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族長與少族長盛情款待。”
“待我將這匹馬匹售賣掉回些本錢，不出兩個月必定再來貴部行商。”
翌日。
被扶羅韓父子二人款待一夜之后。
呂布率領商隊準備返回胡屠部，完成剩余的交易。
“無妨。”
“呂掌柜乃是我父子二人都敬佩的豪杰，只要是你的貨物，我們扶羅韓部照單全收。”
扶羅韓也十分客氣，只是說著話音卻一轉。
“只是這食鹽雖然是我部需要的。”
“但是比起食鹽，我部更需要鐵器。”
“不知道下次來時，是否能多帶些鐵器。”
“我部付出的價格絕對讓呂掌柜滿意！”
“又是要鐵器？”
呂布聞言心中卻不由警惕起來。
他只不過出塞行商兩次。
無論是胡屠部還是這扶羅韓部都對鐵器渴望無比，甚至超過了對食鹽的渴望程度。
如此急迫的態度。
只能說明兩件事。
不是鮮卑人準備近期南下劫掠大漢邊地。
那就必然是鮮卑草原最近不太平靜，胡屠部和扶羅韓部出于安全的需求，才會如此緊迫的需要鐵器或是制作武器，或是制作鎧甲。
不然，鮮卑人不會如此對鐵器如此迫切。
呂布稍稍回憶一番，發現在黃軍之亂的檔口之上，鮮卑人貌似也沒有乘亂入塞的記載。
因此，大概率并不是為了準備劫掠漢人而需求鐵器。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定然是鮮卑內斗！
不然的話。
以鮮卑人這種在大漢強盛的時候都忍不住要劫掠邊地的馬匪民族，怎么會放著黃巾之亂將整個漢地北方打成了一鍋粥的天賜良機，而乖乖的待在草原看戲呢？
換做呂布是鮮卑人，那就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天賜良機。
而且胃口也絕不會僅僅局限于劫掠一些人口和財貨。
而是直接攻占長城，力求占據整個河北，與東漢隔黃河而治。
事實上，這個方針是百余年后的五胡亂華時期，幾乎每一個強盛的胡人政權必選的一項。
“怪不得歷史上對黃巾之亂這一時期的草原記載一片空白。”
“原來在漢朝在忙著平定黃巾之時。”
“鮮卑人也在忙著內斗！”
呂布心頭思緒如閃轉，僅僅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和前世帶來的記憶，便將局勢分析了大概。
這便是穿越者最大的金手指——借助歷史對時局的把握程度。
沒有已經發生的歷史的記憶。
就算是諸葛亮也要用猜的。
而呂布卻直接能看到歷史。
不過，即便想清楚了局勢。
呂布也不準備販賣任何鐵器。
還是那句話。
有些錢可以賺。
有些錢要是賺了，那就是遺禍子孫，實在是不明智。
“請族長見諒。”
“先次胡屠族長也曾經向我拜托要帶些鐵器販賣。”
“奈何朝廷管理的太嚴，我若帶鐵器，只怕連關隘都出不去。”
“此事還請容我多打點一番，若是能有錢賺，我是個商人又怎么會和錢過不去呢？”
呂布歉意的笑道。
“哦？”
“就連呂掌柜這樣的豪杰都帶不出鐵器嗎？”
“我可是聽說并州還有一伙勢力比呂氏商隊更大的商隊，不僅能帶出鐵器，就連武器、弓弩、乃至鎧甲都能安然帶出長城。”
“難道，呂掌柜不知道嗎？”
扶羅韓聞言沉吟片刻，忽然上下打量一番呂布，試探性的問道。
“哦？”
呂布聞言不由和高順、張遼兩位兄弟對視一眼，心中不由一驚。
“連鎧甲、弓弩都能帶出？”
“還是同為并州的商隊？”
“如此手眼通天之人，我為何卻不曾知曉？”
“扶羅韓族長莫非是在說笑？”
“呵呵……”
“此事千真萬確！”
“這在草原已經是人盡皆知的消息。”
“其實一開始我也將呂氏商隊當做成那并州的商旅。”
“只是看到貴號只有食鹽沒有鐵器，便知曉貴號必定不是同一支商隊。”
扶羅韓卻認真道。
“全草原都知曉？”
呂布心中不由一沉。
若是這扶羅韓沒有欺騙自己。
那就說明至少兩個重要的情報。
第一。
有一支商隊公然大批量的販賣弓弩、鎧甲。
私造弓弩、鎧甲的罪名可是比販賣私鹽還要重！
所謂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
只要私造個位數的鎧甲都已經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了。
這支商隊竟然過分到弓弩、鎧甲多到可以出塞行商販賣給鮮卑人。
那就說明這弓弩、鎧甲絕不可能是自己暗中制造的，那么來源只能是軍需儲備。
能搞來軍需儲備，又能安然運送出關。
這支商隊的能量究竟要大到什么程度？
第二點。
如此能量的商隊竟然與自己同為并州的走私商。
那就說明，自己與這支商隊顯然是競爭的同行關系。
自古同行不相肯。
而自己僅僅兩次出塞便收獲如此巨大，難免會被這支商隊給盯上。
這對如今不過剛剛踏足走私業的己方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知道這個消息，族長你是從何處得知？”
呂布心中雖然壓抑，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做出好奇的模樣隨口問道。
“看這呂布神色，似乎真的與那商隊無關？”
扶羅韓仔細的打量起呂布的神色，看到他沒有任何破綻之后這才終于放下戒備。
“這個消息是從鮮卑中部傳來的。”
“軻比能那賊子，不知從何處勾搭上了這支商隊，最近新添了許多兵器、鎧甲，實力大增。”
“已經屢屢來犯我西部鮮卑。”
“原來如此！”
呂布聞言心中漸漸放松。
既然這商隊與自己商路不同，利益沖突的可能性便不會太大。
暫時應當不會有什么沖突。
只要呂布能挨過這幾個月，等到黃巾之亂爆發。
那時候，他的人生際遇又將不一樣了。
只要能按照他的計劃好好努力一番，不說就此崛起，起碼自保便不成問題了。
又與扶羅韓、泄歸泥寒暄幾句之后。
呂布便帶隊正式返回。
不過，這次呂布帶回的戰馬太多足有兩千匹。
幸好有胡屠部的人跟隨，不然得話，光靠呂布自己這些人卻是根本沒有辦法帶這么多戰馬返回。
不過，呂布并未直接返回關內。
而是準備先繞道胡屠部。
一來完成之前中斷的交易。
二來也是想從胡屠部之中雇傭一些好手幫忙趕馬回關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