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八百金騎破陣
書名: 不一樣的三國,從大夏太子開始作者名: 黑白肉本章字數: 4228字更新時間: 2025-05-28 07:55:00
翌日天明,雨過天清。
完顏婁室率領一千金兵,一人三馬,在阿土罕的帶路下,直奔夏軍大營。
尋了一處山脊,諸將小心打量遠處的夏軍營地。
辭不失道:
“猛安,我觀夏人大營嚴整,強攻恐不勝。”
完顏婁室點點頭:
“所以本將想將夏人誘惑出來,調虎離山。
他們連勝我軍兩場,想必驕縱,待我去試試夏人的斤兩。
辭不失,你率兩百人埋伏此處,我若能將夏人引誘至此,你可讓伏軍盡出,必叫夏人膽寒!”
金軍換了戰馬,吃了食水,在完顏婁室帶領下,不再避開夏人哨騎,徑直朝夏軍大營奔去。
夏軍昨日接連兩戰,還淋了雨水,然后又防備金軍夜襲,折騰的老晚,人困馬乏,所以今日稍作休整。
李良輔正在撰寫捷報,上報皇帝,聽得哨騎來報:
金狗又來了!
這次人多了點,八百!
他將桌子拍得砰響,這金狗太過惡心,每次都派幾百人過來,這么看不起夏人么?
簡直欺人太甚!
他當即命令眾將士,披甲攜刀,出營備戰。
金狗要給他李良輔送人頭,他總不能拒絕吧?
當然,使團那邊,也要派人知會一聲。
不過好在就八百人,沒移乞埋那邊的軍隊,就繼續護著使團吧。
他始終覺得,金狗不懷好意,隨時可能奔襲使團。
李良輔大營與營寨前的宜水不到兩里地,金狗居然不帶遲疑的,就這么縱馬沖了過來。
這真是,硬碰硬,誰怕誰?
他當即令鐵鷂子出擊,弓騎兵緊隨其后,輕騎從兩側繞擊,最好也能包抄其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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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阿古,今天你能搶到一個金賊了!”首領(什長,鐵鷂子人均小首領起步)訛龐黑鐵在輔兵幫助下穿戴甲胄,笑道。
叫多阿古的鐵鷂子士兵,正陶醉地呼吸雨后的泥土氣息,聽首領這么一說,也笑道:
“金賊終于長進了,知道多派點人馬過來。不然咱們落在后面的隊伍,真的搶不到功勞啊!”
周邊的同胞哈哈大笑起來,營寨內洋溢起了快活的空氣。
兩波對金賊的大勝,輕而易舉,讓將士們對金賊的恐懼幾乎消失殆盡,剩下的,就是對建功立業的渴望了。
他們完全想不明白,這么虛弱的金賊,怎么就把上國大遼打成這樣!
“遼人怕不是被酒泡軟了骨頭?這等貨色也能打得他們亡國?”有人不解。
有人答道:
“大遼應是多年不打仗,所以啊,他們已經不知道怎么打仗了!”
多阿古掂了掂骨朵,銅飾被擦的錚亮,都泛著冷光:
“管那么多作甚?砍了金狗換賞錢!”
“快快快,出營列陣!”有上官叫嚷起來。
然后就是嘩啦啦的甲頁碰撞聲,鐵鷂子在各自將官帶領下,出了營寨,在一片悶雷聲中,開始列隊。
“排整齊點!”首領訛龐黑鐵叫嚷著,這些家伙真的不讓人省心,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沒有整齊的隊伍,鐵鷂子砍得到敵人?
“再往前二十步,給弓騎的兄弟們留點地方!”傳令兵在鐵甲間奔走,傳遞著上官的指令。
多阿古控制著馬匹,跟著隊伍往前。
他親昵地撫摸著他的戰馬——月牙,因為這匹馬兒的腦門上有一抹白色,跟月牙極其相似。
月牙的大鼻孔不斷噴吐著熱氣,蹄子在泥土里刨來刨去,也就是主人控著韁繩,才沒有沖出去。
“你也按捺不住,想跟我建功立業了?呵呵,今天金狗夠多,咱們應該能搶一個!運氣好的話,兩個也不是不行。”多阿古看著河畔的金狗,有點興奮。
他斜眼看了一下,身后,弓騎兄弟們也亂哄哄的涌了出來。
多阿古感覺有點不對勁了,金賊不講武德,過了河居然都不帶停頓的,直接沖了過來!
難怪他的月牙焦躁!
他不自覺的看向自己的首領訛龐黑鐵,訛龐黑鐵也急得很,好幾個佐將、副佐將(佰長)已經大吼起來:
“他們沖過來了!”
“我們得趕緊起步加速!”
“不加速就要撤回營地!”
“仗不是這么打的!”
