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多閉眼絕望嚎叫一聲,但是預想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他睜開雙眼,竟然看見是呂布出手握住了泄歸泥劈砍下的彎刀救了自己一命。
“漢人!”
“本少族長殺自己一條狗,你竟敢阻止我?”
泄歸泥先是投來危險的目光,可接著等他無論如何發力,乃至雙手對砍呂布單手,依舊不能移動彎刀分毫之后,也不由震驚失聲了。
“你……”
“你怎么會有如此巨力?”
泄歸泥驚訝之后,后背便猛然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好險!”
“沒想到這漢人如此巨力,實力怕還要遠在這高順之上。”
“若是方才不是這哲多與高順比斗,而是我與這呂布交手的話……”
一想到這里。
泄歸泥竟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
這時,呂布震懾泄歸泥的目的已經達到,便適時的收回右手,主動開口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此人也算是為少族長流血受傷。”
“我乃來客,還請少族長看在我這客人的面上,饒了他一命吧。”
其實呂布根本不關系哲多著這原本狂妄的廢物的生死。
他攔住泄歸泥的出發點還是一如方才攔住自己的二弟高順一樣,不想見紅而已。
“既然客人開口了。”
“泄歸泥你這少主人,便賣個人情饒恕這哲多吧。”
這時候扶羅韓也看出兒子的退意,便也給了臺階。
“哼!”
“也就是看在我父和漢商的份上。”
“不然你這個廢物今日難逃一死!”
有了臺階,即便泄歸泥心中依舊怒氣不消。
還是選擇罷手。
“多謝少族長,多謝族長,多謝大掌柜……”
那哲多死里逃生,此刻再也顧不上狂傲了,連方才他瞧不起的漢人也連連感謝起來。
“丟人現眼的玩意!”
“還不快將他給我抬走!”
泄歸泥卻根本不想聽他聒噪,隨手一揮,立即走上來四五個人高馬大的扶羅韓族人將那哲多抬走。
“漢人!”
“別太得意!”
“贏了一陣算不上什么。”
“后面還有兩陣,都是我鮮卑人拿手好戲,你們一次都別想再獲得勝利!”
泄歸泥冷哼一聲,轉身而回。
“哦?”
“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呂布卻依舊面帶微笑,自信無比。
能贏就行了,若是想要通吃反而下場不會多好。
體面這東西,鮮卑不在乎,呂布還在乎呢。
“二哥!打得好!”
“方才那一陣你贏了。”
“這一陣便看小弟的吧!”
張遼喜笑顏開的上前迎回高順,整個人都躍躍欲試起來。
說著,還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呂布。
“大哥,你總不會和自家三弟搶風頭吧?”
“你這臭小子!”
呂布笑著輕捶了張遼胸口一拳。
“待會贏得漂亮點。”
“放心吧大哥!”
“你和二哥就瞧好了吧!”
張遼聞言大喜,連忙來到陣中。
“接下來我雁門張文遠下場!”
“不知道這騎術,你們鮮卑人準備如何比較?”
“簡單!”
泄歸泥冷哼一聲。
“騎馬乃是我鮮卑人從小都要學的技能。”
“所謂騎術沒有你們漢人那么復雜。”
“能騎馴養好的馬匹,算不得上么。”
“最能體現騎術的還是騎沒有經過馴服的最烈的烈馬!”
“騎未馴服過的烈馬?”
“我們商隊可沒有野馬!”
張遼聞言眉頭不由皺起。
“我自然知曉你們漢人沒有。”
“可是我鮮卑人從來不缺馬匹,而最好的戰馬一定是從草原上縱橫的野馬!”
泄歸泥說著,吩咐一聲后。
便有兩三名鮮卑壯漢拖拽住一匹混色毛發灰黑的烈馬而來。
那烈馬野性難馴,即便被兩三名壯漢合力拖拽,也是不停嘶吼掙扎。
而那幾名鮮卑人光是只將那烈馬拖拽到場地中央便一個個大汗淋漓,已經是精疲力盡。
“好馬!”
不僅張遼見狀忍不住贊嘆一聲,就連呂布也不由雙眼一亮。
呂布礙于身軀沉重一直沒有尋找好馬作為坐騎,眼前這匹灰毛野馬,雖然野性難馴,但是卻身軀高大強健,卻是一匹難得的好坐騎。
“這匹馬我雖然抓來,但是卻一直難以馴服,連乘騎都無人能做到。”
“你若能馴服此馬,便算你贏!”
泄歸泥得意笑道。
“你們自己也沒馴服,卻偏要我馴服才算贏?”
“這恐怕不公道吧?”
張遼聞言卻敏銳抓住了泄歸泥話中的情報,哪里愿意自己送上門踩坑。
“哼!”
“早知道你要如此說!”
“只要你能騎乘此馬十息而不墜馬。”
“便算你騎術了得,贏下此陣!”
泄歸泥依舊滿臉倨傲說道。
他雖然年少,但是早已經是扶羅韓部最強的戰士。
就算是在他叔叔步度根的部族之中也鮮少能有可以勝過自己的人。
他都馴服不了如此烈馬。
自然不相信張遼這個漢人就能馴服。
東漢末年,高橋馬鞍與雙邊馬鐙還未被發明出來。
此刻的漢朝騎兵只有單邊馬鐙和馬背上鋪著的一層防止過度摩擦的墊子。
而鮮卑人騎兵甚至連這層墊子也沒有,就是直接騎在馬背上。
此刻這灰毛烈馬便是如此。
因此,別說馴服這等烈馬。
單說騎上去,就是困難不已。
必須要借助雙腿的力量,牢牢夾住馬背穩固自己。
這一點,就算在馴服過的馬匹身上都不太容易做到。
更別說尚未馴服的烈馬,不停掙扎,跳躍。
因此泄歸泥自然自信不已。
“好好好!”
“既然要賭,不如賭的再大一些!”
張遼卻咧開大嘴。
“你想怎么賭?”
泄歸泥眉頭一皺。
“我雖然不比汝等鮮卑人從小長在馬背上,但是在雁門也遇到過不少烈馬。”
“還沒有一匹能讓我馴服不住的。”
“只要我未能徹底馴服此馬,縱使能騎上去也不算得我贏。”
“但是一旦我贏了,這匹馬也必須作為賭注輸給我!”
“少族長,你可舍得?”
“區區一匹野馬而已,有何舍不得?”
“倒是你如此說大話,也不怕閃著了舌頭!”
泄歸泥最是受不了激將,連忙反駁道。
“那就不勞少族長為我操心了!”
“只是待會我馴服此馬,無論如何馴服,少族長都不可干涉!”
張遼依舊笑容滿面。
“我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你有何能耐!”
泄歸泥自然不置可否。
而呂布和高順二人身為張遼的兄長,哪里不了解自家這個三弟。
見狀不由笑著對視一眼,也準備坐看好戲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