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好。”

“嗯嗯。”

多寶、龜靈、火靈也并無意見。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繼續講昨日沒說完的故事，無當師姐昨日沒聽，我先說一些這故事名，這故事名為《完美世界》”

顧長生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

咚！

一聲脆響傳出。

瞬間，顧長生整個人的氣質一變。

聲如洪鐘，目光炯炯。

“嗯？”

無當看著顧長生，瞳孔微縮，雙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是小師弟？

這一刻，她只覺得顧長生有些陌生了。

“上回書說到小不點在柳神的幫助下，知曉了自己的過去，原來，他并非石村土生土長的孩子，而是大有來頭，本為少年至尊，卻被同族兄長之母挖骨……”

顧長生聲音緩緩傳出，似有著極為玄妙的力量使得四人沉醉。

“小不點踏出大荒十萬里，進入人族疆域！在那里，他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為自己受苦的……后入虛神界……加入補天閣……入百斷山……鯤鵬巢穴……”

隨著顧長生的講述，似有一副畫卷在四人腦海中展開，徐徐呈現。

四人完全沉浸其中，全然不知時間流逝，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顧長生的聲音依然洪亮。

“雙石大戰終于來臨，于虛神界中展開……”

“石毅施展重瞳神通，眸光如劍，撕裂虛空……石昊催動肉身神藏，拳出如龍，震天動地……石毅敗北，在臨死前才明白重瞳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借他人骨……最終重瞳女現身，為石毅收尸……”

連說一天，一口茶都不曾潤喉，說的顧長生口干舌燥，他看了眼天色，太陽漸漸西沉，暮色四合，他拿起了桌上的驚堂木。

咚。

一聲脆響，宛若平地驚雷一般，將四人拉回現實。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四人如夢初醒，尚且還沉浸在故事之中。

“小師弟這故事講的是真的好。”

無當贊嘆。

這故事是真的精彩。

雖說那石昊更為出彩，但同時她也覺得，石毅也是不凡。

還有那個重瞳女，也讓人印象深刻。

當然，這也是她并不清楚石昊被挖骨的遭遇，畢竟沒有聽過前面的故事，對石昊的苦難缺乏切身感受。

“尤其是無當那句，重瞳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借他人骨……”

無當輕聲重復這句話，嘴角掛起一絲淡笑。

這句話說得真好。

至于悟法什么的，她并不強求。

聽個故事而已，何必想那么多？

多寶起身拍手：“小師弟講得精彩。”

火靈也興奮地鼓掌：“太好聽了。”

龜靈意猶未盡：“下次還要聽。”

“師兄、師姐若是想聽，可隨時來這靈草閣。”

顧長生臉上帶著微笑。

“定當如此，不過今日時候不早，我們告辭了。”

多寶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辭。

其他人也紛紛起身。

“小師弟，明天見。”

“小師叔我還會再來的。”

“……”

四人行禮告別，各自離去。

顧長生笑著回應，寒暄。

多寶帶著火靈，朝多寶閣方向走去。

龜靈拉住無當，眼神期待：“無當師姐，感覺如何？”

無當神情平靜：“沒什么特別的感想，就是覺得小師弟講得不錯。”

龜靈沒有絲毫在意:“師姐要多參悟參悟，不參悟是難以得法的。”

無當點頭，很隨意：“嗯。”

她向來不喜歡強求什么。

聽書就聽書，悟法就悟法，不悟也無妨。

心境平和最重要。

“師姐，我先走了。”

龜靈沒有多言，運轉遁法，直奔萬載殿。

無當神情平和，返回紫芝殿。

“還是我這靈草閣太偏，截教內門弟子太少，不然就這三大真傳齊聚聽書的場面，多少也能吸引一些人來。”

顧長生將方桌、椅子搬回洞府，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今日如此好的招牌，卻沒引來人。

著實可惜。

當然，他也清楚這是因為截教內門弟子太少。

截教雖說號稱萬仙來朝，弟子繁多，但真正在內門的弟子并不多，大都是外門弟子。

“等大師姐出關，離開金鰲島，除了小紫花，也可以拜訪一些外門弟子，到時候再講書，說不定會有不小的收獲，畢竟外門弟子是真的多！”

顧長生嘴角掛著一抹淺笑。

收拾好了正殿，便是回了靜室。

一切，只待大師姐出關！

……

夜幕漸深。

截教西方海畔，紫芝崖，紫芝殿，靜室。

檀香裊裊升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紫芝香氣。

無當盤坐蒲團之上，靜心凝神，運轉上清靈法。

隨著修行漸入佳境，白日聽書時的場景，卻是漸漸浮現。

虛神界……補天閣……百斷山……雙石大戰……

一幅幅畫面，起初很淡，只是些許雜念，漸漸地愈發清晰。

“清心如水，靜若琉璃……”

無當皺眉，不知為何，輕聲念誦清心咒，想要驅除這等雜念。

然而，隨著清心咒的念誦，那些雜念漸漸虛幻，又再度凝聚，最終化作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一身灰衣，大袖飄飄，長發披散，遮住了面龐，似有微風吹動其發絲，顯出其雙眸，一眸雙瞳！

不止是這女子，在這女子身前，又有一道少年身影隨之顯現。

長相英俊，身材修長健壯，皮膚細膩。

“重瞳女！石毅！”

無當一愣，已然認出了這兩道身影的來歷。

同小師弟在說書中的描述一般無二。

可這身影，為何會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不等想清楚緣由，腦海中的那兩道身影，齊齊回眸，朝她看來，冷漠高貴。

嗡——

似重瞳開天地，無當心神猛地一顫。

無數畫面在瞬間流轉，將她心神拉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她仿佛化作了重瞳女，又似石毅。

體驗著重瞳的神異。

這種力量……

這種孤獨……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風拂過靜室。

無當緩緩睜開雙眸，更清晰的認識到了石毅最后的感慨。

“重瞳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借他人骨……這是石毅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

她輕聲呢喃。

這是石毅的自我認知。

身不滅則心不死，心不死則道不存，石毅在臨死前大徹大悟。

在那記憶中，重走一遍石毅和重瞳女來時路的無當，也莫名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像是經歷了一遍死亡。

堅守本心，便可無敵，何須再借外物？

她能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境發生了變化，唯我無敵的道心，在此刻都變得堅定了。

“這就是師妹說的磨礪道心嗎？”

無當感受自身，體會其中變化。

聽書頓悟，得見書中人物，走其來時路，如重生一次，印證自身。

沒想到竟是如此玄妙！

小師弟著實厲害！

過去真是小瞧了小師弟。

只不過，小師弟有如此玄妙，為何之前是一副平平無奇的姿態？

她眉頭微微皺起，想起小師弟，只覺得現在的小師弟像一團迷霧，難以看清了。

“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小師弟如此，有小師弟自己的用意，我又何必憂他人所憂？”

無當干笑一聲，不愿徒增煩惱。

她向著四周隨意看去，本想著繼續修行，然而當目光從那燃燒的檀香上掃過時，卻猛地一頓，瞪大了雙眸。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