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總有龍套想加戲
- 斗羅:天與咒縛,肉身破極
- 作家dtuk0K
- 2518字
- 2025-06-03 08:09:31
沈孤鴻依舊是最后一個,不緊不慢地收拾好自己那本幾乎快翻爛的《大陸通史》和幾張充當草稿的粗紙。
紅山學院的食堂是一間寬敞的大廳,略顯嘈雜。
長長的木制餐桌和條凳排列得還算整齊,空氣中彌漫著米飯的清香、燉菜的咸香,以及孩童們特有的喧鬧聲。
學院為所有學員提供免費的午餐,當然,品質也就那樣。
對于家境稍好,或者有魂力的孩子,家長往往會準備更豐盛的便當,或者額外支付一些費用,在食堂開個小灶。
沈孤鴻自然是吃免費午餐的那一撥。
他排在隊伍的末尾,看著前方穿著統一灰色短褂的食堂伙夫,用大鐵勺將大鍋里的食物舀進一個個粗陶碗里。
今天的午餐是一份白米飯,一勺燉得爛糊的青菜,外加幾片薄薄的、幾乎看不出是什么肉的咸肉片。
對于許多孩子來說,這樣的伙食或許有些單調乏味,但對如今的沈孤鴻而言,這已是難得的補充。
他需要大量的能量來支撐身體的消耗和成長,尤其是“天與暴君”模板對肉體的細微改造,更是讓他比同齡人更容易感到饑餓。
輪到他時,他禮貌地道了聲謝,接過自己的那份。
食堂伙夫是個中年漢子,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下一個。
沈孤鴻知道,對方或許是認出了他這個“名人”。
他端著粗陶碗,目光掃過,很快便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個空位。
周圍的孩童大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是分享食物,或是談論著上午的趣事,無人與他搭話,他也樂得清靜。
他剛坐下,扒拉了兩口米飯,正準備夾起一塊青菜,一個略帶稚氣,又有些不確定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
“你、你好,請問我可以坐這里嗎?”
沈孤鴻抬起頭。
眼前站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小男孩,同樣穿著學院發的樸素短褂,只是洗得有些發白。
男孩的個子比同齡人稍高一些,身形略顯單薄,手中也端著一個和他差不多的粗陶碗,里面的食物也是學院的免費午餐。
男孩的臉龐還帶著些許嬰兒肥,但五官已經能看出幾分清秀,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沈孤鴻的目光微微一凝。
這個男孩,他認得。
唐舞麟。
如果說他沈孤鴻是這個世界的“穿越者+系統模板”的異數,那么眼前這個男孩,按照他模糊的“前世記憶”來看,妥妥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未來的大人物。
只是,此刻的“氣運之子”,看上去有些落寞。
沈孤鴻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唐舞麟的眼神躲閃,似乎不太習慣與人對視,身上也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與周圍那些喧鬧的孩子格格不入。
他想起來了,唐舞麟的武魂是藍銀草,在這個以強大武魂為尊的世界,藍銀草幾乎等同于“廢武魂”的代名詞。
看樣子,這位未來的“龍王”,眼下也因為這“廢武魂”,在紅山學院里被孤立了。
與他這個沒有武魂的“廢人”相比,倒也算是殊途同歸的境遇。
沈孤鴻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可以,坐吧。”
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唐舞麟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脆地答應,明顯松了一口氣,烏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感激,小聲說了句“謝謝”,便在他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他將自己的粗陶碗放在桌上,然后有些拘謹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飯,偶爾會偷偷抬眼看一看沈孤鴻,但很快又低下頭去,似乎有些怕生。
沈孤鴻沒有理會他,繼續解決自己的午餐。
對他而言,唐舞麟是“氣運之子”也好,是未來的大人物也罷,都與他目前的處境和目標關系不大。
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同步率,強化自身,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先生存下去。
不過,一個“廢武魂”的氣運之子,一個沒有武魂的“天與暴君”模板,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倒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食堂內的喧鬧,似乎與他們這一角隔絕開來。
唐舞麟依舊小口吃著,但緊繃的肩膀和時不時瞟向沈孤鴻的眼神,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與拘謹。
沈孤鴻則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對方的局促,自顧自地將碗里的食物快速而有效地送入口中。
對他而言,食物就是能量,必須高效攝入。
就在這微妙的安靜中,一陣略顯張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喲,這不是咱們紅山學院的兩位‘名人’嘛!”一個帶著傲慢的聲音響起。
沈孤鴻和唐舞麟同時抬起頭。
只見三個穿著比普通學員略好一些的短褂的男孩站在了他們的餐桌旁。
為首的那個約莫八九歲的樣子,身材比同齡人高壯一些,下巴微微揚起,一臉的倨傲。
他身后跟著兩個年紀相仿的,也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看向沈孤鴻和唐舞麟的眼神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
沈孤鴻的五感敏銳,能察覺到這幾人身上有微弱的魂力波動,雖然稀薄,但確實存在。
而且他們的站姿和神態,都透著一股“我們不一樣”的優越感。
——魂師班的。
沈孤鴻心中了然。
紅山學院雖然對平民開放,但內部還是有區分的。
那些覺醒了武魂并且擁有哪怕一絲先天魂力的孩子,會被分到“魂師班”,接受更專業的啟蒙指導,伙食和資源也略有傾斜。
像唐舞麟這種“廢武魂”,在魂師班學員眼中,恐怕連被正眼相看的資格都沒有。
唐舞麟的小臉瞬間白了幾分,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下意識地低下了頭,想要避開那幾道不善的目光。
媽媽曾經叮囑過他,在外面遇到不友善的人,如果對方沒有動手,就盡量不要理會,免得惹來更大的麻煩。
他家境本就不好,不能再給父母添亂了。
所以,他選擇了無視。
他低下頭,用筷子撥弄著碗里的米飯,仿佛那些米粒比眼前這幾個不速之客更有吸引力。
“喂!啞巴了?”王虎旁邊的跟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孩率先發難,聲音尖利,“虎哥跟你們說話呢!兩個廢物,耳朵聾了嗎?”
沈孤鴻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沒有看那幾個挑釁的男孩,而是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粗布巾,擦了擦嘴角。
他確實有些想笑。
說好的人之初,性本善呢?
眼前這幾個半大孩子,身上可看不出多少“善”的影子。
那種未經掩飾的、純粹的惡意,那種源于自身微不足道的優勢便滋生出的傲慢與欺凌欲,反而更加直白,更加赤裸。
或許,所謂的“性本善”,指的是一張白紙,可以染黑,也可以描紅。
但更多時候,趨利避害,黨同伐異,恃強凌弱,這些似乎才是更接近生物本能的東西。
所謂的“善”,更多的是后天教育、社會規則的約束和引導。
沒有約束的惡意,有時候反而更純粹。
當然,他也懶得跟這些小屁孩計較什么人性本善還是本惡。
“有事?”沈孤鴻終于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王虎一眼。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沒有孩童應有的好奇、畏懼或者憤怒,只有一片漠然。
這種漠然,卻讓王虎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這小子的眼神……怎么跟那些被他欺負慣了的軟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