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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商路艱難

“不知組建一支商隊需要些什么?”

呂布并未直接回答,反而笑著向張汛請教道。

“我張氏雖然已經百年未曾出塞。”

“不過歷代先祖留下的經驗還在。”

“奉先賢弟這卻是問對人了。”

張汛為了掌握更大的主動權,也有意賣弄經驗,隨口便將商隊的一些信息和盤托出。

“想要組建一支商隊。”

“特別是奉先所說的這種出塞行商。”

“可謂靡費千金!”

“以小型商隊為例。”

“有軺(yáo)車十至三十輛。”

“其中三分之一可以運貨,另外三分之二則必須要攜帶商隊來回消耗的糧食。”

“每車載重約十五石左右。”

“可運鹽百石上下。”

“再精細一些,取個折中,以二十輛軺車為限。”

“那便至少需要軺車二十輛、駑馬二十匹、車夫二十名、賬房一人。”

“當然出塞路上并不安全,至少要三十名護衛,十匹戰馬,必要的時候剩余護衛可以乘騎駑馬作戰。”

“在關內,一名車夫如果不包伙食薪水七、八百錢足以,倘若能包伙食更是只需要三、四百錢。”

“護衛畢竟是做著刀口舔血的活計,薪水比之車夫至少要翻一倍。”

“而賬房能識文算術,更為難得,薪水要再翻一倍。”

“可是一旦出塞行商,隨行人員的薪水還要在原基礎上再翻上一倍,不然也難以尋到人愿意去大漠之中搏命。”

“軺車、馬匹更是比人還貴。”

“普通駑馬至少萬錢起步,戰馬兩萬錢起步,軺車同樣要一兩萬錢。”

“這還不算沿途車隊人馬的消耗。”

“塞外行商分外艱苦,因此糧草和鹽都要按照最高標準消耗。”

“一人一月至少消耗糧食一斛八斗、鹽三升,馬匹每月至少要消耗糧食三斛三斗、鹽一斗、草料雖然可以沿途收購以及就地獲取,但是也要備上一些。”

“一般塞外行商,按照路線長短,短則一長則三個月乃至大半年。”

“行商路途越遠,商品價格越貴,利潤越高,所需要準備的糧草也就越多。”

“即便是按照最短半月路程,來回共計一個月。”

“按照我上述的規模。”

“不算貨物,光是最基礎的商隊籌備和路途消耗也是一筆龐大錢財。”

“與之相比,作為商品的一百石鹽,按照眼下的市價不過才八百錢一石,反而只是個零頭。”

張汛真不愧是大豪商聶壹的后代,即便百余年未曾出塞,但是其中關竅依舊是信手拈來。

不僅把并不曾涉獵商賈之道的高順唬得一愣一愣的,就連張汛的親弟張遼也是頭一次如此認真的聽兄長如此詳盡的分析,也不由略微張大嘴巴。

反倒是后世飽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毒打的呂布第一個反應過來,按照張汛提供的價格,在心中略微一計算便皺眉問道。

“按照張兄的說辭。”

“即便只是二十輛軺車,再加上駑馬二十匹、車夫二十人、賬房一人、護衛三十人、戰馬十匹出塞行商半月便要至少要花費八十萬錢?”

“另外再加上八萬錢的商品。”

“以及沿途打點、開銷,沒個百萬錢是決計不成的?”

“嗯?”

“不想這呂布竟還有這等心算之能?”

張汛本想賣弄一番,震懾一下呂布。

沒想到卻被呂布的心算能力小小的驚了一把。

不過,他面上卻并不露怯,只是故作平靜的點了點頭。

“奉先所言不錯,大致如此。”

“那出塞具體利益究竟如何?

呂布接著問道,他雖然知曉出塞行商是暴利,但是畢竟沒有親自做過。

因此,專業的事情最好還是詢問一下專業的人。

“這利益方面倒是和奉先之前推測的差不多。”

“別的不提,單說這鹽鐵兩項,至少是十倍的利益!”

“以我張氏先祖的經驗。”

“凡是出塞販賣鹽鐵的商隊。”

“只要能順利完成交易,完完整整的將商隊帶回關內。”

“只要一次,便可以全部回本!”

“而且,即便是交易不太順利,或者沿途遇到馬匪、胡人的襲擊,至少死傷不是太過慘重,也至少能保住本錢,甚至還能小賺一點。”

張汛聞言也不由露出笑容。

呂布之前振興張氏的言論確實打動了他不假。

但是這塞外行商的巨大利益也不是完全沒有功勞的。

“言盡于此,想必塞外行商的大致情形,奉先已然盡知。”

“那么回到我之前的問題。”

“奉先準備以何為本與我張氏合股組建商隊?”

說到這里,張汛微微收斂笑臉,略帶期待的看向眼前這個高大雄壯的青年。

雖然他方才說了許多,卻沒有盡說。

大多數時候。

人往往沒有說出口的話才是真正的關鍵。

塞外行商雖然是暴利,可謂一本萬利。

但是其中艱險也不為外人所知。

如此巨大的利益,按理說應該關內、關外商路繁榮,商隊無數。

可是現實卻是極少能有商隊可以溝通關內、關外,進行漢胡貿易。

這一方面自然是由于大漢與鮮卑的敵對關系。

鮮卑人時常南下劫掠,已經將漢人當做自己圈養的牛羊。

凡是遇到天災人禍,鮮卑人最先想到的解決辦法,也是他們最熱衷的解決之道就是背起弓箭、拿起彎刀,跨上戰馬揚鞭南下。

對他們來說。

漢人的糧食美味可口,烹飪簡單,易于儲存。

漢人的絲綢柔軟精美是鮮卑貴族才有資格穿戴的珍品。

漢人茶葉、瓷器、鐵具都是草原上沒有的好東西。

漢人的女子更是柔美白皙,遠不是草原上被風吹裂了臉,被烈日曬黑了皮膚,大手大腳,渾身膻腥味的鮮卑女人可比的。

因此,鮮卑人幾乎是年年一小寇,三年一大寇。

而且,往往是深入長城,直達漢朝腹心。

鮮卑人劫掠最遠的時候,甚至在黃河邊都可以看到鮮卑騎兵的身影。

因此,對于這個心腹大患,漢朝朝廷自然不可能會愿意貿易資敵。

不僅只是間歇性開放少數幾個通商口岸,對鹽鐵這樣的戰略性物資更是嚴令管制,決不允許流通到草原。

即便有手眼通天的大商賈可以施展手段突破貿易禁令,將鹽鐵運送出關。

草原上的馬匪也不是吃干飯的。

這些馬匪成份極其復雜。

既有被鮮卑擊敗的匈奴殘部,也有鮮卑人外圍的一些不入流小部落,還有盤踞幽州的烏桓人參與其中。

有時候還有漢人馬匪。

這些漢人馬匪可能只是眼紅的匪幫,也可能是想要壟斷商路的同行。

甚至在某些情況之下,干脆就是監守自盜的漢朝邊軍!

在龐大的財富面前,別說身上擔負的小小的職責,就連兄弟相殺、父子相殘也不是不可能的。

行商的最大難點從來不是組建商隊的財富,也從來不是行商的經驗。

方才張汛口中刻意一筆帶過的將商隊安全帶回關內的能力。

才是真正重要的地方。

不然的話,即便再大的利潤,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為他人暫時保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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