鐵鷂子這樣的精銳,也開始有點亂了。要是速度起不來,鐵鷂子那就是鐵罐子,真有可能反過來被金狗收拾了。
終于等到了“咚、咚、咚……”
戰鼓響起來了,諸將官們扯著嗓子喊著:
“加速!加速!”“看齊!看齊!”
多阿古夾緊馬腹,可泥濘的地面像吸住了馬蹄,戰馬跑得比拉鹽車的驢還笨重。
任憑多阿古如何急躁,月牙的速度就是上不去。
好不容易跑出了五十步外,金軍的鐵騎已卷著黑潮壓來,他們的陣型驟然變窄,像手掌聚合成了拳頭。
多阿古甚至能看到對方狼牙棒上的倒刺。
“撞上去!”首領訛龐黑鐵的吼聲被金軍的嘶吼吞沒。
多阿古的骨朵剛掄到一半,一個金賊便狠狠砸上他的月牙的左腿。
“咔嚓!”
月牙應聲而倒。
多阿古來不及惋惜,他自己也被甩飛出去,左肩著地。
肩甲凹陷的瞬間,他聽見自己鎖骨斷裂的聲音。
他看見首領的鐵盔被金賊的鈍器砸扁,紅白漿液從縫隙里噴濺而出。
泥水灌進口鼻,多阿古掙扎著摸向腰刀,卻抓到了一截斷腸——不知是馬還是人的。
他身上還聽到“叮叮當當”兩聲,弓騎那幫孫子,箭雨稀稀拉拉就算了,大半還扎進了自己人的后背。
他只是惋惜,怎么沒人提及泥地不便沖鋒呢?他還一個金賊都沒砍殺,自己反倒要被砍殺了。
只有無盡的嘆息。
周邊突然一空,多阿古精神一震:
金賊這是沖過去了?
好家伙,咱夏軍這么多人馬,磨也磨死他們那點人啊!
僥幸撿回一條性命。
然后高興勁兒還沒過去,他感覺大地又震動起來。
這是,繞后的輕騎?
不對,他們沒這么快!
他第一時間爬到月牙的馬腹,借助戰馬的尸體,掩護自己。
眼睜睜地看著第二波金賊如鐮刀割麥,切入亂陣。不少同袍紛紛落地,放眼望去,滿目猙獰。
有人大叫:“鐵鷂子退后!”可哪還有陣型?
泥地里鐵甲與血肉絞成一片,金賊的狼牙棒專砸馬腿,倒下的戰馬將騎手壓成肉餅。
“放箭!他娘的放箭啊!”軍校的嗓子已喊出血沫。
寨墻上的弓手卻遲遲不敢松弦——敵我早已混作一團。
很多弓騎已經不得不掏出刀槍,上前肉搏。
金賊就那么點人,耗也要耗死他們——這是夏軍樸素的想法。
多阿古終于爬起,踉蹌著揪住一匹無主戰馬的韁繩。馬鞍上掛著半截金賊尸體,箭矢從眼窩穿出,箭尾的白翎還在顫動。
他啐出口血痰,翻身上馬,卻見金軍突然吹響骨哨,殘存的鐵騎如潮水般退去。
“追!別放跑……”命令戛然而止。
多阿古回頭,發現發令的佐將胸口插著一支箭——金賊不但能打殺,也能彎弓射箭!
哨樓上的李良輔,氣的渾身發抖。
金狗不但不講規矩,區區八百人,居然敢分兩波來沖擊夏軍陣地!
鐵鷂子倉促啟動,雨天泥濘,速度沒起來,而鐵鷂子失去了速度,更加不敢和第二波金賊硬剛,紛紛打馬避讓,實在避讓不過,才不得不全力硬懟。
遭受了出征以來最大的損失,怕是折損過半!
作孽啊!
夏國統統才三千!
他這一下就送了六分之一!
金賊全員著甲,弓騎倉促迎戰,根本不是對手。而且兩軍混在一起,除了極其高明的射手,其他人壓根不敢亂射。
金軍的第二波沖擊毫無懸念的打開了夏軍混沌的包圍圈。
第一波金軍也不戀戰,在第二波金軍的接應下,且戰且退。
占了便宜就想跑?
想屁吃吶!
給老子追!
鼓手將大鼓敲得咚咚響。
弓騎兵的箭矢終于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鐵簇撕破潮濕的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然而金軍騎兵身披鐵甲,箭矢大多“叮叮當當”彈開,只在甲片上留下幾道白痕。偶有箭矢射中馬臀,戰馬吃痛,反而嘶鳴著加速狂奔,拖著中箭的騎兵更快地逃離戰場。
“追!別放跑一個!”一個弓騎佐將大吼著,他的鐵盔被金軍的狼牙棒砸得凹陷,鮮血順著眉骨滴落,卻仍不肯退后半步。
夏軍輕騎已從兩側包抄而來,馬蹄踏過泥濘的河灘,濺起渾濁的水花。宜水不深,剛沒過馬膝,但河底卵石濕滑,戰馬踉蹌著涉水而過。金軍退至對岸,卻突然勒馬回身——
“嗖!嗖!嗖!”
