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灣莊園的雕花鐵門緩緩打開，液壓裝置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巨獸蘇醒的喘息。

明優站在社員末尾，看著羅德小少爺的帕加尼囂張地掠過眾人，在進入北灣前，還特意按了聲喇叭，挑釁地朝人群揚了一下手。

“我靠，真羨慕F4，能打比賽天天出校，爽都爽死。”

“他怎么突然來北灣了？”

“F4不是有訓練嗎？感覺挺久都沒看到他了。”

人群頓時激起討論聲，不知何時，紀言和明優并肩走在一起，黑框眼鏡下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別看了，那匹野馬可不好馴服。”

他隨手翻開她的劇本，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頁邊密密麻麻的批注，“不過明小姐......似乎就喜歡這種刺激？”

明優輕笑一聲，奪回劇本，陰陽怪氣地回敬道：“紀社長是在教我演戲，還是在窺探我的喜好？”

她故意湊近，忍冬冷香滲進紀言的骨頭里。

“聽說您對失控的表演情有獨鐘？”

紀言喉嚨微動，正要反駁，Leo的熒光挑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對方挑了挑眉，大喊：“你們倆干嘛走在隊尾那么慢！快點，北灣的全息系統啟動了。”

一樓宴廳內，懸浮的投影球將空間光影切割成不規則的碎屑，光影明暗交錯間，明優瞥見珀西倚在機械酒柜旁，正慢條斯理地往高腳杯里倒寶石紅色的液體。

他抬頭對上她的目光，舌尖輕舔杯沿，翠綠色的眼珠在紅光中折射出妖異的光。

明優其實很喜歡他的眼睛。

綠得野性、綠得純粹，是荒蕪的春，是春與冬的交界，讓人耽溺其中。

沒人去質問他為什么會突然來劇社內部的活動。

”各位！“

紀言站在中央，撲克牌夾在掌心中轉了個漂亮的圈。

“按慣例，團建從守護天使游戲開始。”他頓了頓，目光在明優和珀西之間游移，“但今晚有點特別——被發現身份的人，要做我的助手在學生會免費打工一個月。”

臺下響起一陣哄笑，林小棠不嫌事大地笑了笑，引得幾個劇團社員臉都紅了，“社長是在給某人下戰書嗎？”

她故意瞟向明優，“畢竟我們的狄米特律斯，一定會閃耀整個恩頓。”

林小棠的語調很認真，明優垂眸滑動手機，加入了抽選當中。

當‘紀言’的名字跳出屏幕時，心臟漏了一拍。

她下意識咬住舌頭，余光瞥見紀言推了推眼睛，銳利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

而珀西似乎不太滿意抽選的結果，酒杯在臺面上碰撞出清脆聲響。

明優下意識地看向角落的男人，卻發現珀西的唇角微動——“抓到你了。”

游戲開始后，莊園的全息系統自動切換成中世紀古堡的場景。

明優并不著急去守護紀言。

游戲嘛，降低所有的期待才會變得平淡快樂。

走廊里彌漫著虛擬的薄霧，墻壁上的燭火明明滅滅，時而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明優剛轉過一個拐角，就看見Leo披著他標志性的亮片斗篷，鬼鬼祟祟地跟在林小棠身后，試圖往她頭發上別一朵鮮紅的玫瑰。

“被我抓到了吧！”

林小棠轉過身，高跟鞋踩得地面噠噠響，“Leo，你絕對是我的守護天使！”

“不......當然不是。”Leo壞笑道，雙手舉起后退地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的口紅需要補一補，你知道的，我喜歡漂亮大美人兒。”

明優看了一會兒他們的爭辯，隨著聲音的遠去，沿著回廊尋找紀言的蹤跡，卻在一個轉角處撞上珀西的臂膀。

“這么著急，是要去見你的守護對象？”

珀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他伸手擋住明優的去路，“姐姐似乎忘記了游戲規則？過度明顯的示好，可是會暴露身份的。”

“這么在意？”明優不解地與他視線相接，眼里濃厚的情緒快要將她淹沒，她撫上對方的半張臉，似乎經過白天的訓練，珀西的骨相更加性感。

紀言說錯了，這不是無法馴服的野馬，這是獨屬于她的蠻犬。

明優輕輕咬上他的喉結，沒什么笑意，“那就證明你比他更值得我。”

珀西的瞳孔驟然收縮，下一秒，他將她抵在一個隱蔽的拐角，吻帶著極度渴求的力道。

明優在迷亂中睜開眼，看見對方很是沉迷地閉上眼，彼此的溫度在霧氣中傳遞，直到對方將嘴唇咬出一點小傷口，才慢慢將他推開。

“夠了。”

珀西明顯有些不滿意，圍場里被激發的腎上腺素刺激著他渴求明優的垂青，他忍不住低聲嘟囔，輕拉著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間：“記住這張臉和你學不會珍惜的眼。”

明優沉默了一會兒，沒料到他還有膽子說這話。

但也正常，在V12的聲浪下，沒有人會自卑，更何況他是珀西羅德。

“珍惜當下。”她開口。

珀西拉住她的手，滿臉都寫著不要明優走，“你的守護對象——是紀言，對不對？”

“我看到了，我討厭你和他在一個空間，我們之間有閔尋哥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柏崇就算了，明優，你不要再讓我難過了，好不好？”

他越說越委屈，好像下一秒就會要求明優在眾人面前公開他們兩個人見不得光的關系。

明優懨懨地凝神，甩開珀西原本拉著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你這是......在要一個名分，還是一個機會？”

騙你的，兩個都不給你。

明優在心里笑了笑，很專注地看著小狗的反應。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面對面的人聽清。

珀西本想說自己都想要，卻在明優的眼神里看到了消遣，硬生生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深呼吸幾口給自己平復心情。

沒事的沒事的，他們在一起久了就好了，明優只是沒有安全感，都怪閔尋哥！沒錯！都怪他。

明優靜靜地看著他調理好自己，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紀言出現在二人不遠處，手機燈照亮他陰沉的臉。

“你們在這里享受二人空間嗎？”

他疑惑地開口，牙齒幾近要將口腔里的肉咬得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