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聲輕響。
長劍刺下,但卻只是從阿賽德身旁劃過。
一道傷口出現在阿賽德英俊的臉龐之上,絲絲鮮血溢出。
這一劍并不是刺歪了,而是在最后關頭,那佝僂老者干枯的手指觸碰到了長劍,將其擊偏,這才讓阿賽德幸存。
長劍刺空,江樵身形一動,迅速離開原地。
他先前見到阿賽德二人便知道其肯定是這綠洲的首領,于是便暗中跟隨了上來。
而在綠洲中的所見讓他怒火沸騰,漢人為奴,任由這些外族打罵。
其中還有不少孩子,都是骨瘦如柴的模樣。
這不由的勾起了他在鷹巢中看到的那個嬰兒頭顱。
強壓下心中殺意,潛伏在帳篷外偷聽。
沒想到那何總管為了這外族之兵,竟出賣中原武學,他決定不再忍耐,悍然出手。
只是那佝僂老者的實力有些出乎意料的強,竟然在最后一刻讓他功虧一簣。
長劍連閃,十數顆人頭拋飛。
那些站在周圍的外族士兵紛紛倒下,鮮血從脖頸間噴灑而出。
讓這原本奢華的帳篷中充滿了血腥氣息,那十幾個絕世舞娘嚇的花容失色,尖叫著抱在了一起。
“殺了他!”
摸了下臉頰,手上刺目的血紅讓阿賽德暴怒。
他出身尊貴,天資聰穎,哪里吃過這虧。
佝僂老者身形一動,出現在江樵身后,干枯五指抓出,鋒利的指甲上出現寸長爪芒。
外罡境巔峰。
江樵看出這老者實力,心中警惕,但并不是很忌憚。
他現在面對先天強者都能一戰,雖然不持久。這老者雖強,但還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長劍一抖,數朵劍花迎上了老者手爪,他沒用靈武真炁,也沒用破妄之力。
這老者的實力剛好可以讓江樵檢驗下自己,沒有那些力量的情況下,他能做到哪一步。
他敢這樣干的原因也是這綠洲中沒有多少強者,除了這老者,就是那個何大最強了,另外還有幾個外罡境。
這樣的實力在外族已經很強,但經歷過山谷追殺的江樵,對他實在造不成危險。
“叮叮叮”
幾聲金屬碰撞聲響起。
老者和江樵一觸即分。
江樵身形沒任何停頓,如鬼魅般穿梭在帳篷中,將剩下的士兵全部擊殺,這是柳絮身法,在小范圍內騰轉挪移的速度驚人無比。
而老者倒退幾步,干枯的手指不斷顫動。
只是一招,他已經落了下風,對方劍法精妙無比,力量內力也強的不可思議,他在外罡境中從未見過如此強者。
“殺了他,用全力!”
江樵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阿賽德,他眼神兇狠的看向老者,仿佛在警告對方什么。
老者沒有說話,神情中有些悵然的一嘆。
隨著這一嘆,他身體猛的一直,骨骼噼里啪啦作響,黃色氣勁包裹全身,讓人看不到里面情況,但一股強絕的氣勢爆發而出,讓場中之人都變了臉色。
“先天!”
何大神情驚駭,這佝僂老者竟然是個先天強者,這是他根本想不到的。
而江樵此時正在擊殺那些沖進帳篷的士兵和武者,這些人全部從帳篷入口沖入,他守在那殺了一批又一批,尸體都已經將入口堵住。
那些人才停止了沖擊,隨后是一陣刺啦聲,帳篷被無數利器破開,上百士兵將整個帳篷包圍了起來。
江樵也有些無語,這些家伙不死些人都不知道破壞帳篷。
他也發現了老者的變化,但并沒太過害怕,對方氣勢遠遠不如山谷中追殺他的太監和錦衣衛。
其實力只是初入先天。
“王子殿下,這次出手,你我約定便已了結,希望你遵守約定。”
黃色氣勁中傳出老者聲音,渾厚中帶著苦澀。
阿賽德沒回答,臉色陰沉。
氣勁猛的炸開,一高大人影沖出,一爪抓向江樵。
此人身材修長,面容方正,哪里還是先前的老者,分明是一個中年。
他這一爪探出,一只血色手爪沖出,有磨盤大小。
江樵見這血色手爪,一眼便認出正是當日華山之上,那錦衣衛千戶范伯海使用的招式。
這老者,不,中年竟然會錦衣衛的招式,這讓江樵很是驚訝。
面對先天,他也不敢托大,體內紫金色內力運轉,長劍化為玉白之色,一劍劈向那血色手爪。
沒有任何聲響,手爪直接被劈成兩半,在空中化為玉白色粉末飄灑。
“你這是什么招式!?”
中年震驚,他那血色手爪是內力所化,有形無質,但卻被眼前這人以如此手段破去,如何不讓他震驚。
江樵并不理會對方,身體模糊,消失不見。
“小心!”
中年見此詭異情形,想都不想一爪向著幾丈外的阿賽德抓去,他不是要殺了這位王子殿下,而是要救人。
可已經晚了,阿賽德那英俊的頭顱拋飛到空中,滿是不可置信。
江樵施展飛雁功破妄之力,直接出現在這王子身后,一劍斬掉頭顱。
看著抓來的血色手爪,江樵一掌拍在那無頭尸體之上,將其打向手爪。
中年見王子死了,臉色一變。
“該死!”
帳篷內外的人見這一幕,都驚駭無比。
“殺了他!”
何管事嗓子都喊破了聲,阿賽德死在這,任務已經失敗,他現在連活著回去都成了奢望,心中的害怕可想而知。
僅存的一線生機就是殺了這家伙。
中年也憤怒異常,有著絕望,向江樵攻去。
但江樵并不與他糾纏,施展柳絮身法,身如鬼魅般的穿行在帳篷中屠殺著那些外族士兵。
小半個時辰后,綠洲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響。
尸體布滿了整個綠洲,鮮血小溪般匯聚,緩緩流淌,向中心的小湖泊匯聚。
那些衣不蔽體的漢人奴隸全都匍匐在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原帳篷處,現在這里已經沒了帳篷,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洞。
一個佝僂老者頹然靠坐地,他神情晦暗,看著眼前持劍之人。
“殺了我吧。”
老者聲音沙啞,再不復先前的渾厚。
他再不復先前中年先天的強大,整個人已經步入死亡倒計時。
這倒不是江樵所為,而是這老者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短暫到了先天,時間過去,一切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