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面對當下這般危急情況,大林子不僅絲毫沒有趁其不備加害鼠臉人的想法,反而一門心思琢磨著如何幫他擺脫眼前的困境。大林子緊盯著鼠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仔細回憶著事情的經過,鼠臉人正是從凝視這佛像開始,才陷入了這般詭異的狀況,如此看來,問題必定出在這尊佛像之上。可自己對這神秘莫測的修真之事一竅不通,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一個最為簡單直接的法子。
只見大林子雙眼一瞪,牙關緊咬,猛地伸出雙手朝著佛像抓去,試圖直接從鼠臉人手中將佛像掰開。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想那般順利。就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佛像的瞬間,那佛像上原本就顯得猙獰可怖的面孔上,雙眼陡然閃爍出血紅色的詭異光芒。這光芒猶如實質,瞬間籠罩住正對著佛像的鼠臉人。鼠臉人只覺一股強大而邪惡的力量猛地襲來,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抵抗,一口鮮血“噗”地噴射而出,整個人搖搖欲墜。而大林子這邊,也被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直接震飛出去。他的身體如同一顆被擊飛的石子,重重地摔在了亭子的柱子上。“砰”的一聲巨響,大林子只感覺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
“臭小子,別亂動,你要害死道爺么?”鼠臉人在極度的痛苦中,忍不住朝著大林子怒喝出聲。他此刻心中又氣又急,這小子好心辦壞事,讓本就艱難的局面變得更加糟糕。
鼠臉人此時氣息紊亂,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他狠狠地瞪了大林子一眼,眼神中雖有怒意,但更多的是無奈。他心里清楚,這小子確實是出于一番好心,只是對修真界的諸多門道一無所知,行事太過魯莽。“這佛像邪門得很,豈是你能隨便亂動的?你剛才那一下,險些直接要了我的命。”鼠臉人一邊說著,一邊努力地想要調整體內那如同翻江倒海般紊亂的氣息,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大林子也被震得頭暈目眩,后背與柱子撞擊的地方傳來鉆心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滿是恐懼之色。
就在大林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同時,周圍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熱量,陡然間變得寒冷刺骨,那種冷,就像無數根冰針,直直往骨髓里鉆,仿佛有一雙無形且冰冷的手,將夜晚本就寒涼的溫度又硬生生地拽下了幾分。緊接著,一陣陰惻惻的風聲如鬼哭狼嚎般呼嘯而過,聲音尖銳得好似要劃破人的耳膜。
伴隨著這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風聲,一個身影鬼魅般驟然出現在亭外。只見此人全身籠罩在一襲黑色的長袍之中,袍角隨著那詭異的風聲肆意舞動,宛如張牙舞爪的黑色幽靈。他的臉隱藏在寬大的兜帽陰影之下,只能隱隱看到一雙散發著幽綠光芒的眼睛,如同暗夜里的餓狼,透著無盡的陰森與貪婪,正死死地盯著亭內的幾人和那尊佛像。
大林子心中猛地一緊,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下意識地朝著鼠臉人身邊靠了靠,同時警惕地注視著這個不速之客。鼠臉人此時也察覺到了異常,盡管身體虛弱,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試圖看清來者的真面目。
見此情形,黑袍人不由得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藏在這里。”那笑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透著說不出的張狂與得意。
黑袍人剛一說話,鼠臉人便眉頭緊緊深皺起來,僅僅聽這聲音,他便立刻知曉來者是誰。“血無殤。”鼠臉人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眼中滿是警惕與恨意。
聽見有人喊自己,黑袍人——血無殤不由得一愣,隨即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待他看清鼠臉人的那張臉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意外之色。“黃袍道人,竟然是你?”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到亭中的境況,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一種近乎喜極而泣的瘋狂笑聲便在這寂靜的后山中擴散開來。“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吶!既能找到阿鼻鬼陀與天目珠,又能順便解決你這麻煩。”血無殤一邊大笑著,一邊緩緩朝著亭子走來,每一步都踏得極慢,仿佛在刻意享受這即將得手的喜悅。
鼠臉人心中猛地一沉,暗暗叫苦不迭。他對血無殤的實力再清楚不過,此刻自己身負重傷,行動受限,而大林子更是尚未踏入修真門檻,毫無縛雞之力。面對血無殤這等狠角色,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勝算。但鼠臉人,這位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的黃袍道人,骨子里卻透著一股堅韌與倔強,他怎會甘心束手就擒?只是眼下,他被這詭異佛像死死束縛,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他微微側過頭,看向身側的大林子,腦中快速思考。片刻后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小子,靠過來。此人便是血魔宗地煞堂堂主血無殤,正是他手下那幫惡徒,血洗了你的村子。”大林子聽聞此言,雙眼瞬間瞪得通紅,仿佛兩團燃燒的火焰,滿滿的仇恨如洶涌的潮水般在眼中翻涌。鼠臉人見狀,不禁暗自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道:“小子,千萬別讓仇恨沖昏了頭腦,失去理智。就目前而言,你什么都做不了。但你若真想報仇雪恨,就聽我的。從這兒一直往南走,便是太虛宗。以你的資質,想要進入其中并非難事。”
黃袍道人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將大林子從仇恨的深淵邊緣拉了回來。“太虛宗。”大林子喃喃自語,下意識地重復著這三個字,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隨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抬起頭,滿臉擔憂地望向黃袍道人,問道:“那你怎么辦?”
“呵!你小子還有些良心。”黃袍道人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與豪邁,說道:“你小子別磨磨蹭蹭的。現在你留在這兒非但幫不上忙,還可能白白送命。你帶著那娃娃,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記住,往南跑,道爺我今天或許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但即便如此,道爺我也要讓血無殤這混蛋知道,想殺我,沒那么容易,就算死,我也要扯下他一層皮!”
說歸說,死?他黃袍道人哪能那么輕易死去。隨后便自嘲式的笑哼“不曾想我黃袍道人也會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