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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間三月天,廟里初相見

  • 黑天書
  • 納樓蘭
  • 2143字
  • 2025-05-16 21:02:00

電閃雷鳴。

這場戲劇般的恩怨仇殺隨著梁氏夫婦的死亡而宣告落幕,可四月的暴雨,卻一點(diǎn)兒也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宴客趕到這里的時(shí)候,梁府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只剩下幾具被雨水浸泡得略顯腫脹且泛白的尸體。

而兇手已沒有任何蹤跡。

大雨驟落,仿佛鐵了心一樣要抹除所有記憶,這讓少年不得不開始犯難。佇立凄風(fēng)暴雨中,一臉茫然無措。

常言道拿人錢財(cái),與人消災(zāi)。他不禁想著,自己這算不算是收錢不辦事?

“唉,算了。”

“小爺雖討厭你夫婦二人表里不一的偽善作風(fēng),也看不慣你們暗地里干的那些腌臜勾當(dāng),但念在相識(shí)一場的份上,小爺勉為其難替你們找一找真兇。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原本你梁雨生的意愿,是在月底解除我這客卿供奉的契約,故而咱們要立個(gè)期限?!?

“最遲三月底,也就是說一旬之內(nèi),我若追得真兇,不妨當(dāng)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替你梁府問一場劍,也問個(gè)不平。

換言之,若一旬之內(nèi)追兇無果,就別怪小爺愛莫能助了?!?

宴客找來一輛馬車。將兩名護(hù)衛(wèi),兩名侍女,以及梁氏夫婦的尸體搬入車廂內(nèi),然后驅(qū)趕馬車駛離了梁府。

抽絲剝繭,查案斷兇,他并沒有這種手段。故而只能寄托天下香滿樓,這個(gè)表面上經(jīng)營酒肉女色,實(shí)際里做的卻是情報(bào)生意的組織。

……

“付哥哥?!?

初鴻追著扭斷梁夫人脖頸后突然暴走發(fā)狂的付墨生,一路到了荒郊外,而后見那背影近乎力竭,以頭搶地,倒在荒草泥濘之中,不省人事。

初鴻趕忙上前,扶起哥哥,見此處距離兩人棲身的破廟不遠(yuǎn),不假思索,小小身體便背起昏迷的付墨生踩著春泥,踏過沒膝的春草,負(fù)重前行。

十三歲的丫頭邊走邊泣,惹人憐惜的模樣,倔強(qiáng)又委屈。她咬緊牙關(guān),鉚足那口氣,生怕若哭了出來,便卸了勁。

她抹去臉上雨水,抬頭已能看到廟門。廟里有一團(tuán)光亮,舉目漆黑的雨夜里跳動(dòng)著微弱的火光,似乎是家在為她指引方向……

折書借宿破廟,堆砌篝火,當(dāng)然不是為了誰指引方向。事實(shí)上她并不知曉此廟有主,她單純地只想借著火光,將手上這本《落魄書生與一百零八座荒郊野廟》的故事看完。

是的,她很喜歡看書。尤其躲在溫暖的被窩里,用夜明珠挑燈夜讀,聆聽窗外夜雨打芭蕉最有感覺。

當(dāng)然離開孔丘之后,窗外芭蕉與她漸行漸遠(yuǎn)。就連夜明珠也沒隨身攜帶,但這并不影響她看書的熱情。

真正喜愛看書的人,絕不會(huì)在意是在山崖畔,還是溪水邊。故而離家以來,客棧酒樓,林中涼亭,哪怕官道旁的石墩上,都有她看書的身影。

從《山齋志怪錄》、《狐女幽魂傳》到《扶搖王與小嬌妻的日常甜蜜》、《天驕的妖孽人生》、再到《鈞天圖》,短短兩個(gè)月的時(shí)間,可謂收獲頗豐,涉獵極廣……

破廟里響起銀鈴般的笑聲。

“笨書生?!斌艋鹋允鍤q的清秀少女一身鵝黃裙衣,捧書樂呵呵傻笑不停。

她這一笑,粉腮梨渦淺淺,杏眼臥蠶,好不迷人。竟讓背著付墨生,不知何時(shí)站在廟門前的少女看得呆了。

“初鴻……”

直到付墨生迷迷糊糊中喊了她的名字。少女才回過神,收回視線,抬臂抹了抹發(fā)梢滴落眼前的雨珠,背著哥哥往干草堆走去。

我草堆呢?

