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姑爺.....”小團破涕為笑，并不在意某人的咸豬手。

“姑爺，您終于醒了，您可嚇死奴婢了！”，一邊說著，一邊要來扶秦毅上床，“都是小團不好，沒能照顧好您。”

小團忙扶著秦毅坐穩，又端起藥碗：“姑爺，您快把藥喝了吧，林大夫說，您醒來后萬不可憂思過重，還要注意鍛煉身體。這藥您喝了，身體就能快點好起來。”

秦毅接過藥碗，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汁，眉頭微微皺了皺，但還是一口氣喝了下去，感覺身體稍微有了些力氣。

秦毅心中感動，輕輕拍了拍小團的手：“辛苦你了小團。放心吧，我沒事了。”

秦毅休息了一會兒，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便下了床。此時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他在房間里慢慢踱步，活動著筋骨，同時思考著接下來的打算。

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有武道的存在，而且自己的金手指也與此有關，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在這方面找找機會呢？畢竟，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在這陌生的世界站穩腳跟，保護好身邊的人。

想到這兒，秦毅轉頭看向小團：“小團，咱們府里有會武功的人嗎？”

小團愣了一下，不明白秦毅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咱們府里的護衛都會些武藝，聽說領頭的張伯有三重天的修為呢。還有就是二房的三少爺，也會些功夫，不過具體什么境界，奴婢就不清楚了。姑爺，您問這個做什么呀？”

秦毅直接回答：“聽說練武能強身健體，林大夫不也說我需要鍛煉嗎？”

小團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秦毅：“姑爺，練武可辛苦啦，而且很危險的。要是您真想練的話，可以去武館找師傅學習，或者找些武功秘籍來自己練。不過張伯很喜歡我的，我明天去求求他，讓張伯教您習武。”

......

一早，秦毅推開雕花木窗，指節在窗欞上壓出泛白的印子，青布衫下清瘦的鎖骨若隱若現。

“姑爺，藥膳還溫著。”小團立在階前，晨露沾濕了鵝黃裙角。她仰頭望他時，眼里晃著細碎的擔憂，“昨兒夜里又咳了三次。”

秦毅扶著廊柱輕笑。

“張伯該在演武場了。”

繞過三重月洞門時，露水正沿著青磚縫隙蜿蜒。遠處傳來刀鞘撞擊的悶響，夾著漢子們粗重的吐納聲。

秦毅瞇起眼瞧過去，看見六十余步外的榆樹下，一個老者正用汗巾擦拭一柄環首刀，古銅色的脖頸暴著青筋，肩背如山巖般棱角分明。

這就是張伯了，二十年前那次意外發生以后，蘇老太爺花重金從江湖上請來的好手，閑時充當護院，若是外出走商自然就是護衛。據說十年前張伯就已是三重天。

“張伯~”小團遠遠的就開始喊人，張伯聞言扭頭看過來，那張老臉上像開了花兒。

江湖中人，無兒無女。如今他年紀也大了，在這蘇府中雖然衣食無憂，但是陳國文風極盛，蘇府也算是大戶人家，對張伯這種粗人總還是不太能瞧得上的。只有天真的小團從不怕張伯，因此張伯十分喜愛眼前這個小姑娘，甚至隱隱有認小團當孫女的想法。

“張伯，姑爺身子骨虛，您能不能教他幾手武功啊。”小團上前撒嬌，張伯聞言瞧了瞧秦毅，秦毅上前給了個半禮。

“姑爺此前可學過武啊？”

“不曾學過。”秦毅答道，“所以還請張伯先為我講解一下。”

“自是沒問題，左右不過是江湖中人都知曉的事，不算什么秘密。”

“武道之路，共分九重。1-3重天，胎息、玉髓、蛻凡，江湖人稱下三境，主修肉身和五臟，乃武道之基。只要有天賦入門，后期僅憑借水磨工夫，總能達到。4-6重天，紫府、炁海、周天，為中三境，主修竅穴和經脈，這是區分普通人和天才的門檻。只有不到兩成的武者能達到，踏入這個層次的，無一不是名動江湖的一方高手。至于7-9境，陽神、洞虛、先天，則為上三境，主修元神，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上三境已不是人力所能及，想要達到上境，除了功法和家世，天賦和運氣也缺一不可。當今上三境之人，無一不是各大勢力的頭號人物。”

秦毅聽得入神，心中不禁對武道世界充滿了向往，他問道：“那張伯您，如今是何境界？”

