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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谷奇遇

林清羽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抓住帶刺的藤蔓,雙腳在青石山梁粗糙的石壁上艱難尋找著力點,每攀爬一步,手臂上就被劃出一道道血痕,可他滿心只有對未知草藥的探尋,未曾有絲毫退縮。當他終于翻過那道山梁,眼前的景象仿若一幅絕美的畫卷驟然展開。晨霧如輕紗般在山谷間繚繞,谷內溪水潺潺流淌,那叮咚作響的聲音,恰似大自然奏響的美妙樂章。芳草如茵,宛如碧綠的綢緞層層鋪展,微風拂過,草浪此起彼伏。溪邊幾株桃樹正值花期,粉嫩的花朵開得熱烈,白里透紅的花瓣如雪花般隨風飄落,悠悠然在溪水上匯聚,形成一片片流動的花筏,順著溪水蜿蜒而下。

林清羽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的濃郁花香瞬間沁入肺腑,而在這花香之下,還隱匿著一絲陌生卻格外清冽的氣息,那氣息幽微而獨特,仿若雪后深山里的松針,帶著清冷的凜冽,又似清晨時分,沾滿晶瑩露水的靈芝散發的清新藥香,這股氣息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直覺告訴他,這片山谷定藏著不尋常之物。

正沉浸在這美景之中,腳下的腐葉堆突然發出“咔嚓”一聲脆響,那聲音在這靜謐的山谷里顯得格外突兀。林清羽猛地收住腳步,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起來。他緩緩蹲下身子,撥開層層腐葉,潮濕的泥土里,半截青黑色石板露了出來。這石板與尋常村民砌墻所用截然不同,邊緣刻著細密繁復的云紋,線條流暢而神秘,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他的目光落在石板縫隙間,里面竟嵌著半枚銹蝕的銅片,歷經歲月的侵蝕,銅片表面布滿綠銹,可仔細端詳,仍能隱約瞧見上面展翅欲飛的仙鶴圖案。他心中一驚,在老郎中的講述以及《百草經》殘頁的記載中,仙鶴可是修仙者常用的祥瑞紋飾,這一發現,讓他意識到這片山谷或許與修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林清羽雙手用力,試圖掀開石板。石板沉重無比,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徹底掀開。剎那間,一股陰冷的潮氣撲面而來,那股氣味混合著陳年腐木的腐朽氣息,嗆得他一陣咳嗽。洞口極為狹窄,僅容一人勉強通過。洞內深處傳來的水流聲忽遠忽近,時而低沉,時而清脆,仿佛有無數條暗河在地下縱橫交錯、奔涌不息。他伸手摸向腰間,取出火折子,輕輕一吹,跳動的火苗在這漆黑的洞穴里搖曳閃爍,可那微弱的光芒,在這深邃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幾乎要被黑暗瞬間吞噬。

借著火折子的微光,他瞧見石壁上每隔三步便鑿著一個凹槽,凹槽里插著早已熄滅的火把,火把上的灰燼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肩頭,為他增添了幾分滄桑之感。“這地方……至少荒廢了百年。”他喃喃自語,聲音在洞穴里不斷回蕩,那悠長的回音仿佛在回應他的猜測。腳下的水坑泛著幽藍的熒光,湊近一看,竟是某種奇異的發光苔蘚在水波中輕輕晃動,這些苔蘚猶如點點繁星,在黑暗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當火折子照亮前方拐角時,林清羽猛地屏住呼吸,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洞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符咒,朱砂勾勒的紋路歷經歲月侵蝕,顏色雖已黯淡,卻仍透著一股詭異的光澤,那些紋路相互交織,仿若有生命一般,在他眼中,那朱砂仿佛是暗紅色的血液,在石皮下緩緩流動,似乎隨時都會溢出。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一步一步緩緩向前挪動,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洞穴里沉睡已久的神秘力量。

轉過第七個彎道,前方的光芒突然變得異常刺眼,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林清羽下意識地抬手遮擋眼睛,待眼睛逐漸適應光線后,眼前的景象讓他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石室穹頂之上,鑲嵌著一顆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這些夜明珠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將整個石室照得如同白晝。在這光芒之下,數以百計的玉簡懸浮在空中,它們以某種玄妙而復雜的軌跡緩緩旋轉,玉簡上閃爍的符文與夜明珠的光芒相互輝映,在地面投下層層重疊的虛影,如夢如幻,讓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而石室正中央的石臺上,那本《凡人修仙錄》竟在無風的情況下自動翻動著泛黃的書頁,書頁翻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石室里格外清晰,每一次翻動,都像是在召喚著他。

他的目光被那本書深深吸引,雙腳不由自主地朝著石臺走去。就在他剛要伸手觸碰那本書的瞬間,石室內突然響起一聲蒼老而悠長的嘆息:“等了三百年,終于等到血脈契合之人……”那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無盡的滄桑與疲憊。話音未落,一道金光從書中疾射而出,如同一道閃電般沒入林清羽的眉心。剎那間,劇痛襲來,他感覺自己的頭顱仿佛要被炸裂,腦海中一片空白。緊接著,無數奇異的景象在他識海中瘋狂閃現,他仿佛看見千萬株靈草在識海中破土而出、競相綻放,每一株靈草都散發著奪目的光芒,蘊含著強大的靈力。與此同時,他聽見遙遠的天際傳來一陣悠揚的鐘鳴聲,那鐘聲穿透云霄,震得他靈魂都在顫抖。而手中那本古書的封面上,原本的字跡竟開始流淌變幻,猶如流動的巖漿,緩緩化作一行血色小字:“凡途踏盡,方見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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