初鴻原地旋轉(zhuǎn),撲閃著大眼睛找了一圈,兄妹兩人原本割蘆晾曬捆好的干草,如今只剩下寥寥數(shù)十根,七零八落著。

初鴻將哥哥輕放,倚著廟里朱漆斑駁的杉木柱旁,循著腳下干草散落的方向,一直走到篝火前。

初鴻望著火焰映照的那張似美玉無瑕的臉龐,春風(fēng)拂來溫婉如蘭的淡淡清香,不知怎么,原本滿腔怨氣竟隨這一眼憑空消散。小丫頭只好帶著幾分無奈說道:“你將干草都當(dāng)柴火燒了,我怎么給哥哥鋪床保暖呀?”

折書訝然抬眸。

看書看的物我兩忘,這才意識(shí)到廟里已進(jìn)了人。

她好奇盯著初鴻,小叫花一樣的姑娘早已渾身濕透,布衫破爛,東一塊西一塊的,纖細(xì)的手臂和小腿上都沾著泥漬,像是這雨夜里遭了不少罪。

不過小丫頭的眼睛卻是很亮,炯炯有神。眉宇之間還藏著三分落魄難掩的貴氣,當(dāng)真是既惹人憐又招人敬,很是特別。

折書慌忙起身,隨手將書頁折了一角,藏在身后,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些許歉意,“抱歉啊,我不知道這是你們的地方?!?

說話時(shí),她偷偷瞥了瞥杉木柱旁昏迷的少年。

她一襲鵝黃裙衣,高挑而修長。夜雨春風(fēng)拂來,裙擺桃花繡與白紗衣隨風(fēng)輕揚(yáng)。她偷瞥少年時(shí),耳垂玉蘭珠墜歡快輕擺,俏皮而可愛。

初鴻實(shí)在怪罪不起來。

她嘟囔著小嘴,灰溜溜走到一扇靠著墻體的高高木板前,用力推移,露出廟中偏門。

原來這荒野破廟別有洞天,還存在二進(jìn)院子。倒是讓折書頗為訝異。

推開刻意隱藏的偏門之后,初鴻復(fù)而背起哥哥,跨過門檻,從一側(cè)連廊向后院廟宇走去。

折書負(fù)著雙手小心翼翼跟在初鴻身邊,輕聲問道:“你哥哥,他生病了?”

付墨生情況復(fù)雜,又豈是生病二字能夠描述概括,然而一時(shí)半會(huì)兒,初鴻卻想不到合適的說辭解釋,故而只是嗯了聲。

后院偏殿掌了油燈,映出周圍簡陋卻溫馨的陳設(shè)。看得出來,這里是孤苦無依的兄妹二人用心經(jīng)營的棲身之所。

這是他們的家。

在折書的幫助下,初鴻將哥哥放在堅(jiān)硬的床榻上。原本他們晾曬的干草,是打算用來鋪換床榻上早已老舊的被褥。當(dāng)然現(xiàn)在再說這些,已于事無補(bǔ)。

初鴻沒有抱怨,她很少抱怨。因?yàn)楦绺绯Uf,命是自己的,運(yùn)也是自己的,人生這條路上所遭遇的一切,是命也是運(yùn)。要抱怨命運(yùn)不公,不如先將自己揍一頓。

故而她沉默無言。

她開始有條不紊的照顧著付墨生,更衣,擦拭,喂水……

折書站在殿里,看著小丫頭不知疲倦的背影,有些感觸。她忽然想起臨行前,自家姐姐贈(zèng)予的須彌鐲。她‘啊’了聲,抬起手腕,右手一抹,一床鳳紋繡絲衾被她抱于懷中,要遞給初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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