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雷姐姐還是小小貓的時候,就站在望海嶺的山上看海,大海呀真漂亮,藍藍的,又廣闊又遙遠,跟天空一樣看不到頭。那藍色呀,還會變化,天晴的時候,碧藍碧藍的,跟藍寶石一樣亮晶晶,海風吹過來咸絲絲兒,還有很多海鷗;下雨的時候呀,黑藍黑藍的,那浪可大了,像山一樣倒下來,跟里面有怪獸一樣,嗚哇!”
貓雷一邊說一邊比劃著怪獸的樣子,逗地眼前的孩子們咯咯直笑。在一家兒童福利院,貓雷對聚集在一起的孩子們講述這樣的故事。
貓雷第一次來到這家兒童福利院是二零一六年,聽年長的護工阿姨說,她是附近學校的大學生,來做志愿者實踐。
“大學生人家學校有這個要求的嘛,很多學生都來的,但是他們都是來個幾次就不來了,貓雷這孩子不一般噢,堅持了一年多了,就是可能學校有點忙,不是每周都來。一般大學生可沒這個心喔!”
那時候是兩年前,我十六歲,中專在讀,院里每月給生活費八百五十塊,我很偶爾回去,有時候周末也在學校待著。直到我有一次回去遇到了貓雷,她很喜歡小孩子,會帶很多小零食,會給院里的還沒長大的孩子們講故事,做游戲,臉上總是帶著笑意。
我年紀比較大,不好參與進這種志愿者的活動,所以只是在一旁遠遠的看著。
我從小也在福利院長大,記憶是吃不飽的,住的是大通鋪,一個屋子里很多孩子,兩個管理的阿姨,我的同伴半數有先天性疾病,大多數都沒有治好,我還算幸運,身體健康,智力也沒缺陷。樓有好多層,有一些房間住的全是嚴重障礙、腦癱、兔唇,甚至肢體殘缺的孩子,空氣里充斥著消毒水和糞便混合的味道,樓道里陰暗潮濕,帶著尿騷味。
阿姨們喜歡長得好看的,健全的孩子,對這樣的孩子會比殘疾的好很多,被領養的幾率也比較大。我小時候要被人領養,以為要被賣了,哭鬧著不愿意去,大一點懂事了別人又不要了。
但其實護工阿姨并不能說對我們不好,最大的分歧還是在對院里的態度吧,我們是真的把那里當家,即使不是從出生就在那里。但管理人員則更會將其視為單位,也就是工作的地方。所以會有一個尷尬的場面就是,管理人員和院里孩子的爭吵:你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你自己家嗎?孩子會回答道:這就是我家啊。然后繼續爭吵。在院里工作的人,將大事小事都看作是工作的一部分,畢竟這份工作隨時會被檢查,例如領導的檢查,社會愛心人士進院里參觀拜訪捐贈等。
那時候我也見過一些志愿者,我對來福利院看望的人最大感受就是,肯定又捐東西了,不知道我一會兒能不能分到。如果拿到零食的話,一定要趁有大人在的時候趕緊吃完,不然會被大孩子搶走。反正大部分的人來了之后就不會再回來,要抓住機會多要點平時得不到的東西。
有一些志愿者喜歡說等有時間了帶你出去,去游樂園玩,我們會期待好久,但是這種事院領導根本不會同意,所以時間久了沒有孩子會把這種話當真。
現在福利院條件好了太多,政府有了錢,二零一三年福利院新建了漂亮的大樓,分流管理。一批比較健全的孩子被分到了更好的地方居住,社會上的捐贈也不少,孩子們吃穿居住和條件好的公立學校差不多甚至更好,宿舍寬敞明亮。因為孤兒院也需要籌集社會資源,集中一些情況較好的孩子辦個樣板孤兒院,可以搞更豐富的文體活動,也更方便社會各界包括領導、外賓參觀,對于吸引各種資源是有幫助的。如果工作高度符合領導和社會的預期,獲得的撥款和捐贈也會更多。
所以我很羨慕現在的孩子們。
所以我在想如果這時候我還小就好了,如果我還是小小蔚藍的話,我也能簇擁在貓雷姐姐身邊,跟她玩游戲,老鷹捉小雞,你拍一我拍一。張開雙臂要抱抱,求摸頭,聽她講老掉牙的童話故事,聽她講王子打敗了惡龍,拯救了世界,和公主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
但是我現在十六歲,年紀比較大,不好參與進這種志愿者的活動,只能在一旁遠遠的看著。
后面我每周都會回來,有時候能碰見貓雷,有時候碰不見,碰見的時候這讓我很快樂,盡管我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時間很快到了一年后的暑假,我十七歲,根據學校安排,暑假結束后要去汽修廠實習一年,干得好的話就直接留任工作。
那個暑假我聽到關于望海嶺的故事。
