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們還有家人!迪克一語點破了困擾他們的難題!
之前不讓自己家人過來,那是因為他們混的不好,也找不到什么改變階層的渠道。
現(xiàn)在土地政策重大利好,從佃農(nóng)、貧民跨越至富農(nóng)甚至小地主的機會就在眼前,難道還不讓家人來?
多一個勞力,那就代表他們的家庭能多開墾四十到六十畝的土地。若能叫來二、三十人,開墾個上千畝,那就從平民飛升至小地主了!
霍伊不擔心地不夠分導致激發(fā)矛盾,星月港周邊沒有任何的文明王國殖民地。特雷維亞最不值錢的就是土地,地廣人稀不是形容詞。
布拉克人太多,法蘭摩尼亞人太少。想要發(fā)展好星月港,本土的老鄉(xiāng)必須要多多的。
鎮(zhèn)民忍耐不住,似乎看到了自家擁有數(shù)百畝土地的景象,迪克接下來講述的金灣港商業(yè)合作都沒人在乎了。
什么商業(yè)不商業(yè),我們要地!
“不好,杰森那個死胖子手下的文員都跑了!我們讓誰去寫信?!”
鎮(zhèn)民們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會寫字。以往都是給杰森交一筆錢,然后由他的文員代筆。
可自從杰森被殺,鯊魚幫被粉碎后,人們就再沒見過他們。有人說他們死了,有人說他們逃了,不過這也不重要。
誰來寫信?
迪克揚著報紙,高喊道:“從今以后!星月港報社承擔寫信送信業(yè)務!”
鎮(zhèn)民們紛紛圍過來報名,迪克被擠的說不出話來,只好肘擊了幾名太過分的鎮(zhèn)民,不悅的說道:“嘿!嘿!放尊重點!朋友!”
迪克整理下衣服,沒有理會被自己擊打的鎮(zhèn)民,繼續(xù)說道:“想要寫信,想要送到家人手中,就去報社好好報名,核算你們寫信的費用,還有郵寄的費用!”
在識字率低到讓人絕望的星月港,這是迪克能想到報紙大賣前,唯一能夠維持收支平衡的方法了。
報社總不能一直靠霍伊貼錢養(yǎng)著,太丟人了。
鎮(zhèn)民們一哄而散,跑出了酒館。幸好酒館都是先交錢后飲酒,要不然老板都要哭死。
“迪克先生……你讓我說什么好?”酒館老板看著幾乎要走光的顧客,無奈的聳肩。
迪克擺擺手,飲盡葡萄酒,笑道:“老兄,你應該感謝我。這些花過錢的醉漢離開,才能讓其他顧客進來買醉。”
酒館老板被迪克的歪理氣笑了,居然說的還有點道理。
“好吧好吧,迪克先生。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我再送你一杯葡萄酒,表示感謝。”
老板倒好酒后,雙臂拄在吧臺上,低聲問道:“迪克先生,我想知道,這個土地開墾政策,是適用于所有人嗎?”
“當然,老兄。若你有足夠的人手開墾土地并種植,能確保這些人會把地契安置在你身上,自治政府依舊會承認你對土地的掌控。”
酒館老板眼睛一亮,瞳孔放大。
“那我能得到農(nóng)場的合同嗎?我想要承包一些農(nóng)場。”
迪克搖搖頭,表示那個農(nóng)場計劃本質(zhì)是“安撫與扶貧”,是霍伊勛爵不希望自己的一道政策,就讓那些聽話的小商人失去一切。
酒館老板有些失望,心中卻依舊干勁滿滿。聽聽,勛爵大人太善良了!
“好吧,就算拿不到農(nóng)場的合同,我依舊準備開辦農(nóng)場,我要搞三個農(nóng)場,像你們的規(guī)模一樣。買幾十個黑牲口去犁地,把我的妻子和幾個兒女都接過來!”
酒館老板躊躇滿志,對迪克說著自己的計劃。
“不會吧,老兄?你的家人還在本土?為什么?”
酒館老板嘆息道:“唉,勛爵大人來之前,星月港還是太危險了,遠不如本土安全。”
二人沉默了一會,迪克突然想到了什么,盯著老板,勸道:“你最好只開墾三個農(nóng)場的土地,我們的合同上,已經(jīng)將每個農(nóng)場的面積固定在了一百公頃。
星月港以后的農(nóng)場規(guī)劃,大概率也不會超過一百公頃。”
老板眨眨眼,問道:“為什么?我有足夠的錢去開墾土地,你放心,我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迪克翻了一個白眼,幾乎是直白的看不起酒館老板。酒館老板也不生氣,依舊虛心請教。
沒開玩笑,他真想當?shù)刂鳎?
“先生,你現(xiàn)在能夠賺整個星月港的酒水利潤,難道還要去無節(jié)制的收割土地嗎?兩年內(nèi),你能開墾出多少土地?五百公頃?一千公頃?
哈,誰知道呢?你覺得土地越多越好嗎?”
迪克舉杯喝下一口酒,語氣嚴肅的勸道:“先生,我不希望因此喪命。一個自治政府內(nèi),有一個靠酒館起家的大地主商人。
有錢,有地,有人。你要做什么?嗯?你的不穩(wěn)定遠超鯊魚幫和捕奴團!勛爵大人就算再仁慈,再寬容……你懂嗎?”
酒館老板聽后,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在本土算是貴族、知識分子、學生、商人間人盡皆知的不成文規(guī)則,酒館老板是半點不知情。
為什么上下議院的矛盾越來越大,連高高在上的魔法議會都參與進來調(diào)和?
不就是資本商人和貴族之間的沖突越來越強了嗎?
商人有錢了想弄更多的土地,招聘更多的員工。貴族本就是統(tǒng)治者,怎么會允許自己的資源被人合理合法的買走?
沒了土地和人口的貴族,還是貴族嗎?
老板擦了擦額頭:“呼~多謝了,迪克先生。我差點因為無知做下錯事,危及自己的生命。”
他不想當什么大資本商人,骨子里的渴望,還是永久不變的土地。
如果農(nóng)場辦起來了,把酒館贈送給霍伊勛爵,換取資金后多開墾些土地,老老實實的當?shù)刂鞑攀撬胍纳睢?
迪克離開酒館后直接回到家里呼呼大睡,到其他地方宣講報紙的報紙成員就慘了。
數(shù)量龐大的鎮(zhèn)民將他們包圍,舉著錢袋七嘴八舌的大喊大叫。報社成員們讓大家一個一個來,累的口干舌燥。
一直忙到半夜,報社才安靜下來,報社成員們生無可戀的仰視天花板。
是工作全部完成了嗎?不是!是太晚了鎮(zhèn)民都去睡覺了!明天依舊會有大量的鎮(zhèn)民來讓他們代筆寫信。
看到那堆成小山的硬幣,不但沒讓他們動力十足,反而讓他們手指抽搐。
他們這輩子要寫的字,都在今天寫完了!上天,我為什么不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