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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玉璽下落

看著空蕩蕩的捺缽,蕭特末收起了唏噓之心。

他還要幫李仁愛收降納叛呢。

他對著夏人新配的鐵甲護(hù)衛(wèi)道:

“走,去馬哥大帳!”

耶律馬哥,北樞密使,蕭特末的老對頭了。

有遼軍“鷹嘴崖大勝”,又有捺缽,又有他蕭特末配合,只要有遼國將領(lǐng)率殘軍聚集而來,就逃不脫“杯酒釋兵權(quán)”。

看到蕭特末掀帳而入,耶律馬哥噌地從木榻起身,三兩步走到蕭特末前:

“蕭樞密,卻是忘了,我大契丹人……”

“如何能給黨項(xiàng)人做狗?”蕭特末毫不留情的接話道,絲毫不介意叫夏人親衛(wèi)聽了。

耶律馬哥臉色一陣紅涌,蕭特末面無表情,徑直走到帳中主位坐下,手指敲擊著案幾:

“耶律兄,你我共事二十余載,今日我便與你打開天窗說亮話——

耶律余睹,也在夏人軍中!”

耶律馬哥大驚:

“不是余睹這廝做帶路黨,大遼何至于此?”

蕭特末拿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眉毛輕挑:

“所以余睹,就應(yīng)該等著被陛下賜死?”

馬哥不知怎么辯解,只得怒斥:

“你這是在為叛賊狡辯!就算他投了金人,也不要做帶路黨吧!”

蕭特末笑道:

“那金人就好吃好喝的供養(yǎng)他?金人的糧食酒肉這么多么?養(yǎng)條狗還能看門打獵,養(yǎng)著余睹圖什么?”

馬哥“你你”不能言,蕭特末嘴上說的是余睹,實(shí)際上說的就是他馬哥啊!

但他還是嘴硬道:

“余睹那廝,是不是投降夏人了?投金又投夏,真真是三姓家奴!”

蕭特末老神在在道:

“他是余里衍的小姨父,余里衍已經(jīng)沒有其他親戚了。

你我能做的事,余睹也能做。反而他更沒有負(fù)擔(dān),而且,耶律坦、耶律佛頂、韓昌,都是余睹舊部,如今怪人多勢眾的。

駙馬不但是耶律家的外甥,還是耶律家的女婿!”

蕭特末拋出了一個臺階,咱投降也不是投了外人,李仁愛可是契丹人的兒子!還是契丹人的女婿!

而且你投不投降,夏人也不缺你這個姓耶律的,人家手上已經(jīng)有一堆耶律家的了。

耶律馬哥并無死志,不然也不會好吃好喝等到蕭特末來勸降了。

所有的姿態(tài),無非是為了賣一個好價(jià)錢。

“既然有那么多耶律家的,駙馬……駙馬還要我做什么?”馬哥嘴硬道。

蕭特末呵呵笑起來:

“偉大雄主如我大遼太祖,也需要諸多曷魯、斜涅赤、康默記、韓延徽這些鷹犬為他效力。

況且駙馬以夏國區(qū)區(qū)偏師,就敢跟金國打的有來有回,更是一戰(zhàn)全滅完顏阇母。

跟隨此等雄主建功立業(yè),不好過跟隨只知打獵、玩女人的耶律延禧四處救火、四處逃命?

遼土如此廣闊,駙馬難道還會嫌棄我等人多么?”

耶律馬哥瞳孔驟縮,權(quán)利富貴能得到保障的話,也不是不能降,畢竟駙馬也流著太祖阿保機(jī)的血嘛。

他很是麻溜的改口道:

“不知駙馬如何安排我?”

蕭特末起身,走到馬哥身前:

“你且稍歇,我等具體安排,還要等駙馬返回興慶府,才能定奪。”

馬哥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道:

“夏國國主李乾順,不會將我等閑置高閣吧?畢竟駙馬,只是世子而已。”

蕭特末笑起來,果然,人的腦袋是跟著屁股走的。

還沒做到那個位置呢,就開始為主子的事業(yè)操心了!

“我又如何不知?

夏主乾順,今已不惑,年月不多矣。我等且先在興慶府將養(yǎng)幾年,又有何慮?”

馬哥嘆息起來,“陛下今四十有八,即便金賊入寇,四處奔波,也是春秋鼎盛!”

這是覺得,李乾順再活個十年八年的,輕輕松松。

但十年八年的,對于一個大將來說,就很致命了。

馬哥沒有投金,帶著殘兵數(shù)次找到遼帝,可不僅僅只是對于遼帝的忠誠!

“樞密使有何解?”蕭特末直接問道。

馬哥一愣,局促起來,剛剛說要投靠,話不能說的太過,當(dāng)即道:

“我卻不知,只是擔(dān)憂而已。且容我多想想。”

蕭特末牽住了他的手,道:

“此事不急,且先陪我去耶律神思那邊走一趟!他們父子倆,可還等著樞密使你的召喚吶!

這可是我給你留著的功勞。

以后你也當(dāng)記得我對你的好才是!”

馬哥覺得蕭特末此話不假,慎思是他手下的將領(lǐng),蕭特末要去招攬,肯定容易的多,當(dāng)即感謝道:

“蕭樞密言重,今后你我同為世子殿下效力,當(dāng)互相扶持,勠力同心才是!”

走了兩步,馬哥又頓住了腳步:

“蕭樞密,世子殿下,對遼國玉璽,可有什么想法?”

蕭特末驚訝道:

“難道樞密使找著了?”

遼國中京被金國攻破以后,遼帝耶律延禧帶著親信出逃云中,一路逃到現(xiàn)今張家口附近的行宮,玉璽在過桑乾河時,不小心掉到了河里。

【此處應(yīng)為東洋河,桑乾河支流】

玉璽固然重要,但是當(dāng)時遼帝等人很快就要被金兵追上了,也就顧不上掉到河里的玉璽了。

后面大家一路奔逃到夾山,也沒人回去找。

馬哥壓低聲音道:

“蕭樞密說笑了,如果我有的話,早就獻(xiàn)給陛下了。

蕭樞密可記得中京陷落時,陛下身邊有個叫蕭阿息的奚族小官?

此人本是奚王府的筆硯郎,因精通契丹文被調(diào)入御帳,專司保管玉璽。”

蕭特末瞳孔驟縮——當(dāng)年過了桑乾河,他親眼見遼帝暴怒鞭笞一名文官,卻不知緣由。此刻馬哥一提,他猛然拍掌:

“可是那個被陛下抽了三十鞭,扔在河灘等死的?”

“正是!”馬哥繼續(xù)道,“上月我在白水濼收攏潰兵,此人餓得啃草根,見我軍旗竟撲上來哭嚎。

后來跟我說想贈送我大功一件,訴說了此事,我才知曉原委。

但你也知道,我軍四處奔走,哪里回得去?”

“那個小官……?”

“一直跟在我身邊,不然早已命喪黃泉!”

蕭特末深吸一口氣,道:

“你我且先見見這蕭阿息,倘若情況屬實(shí),我定稟明世子殿下。

想來以世子的雄才偉略,樞密使立得大功矣!”

可不是?越是雄才偉略,李仁愛越是需要天授玉璽!那會讓他的大業(yè)如虎添翼,成為無可爭議的天命之人!

但也不能抱有太大的期望,畢竟只是知道落水的大概位置,河流可不是陸地,水,是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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