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扎托見自己已經被張遼盯上了,心中不由大驚。
方才,張遼的勇武可是讓他印象極為深刻的。
此刻,自己卻成了他的禮物如何讓扎托不心驚。
扎托此刻也顧不上統領馬匪余眾,幻想著自己繼承前任首領的位置繼續作威作福了。
他竟然直接甩下其余馬匪,仗著自己的馬匹還算優良便瘋狂揮舞彎刀,將馬臀打出一道道血痕。
只是,他麾下的戰馬再是優良,起步總歸要時間的。
就在他即將完成加速之際,張遼的已經殺奔而來。
“蟊賊!”
“還敢放火焚燒我兄弟三人的商隊?”
“今日是留你不得了!”
張遼何等迅疾。
那扎托只是勉勵抵擋住了張遼佯攻的第一刀,便被張遼隨之而來的第二刀狠狠刺入心口之中。
“不!”
那匈奴胡人扎托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便墜落馬下。
“扎托也死了!”
“我等快逃呀!”
“我們人多,分開逃!”
見那扎托剛剛臨時接收馬匪指揮權還沒有半炷香的功夫就被張遼追上宰殺。
其余馬匪徹底被嚇破了肝膽,紛紛四散而逃。
“大哥,這些馬匪已經喪膽,不如乘機多追殺幾人,也好多奪下幾匹馬匹!”
高順見狀立即上前與呂布匯合,連連請戰道。
“大哥,二哥說的不錯!”
“我們商隊之中雖然有三十多匹馬,但是大多都是不堪乘騎的駑馬。”
“這一次短暫應應急還能應付。”
“若是遇上長距離的奔襲作戰,就根本發揮不出作用了。”
“不如多奪一些馬匹,也好給商隊護衛們置換坐騎!”
而那邊張遼一個俯身便輕易的從躺倒在地的扎托心口拔出自己的黃龍鉤鐮刀,同樣來到呂布身邊諫言道。
“也好!”
“以二位賢弟之勇武,區區喪膽賊寇不足為慮。”
“汝二人各自率領成廉、侯成等十名護衛分別追擊,我留在商隊照樣傷員。”
“只是這里到底是大漠,不是關內。”
“只需追擊十里距離,十里之后無論戰果如何,都要立即折返與我匯合!”
“諾!”
呂布見狀只是稍微思慮一番便同意了高順、張遼二人的請求。
商隊周邊雖然因為馬匪的死傷倒也有十余匹無主的戰馬或四散奔逃,或安安靜靜的駐足原地吃草補充體力。
可是只是方才這片刻的戰斗。
商隊護衛也損失不小。
足有四五人受傷墜馬。
有幾人輕傷的還好,斷手斷腳總歸能保住性命。
可是,有一個倒霉蛋腹部被一名馬匪的彎刀切開,肝腸都已經外露。
在如今這個醫療匱乏的時代,又身處茫茫大漠,即便這個人此刻還活著,也很難熬過傷口感染這一關。
如此傷亡,光是安家費和后續的撫養護衛遺孤,奉養老人的費用就不是個小數目。
這些戰馬也只是不虧而已。
能多奪一些戰馬,多發點財本身就是呂布此行出塞行商的最重要目的。
待高順、張遼二人追擊出去之后。
呂布也沒有閑著。
他一邊指派宋憲、魏續等人帶著車夫去抓捕無主的戰馬。
而他自己則帶著依舊驚魂未定的張商立即收容救治起了傷兵。
受傷的其他幾人都還好。
一人落馬之時將肩膀摔得脫了臼,傷勢最輕,經過呂布的復位和用樹枝簡單固定之后已經無礙,只是短時間內受傷的肩膀不能用力,不然會留下后遺癥。
而另一人則是墜馬之后被同伴的馬蹄踩斷了小腿,這種粉碎性的骨折,即便恢復好了也注定是個殘廢了。
不過,和那個被砍開腹部的護衛相比,他還算是幸運的,至少命是保住了。
而除此三人之外,另外幾名傷員雖然各自傷的不輕,都已經見了紅。
好在只是尋常刀傷,并未傷到內臟和筋骨。
只要養好了,反而后遺癥比那脫臼的護衛還要小。
因此,呂布只是交代張商領著車夫照顧好幾名輕重傷員。
而他自己則來到了那傷勢最重的護衛身前查看起來。
“大掌柜……”
“我這傷勢定然難以存活了……”
“只是不知道您當初向我等承諾過的撫恤和救助是否是真的?”
“小人家中還有妻子,若是跟隨大掌柜有條活路,我這條命也就沒有算白賣給大掌柜了……”
那護衛見呂布來到身邊,卻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呂布的手連連問道,就連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可是呂布和其他人都明白,這顯然是回光返照之象。
等這股最后的心氣送掉之后,此人也就必死無疑了。
“汝放心!”
“汝去以后,汝妻便是吾嫂,汝子便是吾子。”
“汝妻子自有吾養之,絕不會虧待他們……”
呂布輕嘆一聲,只能在這護衛臨終之際,盡量寬慰說道。
呂布雖然有些急救的常識,但是到底不是專業的。
他這等傷勢,除非華佗立即出現,不然的話,定然是神仙難救。
“既如此,小人也能放心的去了……”
“身為武人,能在臨死之前見過大掌柜這樣真正的高手,我也算雖死無恨了……”
那護衛說著,氣若游絲。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把頭一歪,失去了生機。
“唉……”
這護衛雖然加入呂布麾下不久,卻是第一個因自己而死的人。
若非自己的出現,他或許就不會與呂布相遇。
他家中之妻或許也就不會失去丈夫,孩子也同樣不會失去父親。
因此,呂布心中說不難受是假的。
只是,既然踏上這條追求權勢的道路。
傷亡必然在所難免。
逝者已逝。
他也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還活著的人活得更好一些。
想到這里,呂布輕輕為那護衛合上雙眼。
而后便在眾人沉默的目光之中,一言不發的埋頭掘坑。
他挖的極深,足有一丈深才停下鏟子。
如今已經是夏日。
若是將尸體帶著,不出一日便要發臭,再過幾日更是腐敗生蛆,不光難以保存尸體,還會成為疫病的污染源,因此自然是不能帶著尸體繼續行商的。
而若是火葬,只帶骨灰倒是省事。
只是在這大漠之上火葬,等于明擺著告訴百里外的胡人和馬匪自己的蹤跡,是自討苦吃。
而且,在這個時代,講究落葉歸根。
在呂布后世稀松平常以國家強制力推行的火葬,在這個時代卻是挫骨揚灰的刑法,若是真這么做了。
呂布無疑將會人心盡失。
因此,對呂布來說最好的方式,還是先將尸體就地掩埋,等回關內之時再想辦法將尸骨帶回他家中。
人畢竟是跟隨自己出塞行商。
活著自然要完完整整的帶回去。
死了同樣也要落葉歸根。
簡單的安葬完死去的護衛并做好隱蔽的記號之后。
追擊馬匪而去的高順、張遼二人也終于返回了營地。
只是和追擊時不過二十人,二十匹馬不同。
他們返回之時卻帶回了不少“戰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