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芥，你竟然會罵人了，你變了。”米葭感慨，“那我就放心了，人有氣就要罵出去。”

陳禹哲三人聽見前面的吐槽，辨認出聲音，裴珩和樓銜月齊齊看向一臉不爽的男人，抿著嘴憋笑。

“你就是這么請人的？”裴珩問。

米葭感到后面的人跟得緊，回頭。

正巧走到沒樹葉遮擋的男生宿舍樓大門前，看清后面三人的臉，雙方一時間尬在原地。

“怎么了？”沈芥順著米葭的視線回望。

“……”

這三人什么時候在后面的，那她吐槽的話他們是不是聽見了？！

沈芥默默后退一步，踉蹌一下。

早知道就不擼流浪貓早點回宿舍了。

“真巧。”沈芥打哈哈。

“無常哥？”陳禹哲雙眸微瞇。

“對不起，我不該說你壞話，還讓你聽見了。”沈芥拉著米葭趕緊逃跑。

陳禹哲：“……”

敢情不讓他聽見就能說？他冷呵一聲。

裴珩：“這道歉的方式真新奇。”

樓銜月：“無常哥，小狀元說的挺沒錯的。”

“閉嘴。”陳禹哲丟下一句話，徑自回宿舍。

洗了個冷水澡后翻上床，拿出手機，發現他和沈芥認識了這么久兩人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

天天在他眼前晃蕩，晃得他心煩意亂，結果就為了一個游戲，游戲結束后就消失，當他是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宿舍還沒熄燈，沈芥被米葭拉到走廊上講八卦。

“我也是最近才吃到的瓜，他不僅打架出名，花心也是出了名。”米葭說，“你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你們班女孩子是不是沒什么人敢和陳禹哲搭話。”

“他那臭脾氣，沒人搭話也正常吧。”沈芥確實有這個疑問。

“不不不，不是這個原因，以前打架歸打架，脾氣臭成個性，還是有成百上千的人追在他屁股后，是后來出了件大事。”米葭突然從褲兜里拿出巴掌大的手電筒。

她打開手電筒，光束自下而上照亮兩個人的臉頰。

沈芥：“……”

米葭：“這樣比較有氛圍感點。”

一生都在追求氛圍感的女人。

“容我細細說來。”米葭打了一響指。

半年前，夜自修下課，教導主任于東海在黑漆漆的操場上抓到一對又摸又抱的小情侶，小情侶中的一個就是陳禹哲，于東海上前去揪人，發現女生手上有掌印，衣衫不整的。

女生哭哭啼啼，一臉委屈，學校一致認為陳哲禹欺負了她，女生什么話都沒為他辯解，陳禹哲也什么都沒解釋，更加坐實了欺負人的名頭。

這個女生之前和陳禹哲關系蠻好的，會經常一起上下課，這事一出，大家都認為陳禹哲對女生一開始就圖謀不軌了。

學校對她們做了通報批評，結果沒過幾天，陳哲禹身邊出現了另一個漂亮姑娘，兩人關系也很親密。

之后，被欺負的女孩就轉學了。

“此事過后給陳禹哲又送吃又送喝的女生就少了，表白的人都少了一大半。”米葭擺擺手，“大家都在想，如果女生不是他欺負的，他干嘛不為自己辯解。”

“沒有監控嗎？”沈芥問。

“他們站的位置偏僻，監控拍到的是女生的背影，從那個角度看，還有陳禹哲在女生胸前不安分的手。”

“女生家人呢？不告他嗎？”

“估計是為了女生的名聲著想吧，這種事情，終歸是女孩子吃虧比較多。”

米葭在手機屏幕上點點點，把帖子轉發給沈芥。

“安全起見，不要和陳禹哲走太近了，這人太沒有擔當了，最后還是女生轉學了這事才平息下來。”米葭語重心長勸誡。

沈芥點頭，她的任務剛好快結束了，之后她轉去1班，交集就少了。

這事是真是假，她沒有立場和身份過問。

但保持距離，不要踏入對方的生活領域，這個方法總該是對的。

宿舍點完名，沈芥點開帖子，看來當時事情鬧得很大，還有他們被打馬賽克的圖片。

陳禹哲的風評兩極化，欣賞臉的和罵人品的，加上他的個人愛好是騎機車，完全不符合學生做派，大家對他的印象不大好。

還有各種帖子勸裴珩樓銜月離開他的，沈芥覺得這群人管的有點寬了。

隔天早上，沈芥在食堂啃面包，遠遠看見陳禹哲一手提著早餐一手轉著手機走來。

“上次你賠我的錢我想要電子支付，上次的現金就當還你了，你算一下。”

沈芥疑惑看向他：“那你打開收款碼，我掃過去。”

這哥是真的無常，想一出是一出。

陳禹哲一愣，骨節分明的手點開收款碼，手機還未遞過去就被伯淵攔截，他嘴里咬著包子，手奪過陳禹哲的手機，退出收款碼，直接翻出陳禹哲的微信二維碼遞了過去。

他還拍了一下陳禹哲的胳膊，又把包子整個塞進嘴里：“都同班同學（嚼嚼嚼）不要那么見外（嚼嚼嚼），留個聯系方式（嚼嚼嚼）以后也好互相幫助。”

他打開豆漿，一口悶下，終于把這噎人的包子吃下去了。

沈芥沒意見，掃碼添加，陳禹哲的頭像一片漆黑，微信名是個實心句號，朋友圈一片空白，是他的風格，看上去沉默冷冽。

下一秒陳禹哲的手機就收到她的好友申請，伯淵自作主張點了答應，收款也幫他點了。

“好咯，哥就不在這惹人嫌了，不必感謝我。”伯淵臉上都是得意，甚至走著走著還瀟灑起來，步伐輕快。

沈芥抬頭，見他人怎么還不走，不會記著下周買早餐的事情吧。

“早餐我不要你買了。”他說。

沈芥眸中浮現喜色。

“我要其他的賠償。”

沈芥：“你要什么？”

這位大哥你真的很無常，她都考慮要個傷情驗證報告了。

“你和我們一起唱歌，準確來說，是和樓銜月一起唱。這可是裴珩和樓銜月讓我邀請你的，可不是我。”他別開視線，沒有看她。

“你確定？”沈芥反問。

“我確定。”他沒有遲疑直接應下。

“行。”

沈芥吃完最后一口包子和豆漿：“我先走了，你慢用。”

她一走，陳禹哲不受控拿起手機，點開她微信主頁，頭像是一只奶牛貓，名字很抽象：2y＝200（單位：年）

陳禹哲：“……”

很有市狀元的風范。

點進朋友圈，都是各種風景和美食的照片，都是她的日常記錄，配文皆是一個逗號。

沒想到還挺熱愛生活的，和那張像被欠了好幾百萬的臉怪有反差的。

訓練結束后，夜修時間，沈芥申請了彩排，跟著陳禹哲一起去吉他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