貓雷很少講關于她自己的事,就連是最善攀談的護工阿姨都沒法套到她的話,我們對她的了解僅限于名字,甚至不知道她哪個學校。那是她第一次講她自己的事,她講她的童年時光,她講藍藍的天和藍藍的海,白色的云和白色的海鳥,綠色的草地和綠色的樹,大大的石頭上寫著三個字,望海嶺。
暑假結束我按照計劃進廠實習,汽修廠的假期很少,離福利院也很遠,直到寒假我才會回去。春節假期我回到福利院過年,我問護工阿姨貓雷的事,護工阿姨說:“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貓雷那姑娘好長時間沒來了吧,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于是我知道貓雷很久沒來了。
……
除夕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也是今天晚上,大孩子和小孩子都被允許熬夜,年紀不大的小孩子們追逐打鬧,圍成同心矩形的桌子上擺著吃不完的瓜子、糖、和水果。馬上就是春晚十二點的倒計時,我拿起一顆水果味硬糖剝開彩色的糖紙放進嘴里,絲絲甜味在舌尖彌漫,在倒計時結束的一刻,我小聲地說:“新年快樂,貓雷姐姐。”
初一到初六有難得的清閑,我時常去附近的大學周圍散步,那些學校的門面宏偉氣派,比我的中專要大很多。“象牙塔”,我體會著這個名詞。寒假的街道上沒什么人,冷清寂靜,但是偶爾也會有明顯學生打扮的人進出校門。
“大學生也會過年不回家嗎,連我都回家了。”我心里想著。那么貓雷姐姐會在哪里呢,回家了嗎,還是在學校呢?
我并沒有偶遇貓雷,初六之后我就回廠里上班了,五一放假回去過一次,沒有遇見貓雷,聽護工阿姨說今年也沒有見過她。
于是我知道貓雷確實很久不來了。
……
端午節前后福利院開始給我們統一辦理身份證,辦理離院手續,落戶手續,因為我沒有考大學,直接參加工作,所以等到十八歲之后,我就要作為一個成年人進入社會。在此之前我還有最后一個暑假,也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個暑假,我聽著同學們在討論放假之后要去哪玩,要計劃一次不留遺憾的畢業旅行,我原本是對這種事情無所謂的。
但是我想我也有這輩子一定要去的地方,我馬上就滿十八歲,我馬上要拿到自己的身份證,我想我可以自己去一些地方,我有手機,我有地圖,我有打工賺的錢,我想我一定要去一次望海嶺。
雖然我并不知道具體位置,但是我有關鍵信息,“廣東,望海嶺”。叫望海嶺的地方廣東并沒有多少,只有十幾個。我并不怕找錯,我還年輕,我還有時間,我可以去把廣東的所有望海嶺都走一遍,直到找到有海的那個,我相信只要我到了那里,我一定能夠一眼認出來。
……
這是廣東最后一個叫望海嶺的地方,南方的山并不險峻,很多也只是個丘陵,面前這個也不例外,在其周圍,大片的丘陵連綿不絕,是南方典型的丘陵地帶,這種小山許多都沒路可以走,過于茂盛的草木讓人望而卻步。
山腳下的村子叫望海嶺村,進山的路口還能看到農家樂飯店。我順著山路向上,很快就到了山頂。
意料之中的,山頂上看不到海,視線放遠,除了山還是山,視野盡頭只有綿延的綠浪。意料之外的,我十分平靜,或許在一開始地圖搜索的時候,或者中間第幾次登山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結果。我的心砰砰直跳,拼命泵血以平息剛剛急速登山的劇烈運動狀態。
我在山頂隨意走著,我看到了一塊石頭,就像貓雷姐姐說的那樣,也像所有被命名為望海嶺的山一樣,有塊石頭,其上刻了三個大字——“望海嶺”。
我走到石頭旁邊看向遠方,我回想貓雷姐姐說的話。我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我想象著山的對面是片海,它比天空還藍,藍的刺眼,咸腥清爽的海風撲面而來,海面上飛著白色的海鷗,嘎嘎鳴叫;綠色的草地和綠色的樹林包裹著我;我聽見嘩啦啦的海浪聲,由遠及近,永不停歇,從很多年前的小小貓雷身側傳到我耳邊。
直到這時,直到十六歲的我所想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來廣東的所有望海嶺,都是看不到海的。
沒錢修什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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