張伯苦笑一聲，道：“我年輕時破身過早，導致腎臟難以淬煉完全，如今仍是三重天。但是除了腎臟的部分都已完成，因此已經能夠感知內氣，勉強算是將入紫府境吧。不過，即便如此，在這南陵城里也足以自保了。姑爺你年齡已是不小，此時習武，事倍功半，怕是連入境都難。”

秦毅聞言，心中略感失望，但隨即又看向張伯，誠懇道：“張伯，我想試試。”

張伯沉默片刻，隨后點了點頭：“好，我便先看看你的筋骨如何。”

言罷，張伯蒲扇大的手掌突然扣住秦毅肩井穴，拇指按在鎖骨凹陷處時，“筋骨倒比看著強健。”老人掌心的老繭刮得皮肉生疼，混著汗酸與鐵銹的氣息撲面而來。

突然見張伯松開手，眼里泛起異色：“奇了，督脈竟比常人寬闊三成有余，姑爺習武的天賦生平罕見。”

他忽然扯開秦毅衣襟，指尖沿著脊椎滑到尾閭，“可惜氣海如漏，任脈斷在神闕，誰人下手如此惡毒——“指節重重叩在肚臍上方半寸，秦毅猛地弓身干嘔，喉間腥甜翻涌。

“十六歲前未開丹田，如今想引氣入脈...”張伯抓起石鎖上的粗瓷碗灌了口涼茶，喉結滾動時濺出的水珠滲進灰白胡須，“好比往破瓦罐里裝酒，難上加難。”

秦毅撐著膝蓋喘息，就這會功夫，他竟然出了一身大汗，汗珠順著鼻尖砸進青磚縫。

“方才我用內氣探查姑爺的腎臟之所，也不是童男之身了。”張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小團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望著自己的姑爺，秦毅覺得張伯看自己的眼神也有點不對勁。

“咳咳，”秦毅尷尬的咳嗽一聲，前身的鍋居然要自己來背，我怎么知道他為啥不是處男？

“這也能看出來嗎？能不能看出有過幾個？”

“武道九境，下三境煉體，待到筋骨皮膜內臟足夠強勁，就能感悟天地之氣踏入中境。但普通人想要感悟天地談何容易，大多數都只能依靠人體精氣引動天地之氣。而人體精氣多藏于腎，因此三境練五臟之時，以腎為最。”

張伯仔細思考著該如何給秦毅解釋，“姑爺可以把精氣理解成一盆清水，身體各處都能產水儲于腎所。女子亦有精氣，只是和男子不同，男子屬陽，女子性陰。而當男子精門大開之時，若是此時和女子接觸過深，則男女精氣會自發交合，則腎所精氣斑駁。”

“姑爺你想想看，若是往清水中滴入墨汁，是否就一眼可見？方才我用內氣途徑您的腎所，能感覺到精氣不純，因此知曉您不是童男之身，畢竟男子自泄并不會導致精氣交互。但是想要知道滴了幾滴墨水，或者幾種墨水，那就不可能了，也就不知道有過幾個女子。”

秦毅秒懂，小團的小臉通紅，大眼睛卻死死盯著他。秦毅假裝看不見，繼續問道：“精氣斑駁之后，沒辦法分離出去嗎？”

“姑爺你能將清水中的墨汁抽出來嗎？”張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答道，“每次修煉都是在往身體注入精氣，好比往水中摻入清水，可若是水已被墨汁污染，往后再摻水也只能讓墨汁變淡，卻無法完全清除。想要完全清除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將被污染的水全部倒掉，重新摻水。可是人體并不是水盆，精氣也不是清水，若是精氣沒了，那人也就沒了。所以此法不通。”

“另一個法子，據說魔宗有一雙修功法，能將自身精氣注入對方體內，借助對方精氣壯大自身，隨后用功法將糾纏的精氣分開，只留有益的部分供自己修煉。但是此法兇險，若是施法者善良，則雙方均能從中受益。”

“可若是施術者心懷歹念，則另一方會被抽干，淪為爐鼎。此法也只在魔宗核心弟子中傳承，而魔宗早在幾年前便被那位武侯破了總教，魔宗四分五裂，功法也被一把火燒凈。即使魔宗仍存，此等功法也不是我等之人所能接觸的。”

秦毅撇撇嘴，又是那個武侯，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兒，所以張伯言外之意還是此路不通。

“姑爺若是真心想學...“張伯突然并指如刀，在青磚上劃出三道溝壑，“明日寅時三刻，帶著換洗衣物來演武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