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未關緊的水龍頭滴答聲漸次急促。

浴缸邊緣的涼意貼上脊背時，林晚秋終于意識到自己招惹了怎樣的兇獸。

陳暮云單手扣住她后頸的力道不小，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釘在浴缸上。

他的虎口壓著動脈的壓迫感裹著蒸騰水汽將她釘在瓷磚壁面。

冷熱交替，林晚秋感覺自己又迷糊了，被陳暮云牽著子鼻子走。

“喜歡這樣的磨合嗎？”他齒關碾過她濕透的耳垂，浸了水聲的低語讓林晚秋不免，一激靈，要滑入水中。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將她從水里撈了出來，禁錮在懷里。

林晚秋的后背貼著男人的胸膛，說不出話。

水龍頭的水聲，滴在地板上，啪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傳開。

林晚秋耳尖泛紅，臉也泛紅，這聲音她有些聽不進去。

想到剛才還覺得陳暮云吹牛，現在一點也不覺得。

她不怎么喜歡激烈的，喜歡安靜柔和的，但陳暮云好像讓她有了不一樣的體驗。

“這時候還分神？”陳暮云突然托著她膝彎將人翻轉，浴缸水面晃動的波紋映出他右腿那道猙獰疤痕。

林晚秋的驚呼被撞碎在玻璃隔斷上。她張嘴要咬他肩胛骨，突然被他掐著腰提起來。

“陳暮云，你混蛋！”

“放我下來！”林晚秋發現這人，平時挺柔和的，怎么到這兒，就換了一副樣子。

她完全沒了主導地位，這種事情她一般都是處于主導。

這人怎么沒輕沒重，林晚秋覺得不對勁，顫抖著，“你，是不是頭一次？”

身上的動作停下來，陳暮云紅著耳朵，聲音像是浸了熱水，啞得不像話，“不開心嗎？”

林晚秋眼睫毛微微顫抖，緩了一口，知道了答案，忍不住笑了，“橫沖直撞的，誰會開心？”

陳暮云整個人都僵住了。

方才橫沖直撞的莽撞生澀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手足無措的停頓。

浴室的暖風系統發出輕微嗡鳴，將潮濕的水汽卷成曖昧的漩渦。

林晚秋動了動，準備起身，下一秒被人按了下來。

這會兒明顯感覺后背的動作，溫柔了起來，“這樣呢？”

林晚秋嘴角微微上揚，陳暮云還還挺謙虛。

她承受著。

指尖突然觸到陳暮云右腿那道凸起的疤痕。

陳暮云像是被燙到般蜷縮起來。

水珠順著他的腿骨滾落，在浴缸邊緣洇開一小片深色水跡。

想到陳暮云不顧一切救她，林晚秋悶哼了一聲，“疼嗎？”

指尖沿著疤痕凸起的紋路輕輕描摹，能感受到皮下組織不自然的增生。

林晚秋仰起頭時，一滴水珠正巧從陳暮云喉結滑落，砸在她鎖骨凹陷處。

“不疼。”陳暮云咬著林晚秋的耳尖，有些不滿，加重了力道，“能不能專心點，”

林晚秋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腿上。

水面嘩啦作響，霧氣在磨砂玻璃上凝結成蜿蜒的水痕。

她指尖點上他發紅的耳垂，故意說道，“不能，你的技術不好，我沒法專心。”

“技術不好？”陳暮云瞇著眼睛，看著女人挑逗的表情。

“嗯，技術不......”

話音未落便被掐著腰按進懷里。陳暮云咬著她后頸的軟肉悶笑，水波隨著笑聲在她腰窩處輕輕蕩漾：“技術不好，你剛才叫什么？”

浴缸里的水已經涼了大半。

“水涼了，起來吧。”陳暮云拍了拍林晚秋的腰肢。

林晚秋正要起身，突然被握著腳踝拽回去。

陳暮云不知從哪摸出條毛巾裹住她，打橫抱起的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

她盯著他還在滴水的發梢，突然發現這人下頜線緊繃還挺性感的。

“別亂動。”陳暮云將她放在鋪著鵝絨被的床榻上，轉身時右腿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林晚秋瞥見床頭柜上反扣著的相框，移開了目光，玻璃表面倒映著窗外零星的燈火。

陳暮云找來吹風機，調整好溫度，細心地為林晚秋吹頭發。

林晚秋看著陳暮云的傷疤，忍不住俯身。

當溫熱的吻落在疤痕上時，陳暮云手里的吹風機差點摔在地上。

林晚秋跪坐在床沿，濕發像海藻般鋪滿雪白的枕頭。她捧著他右腿的樣子，有些惋惜。

“晚秋......”他啞著嗓子去捂她的眼睛，掌心卻觸到睫毛輕顫的癢意。

吹風機的暖風掃過她頸側，帶起一陣清甜的橙花香氣。

林晚秋突然咬住他手腕內側跳動的脈搏。陳暮云手一抖，開關被推到底檔，強勁的熱風將林晚秋的發絲吹得漫天飛舞。她在呼嘯的風聲里笑出聲，眼尾還凝著未散的水汽。

晨光透過紗簾時，林晚秋是被咖啡香氣喚醒的。廚房傳來瓷盞輕碰的脆響，她赤腳踩在實木地板上，看見陳暮云正皺著眉調整圍裙系帶。晨光給他側臉鍍上毛茸茸的金邊。

賢丈良夫。

“藍莓松餅在烤箱。”他轉身時鍋鏟還沾著蛋液，“今天不用上班？”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勁瘦的小臂線條，昨夜被她咬出的牙印在晨光里若隱若現。

林晚秋湊近他頸窩深吸一口氣：“要去拉投資。”

她突然發現流理臺上擺著本《新手烘焙指南》，書頁正停在“如何制作心形松餅“那章。

陳暮云耳尖瞬間紅透，鏟子磕在鍋沿發出清脆的“當啷“聲。林晚秋憋著笑去勾他小指，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時，烤箱突然“叮“地彈出焦香的甜味。

晨風卷起窗邊的紗簾，將松餅的甜香與咖啡的醇苦攪成溫柔的漩渦。

林晚秋看著陳暮云手忙腳亂搶救烤過火的松餅，忍不住笑，這個房間倒是有些生活的痕跡。

她做決定一般落子無悔。好也好，壞也罷，和陳暮云結婚這個決定，她頭一回做出了評估，她賺了。

林晚秋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襯衫，留在鎖骨處的咬痕在真絲布料下若隱若現。

手機在流理臺上震動，buke的來電顯示刺破晨間寧謐。

“clara，Ethan給我打電話了。”buke的聲音裹著電流聲，“他說他手里有你想要的東西。”

Buke壓低的聲音裹著電流聲，“讓你親自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