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季悠婉的算盤
- 師尊偏寵綠茶,我轉投宿敵懷抱
- 清湯掛水面
- 2049字
- 2025-05-17 23:56:24
她臥在榻上,指甲在錦衾邊緣劃出難聽的聲響。
季悠婉身上的鞭痕,已用了靈丹恢復如初,可她忘不了師尊懲戒她時的無奈。
還有鞭子每一下落在身上的屈辱。
群玉峰弟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或是憐惜或是厭惡,比鞭子來得更痛。
聽說冉霜蘅以散功為代價,退出群玉峰,彼時她雖然虛弱,心中卻不免快意。
受了懲戒又如何?
她還有師尊的寵愛,治傷祛疤的冰肌丹也是師尊自盛天樓購得。
散功重修代價非凡……小小的墨月峰也負擔得起?
冉霜蘅失去修為,一定會被她踩在腳下,再不會出現在師尊面前,惹他皺眉。
但知曉群玉峰前大師姐明悟劍意,變異靈根,還得到宗門正統傳承后,曾有過的洋洋自得都成了笑話。
鞭痕又開始火辣辣地痛。
冉霜蘅,你為什么就不能像喪家之犬一樣滾出群玉峰,非要讓師尊不高興?
往日就算師尊再怎么不滿,她撒嬌后也會展露笑顏。
今晚費了比平時更大的功夫,陸臨淵只陰沉著臉進了密室,還將石門帶上。
那是群玉峰她唯一去不了的地方。
季悠婉又是氣憤又是委屈。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二十年來絞盡腦汁討好師尊,還有群玉峰的弟子,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為什么,為什么冉霜蘅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屬于她的機緣?
四靈根真的就該低賤到塵埃里嗎?
她盯著密室石門,平時的嬌俏模樣蕩然無存,只有擇人而噬的狠辣。
密室。
陸臨淵面前浮著大堆玉簡,每一片都記錄了冉霜蘅接受傳承時的劍招。
化神期的劍修,任何劍招看上一遍便能了然于心。
神霄御劍訣他看了百遍,劍式早已熟地不能再熟。
而將法力壓制到煉氣巔峰后,他無論如何都斬不出冉霜蘅那般精妙的劍氣。
他疲憊地揉著眉心,隨手將玉簡拂到一邊。
這無疑是完整的劍招,他不得其門而入,應是缺了對應的心法口訣。
陸臨淵想著法子,想將劍招和霜炎焚天劍訣結合。
但數不清的失敗讓他心力交瘁。
“霜蘅,你也要像融月一般,成為為師的心魔嗎?”
恍惚間,“融月”二字被他呢喃了無數遍,神色越來越瘋狂。
哪怕將沈融月的命魂抽離,化作季悠婉,讓“沈融月”變成曾經他想都不敢想的,依賴自己的模樣。
心魔依舊沒有消解。
霜天懸劍……他確實二十年使不出了。
而且化神巔峰的修為也不再穩定,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突破合體期?
神霄御劍訣,他一定要拿到!
司墨宸處想都不用想,從他現身開始,兩人就沒有對付過。
傳承玉簡上定有著重重禁制,巧取豪奪也不是辦法。
那就只有冉霜蘅了……
陸臨淵眸光一凝。
在墨月峰時,司墨宸始終隔在他與逆徒中間,連兩人直接的目光接觸也無情隔斷。
他能以神識感應劍招,卻看不到逆徒的眼。
司墨宸肯定心虛了。
冉霜蘅八歲入山,二十年來替他打理靈峰上下,有許多弟子看著她長大,也有她看著許多弟子長大。
這里才是她的“家”。
陸臨淵料定逆徒肯定無法與群玉峰徹底割舍,這才被司墨宸警惕至此。
“咚咚咚!”
石門上的敲擊聲將他從思索中拉出。
抬手解了禁制,露出的正是季悠婉擔憂的臉。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一些:“說了多少次,我在密室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季悠婉輕咬唇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只是、只是心憂……是大師姐不要我們的,還有悠婉陪著師尊。”
陸臨淵嘆了口氣,微笑道:“進來吧。”
看這張曾經從未正眼看過自己的臉,似是真真切切地擔心自己,陸臨淵識海中沸騰的心魔稍稍安靜了些。
季悠婉大喜過望,群玉峰終于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了。
當即三步并作兩步,跪坐在師尊身側。
“師尊在想大師姐嗎?”
陸臨淵搖頭。
“怎么不是……師尊是不是不喜歡悠婉了?”
季悠婉心中一急,似是口不擇言:“大師姐能做到,悠婉也可以的!”
不就是吃下五行道果,得了傳承玉簡么?
這些機緣給了她,她未必會比冉霜蘅差!
季悠婉纖指輕撫玉簡,眼波流轉間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堅定與擔憂。
似真的是徒兒擔憂師尊心境有恙。
“師尊,丁師姐和江師兄剛剛來過了,他們也很擔心你。”
她聲音輕柔,卻低著腦袋,不讓陸臨淵瞧見眼角暗藏的鋒芒。
“他們說大師姐已能操雷御電,神霄御劍訣恐怕已登堂入室。”
陸臨淵冷冷道:“她已被為師逐出師門,不再是群玉峰大師姐。”
季悠婉身子一顫,似乎被師尊嚇到,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
“丁師姐和江師兄,也受過冉霜蘅的指點,江師兄似乎對她……心存仰慕。”
最后四字她故意停頓,果不其然陸臨淵有了反應。
但這反應季悠婉很不高興。
師尊并非如她期望的那般動怒,指尖輕敲案幾,眸子微微瞇起。
旋即又變成高山仰止的臨淵劍尊。
她頭埋得更低,唇角卻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聲音嬌軟。
“冉霜蘅向來面冷心熱,讓師兄師姐去求她指點,興許能知曉她修行的真髓。”
師尊心中所想,她怎可能不知?
只裝作無意提及,像在鉤上穿了蚯蚓,等著魚兒一口吞下。
“悠婉有心了,”陸臨淵揉了揉她的腦袋,站起身來,“他們二人現在何處?”
“稟師尊,師兄師姐還在外面候著。”
季悠婉壓著話間喜意,事情果真如她想的那般發展。
陸臨淵將散落的玉簡攝在手里,起身往外:“悠婉,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還是少拋頭露面,惹他人置喙。”
“弟子明白。”
季悠婉低眉順眼地答,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片澄澈的依賴。
待陸臨淵出了門,她在窗邊露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地觀察。
看江城和丁雨薇恭敬接過玉簡,她暗忖方才對二人的暗示果真沒有白費。
卻也暗自慶幸,她還好沒把真實用意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