有點兒余興未盡啊,有沒有寫成系列隨筆的想法?”
“啊?這個……似乎還真可以。”
“哈哈哈。”蘇辰笑得很開心,“下飛機后,先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