金軍騎兵在馬上扭身張弓,一輪箭雨迎面射來。
沖在最前的夏軍輕騎猝不及防,數人中箭落馬。
一名騎兵被箭矢貫穿咽喉,雙手徒勞地抓著箭桿,栽進河水中,鮮血頓時染紅了一片淺灘。
“狗賊還敢回頭?!”多阿古暴怒,催馬躍上河岸。
他的骨朵剛掄起,一名金軍騎兵卻已調轉馬頭,反手一記鐵鉤掃來。
多阿古側身閃避,鉤尖“錚”地一聲從他的鐵甲劃過,然后那個金賊終于看到他多阿古猙獰的一面!
他的骨朵瞬間將那金賊敲得腦袋開花!
一上午的憋屈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多阿古大口咆哮著,旁邊的金狗十分有眼力勁,見勢不妙,立馬不再糾纏,和他拉開距離,與同伴交替掩護后撤。
多阿古本來就受傷了,這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等待同袍一起,再行追擊。
重騎兵本來就不適合追擊,是吧?
夏軍被金賊的挑釁、逃跑徹底激怒。
輕騎不再保持陣型,瘋狂鞭打戰馬追擊。
河岸邊的泥地被馬蹄踏得稀爛,混著血水翻起黑紅的泥漿。
每當夏軍逼近,金軍便分出一小隊突然回沖,狼牙棒、鐵骨朵狠狠砸向追兵,待夏軍陣腳一亂,又迅速撤走。
“交替射箭!”明顯是金賊在高喊。
殘存的金軍騎兵迅速分成三隊,一隊疾退,一隊返身馳射,最后一隊持鈍器沖陣。
箭雨與鐵錘輪番襲來,夏軍追兵不斷有人墜馬。
一名夏軍輕騎剛砍翻落單的金兵,卻被斜刺里沖來的敵馬撞飛,脊椎“咔嚓”折斷在河畔巨石上。
即便金軍作戰得力,配合嫻熟,但他們人數不多,還是被夏軍不斷擠壓著落馬。
哨樓上的李良輔對此看的一清二楚,帶領自己的數百親衛也加入了追擊之中。
被八百人打成這樣,他沒吃過這么大的虧!
如果不能將這八百人全殲,不說如何歸國面對皇帝陛下,他還有何面目統帥諸軍將?
“追,給我狠狠地追!”
連步跋子都追出去了一大半!留下千余人守家。
夏軍勢大,金軍終于不再纏斗,撒丫子開溜。
不時有金軍的戰馬不堪箭矢和負重,翻到在地,馬上的金兵也不得好,直接摔死算幸運,不然等待的就是夏軍的剁成骨血。
……
使團大營,反正休整一天,
昨天一場雨,左衛今天病倒了四十七個,連左衛率嵬名平南也未能幸免。
相比之下,右衛、親衛營、韃靼營,都只有個位數的傷寒而已,還沒馬兒病的多呢。
左衛太嬌慣了,哎。
李仁愛肯定是不愿意浪費時間的,一早便拉了副將野利重明喝酒,美其名曰驅寒,還拉了右衛率蕭敬忠作陪。
其實他倒是很想拉攏副將沒移乞埋的,人家手頭有大軍啊!
兩千重騎,三千精騎,他能不眼饞?
但濮王這個父皇的眼線還在呢,在沒有翻臉清君側之前,有些事,不好做的太明目張膽。
于是他讓濮王來對接沒移乞埋副將,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千鐵鷂子,兩千重騎兵,后勤輜重,怎么也得有一批備用鐵甲,所以李仁愛盯上了野利重明手里的這批備用鐵甲。
打仗嗎,能沒有戰損?
戰損個幾十套,沒問題吧?
蕭敬忠的右衛有了這幾十套鐵甲,戰斗力不得“蹭蹭”上漲一大截?
小酒喝了幾口,李仁愛嘆息道:
“今日過后,再有兩三日,孤和使團,便要覲見大遼皇帝了。
那時候,就要和老將軍分別了。
孤和老將軍,是相談甚歡,相見恨晚啊!
來,干杯!”
野利重明聽了這話也有點難受,難得遇到知己,何況對方還是儲君,他也恨不得陪伴對方一路、一輩子!
如此一來,野利家族重新起勢,還會難么?
想他野利家,黨項大族,當初與拓跋氏世代通婚,大夏前期重臣多出自野利家族。
文如野利仁榮,是大夏文字的創制者;
武如野利遇乞,更是被稱為天都大王,讓宋國不敢北顧,是景宗(李元昊)前期的著名大將。
當然,家族的落寞,也跟野利遇乞有關,這事就說來話長了,還跟皇家秘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