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逆鱗燙得灼骨。

困龍陣的黑鱗壓下來時，蕭景明的劍“當啷“落地——他反手攥住她手腕，將她往身后一帶，脊背硬得像塊鐵。

“逆鱗......“她咬著牙低喚，血珠順著嘴角淌進衣領。

陸滄溟的法訣在頭頂炸開紫電，每道雷都精準劈向她心口。

蕭景明的道袍被撕成碎片，肩頭的血濺在她臉上，燙得她眼尾發酸。

“撐住。“他聲音啞得像砂紙，卻仍在笑，“白蕪說子時前必回。“

沈璃指甲掐進掌心。

逆鱗靈脈順著血脈竄上指尖，青黑色的鱗紋從手背爬出來，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陸滄溟的紫電劈下來時，她抬手一擋——雷光撞在鱗甲上“噼啪“炸開，竟被生生彈開半寸。

“有意思。“陸滄溟撫著長須逼近，腰間的骨笛突然發出嗚咽，“但雙生龍裔的血，本就是墮龍之眼的最好引信。“

蕭景明突然拽著她滾地。

一支骨箭擦著她耳尖釘進祭壇，木心“嗤“地冒起青煙。

沈璃摸到腰間的短刃——是蕭景明方才塞給她的，淬過他的劍氣。

她反手刺向陸滄溟腳踝，卻被他輕輕抬腳避開，袖口掃過她面門時，一股腐臭的風灌進鼻腔。

“小丫頭。“陸滄溟的指尖抵住她咽喉，“你以為那藥鋪棄女的命，能擋得住上古龍族的因果？“

逆鱗突然暴鳴。

沈璃眼前閃過白蕪拔龍涎草時冒紅泡的手，青梧破冰卷玄冰髓的藤條，瑤華捏著龍涎草說“夠了“的眼神。

她猛地咬上陸滄溟手腕，鐵銹味在嘴里炸開——他吃痛縮手，蕭景明趁機撲過去，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他胸口。

“咳......“陸滄溟踉蹌兩步，骨笛“哐當“掉在地上。

沈璃爬起來去撿，卻被他揮袖震得撞在祭壇上，額頭磕出個血包。

蕭景明撲過來護她，后背又挨了一掌，悶哼著吐出血沫。

“景明！“沈璃攥緊他染血的衣襟。

他的脈搏弱得像游絲，可指尖還在輕輕敲她手背——是他們約好的暗號，“我沒事“。

遠處突然傳來破空聲。

白蕪的飛針“叮“地釘在陸滄溟腳邊，青梧的藤條“唰“地纏住他的右臂。

瑤華的術法卷在風中展開，金紋竄成鎖鏈，“咔“地鎖住他的左腿。

“陸老狗！“白蕪提著劍沖過來，劍尖挑開他腰間的骨笛，“你當我們是死的？“

陸滄溟暴怒。

他甩斷藤條，震碎鎖鏈，反手拍出一掌——白蕪被掀飛撞在樹上，嘴角滲血。

青梧的藤條又纏上來，他揮袖燒斷，轉身要抓沈璃，卻被蕭景明抱住腿。

“沈璃！“蕭景明抬頭看她，眼里全是血，“逆鱗！“

沈璃攥緊短刃。

逆鱗靈脈如巖漿翻涌，青黑鱗紋爬滿全身。

她躍起揮刃，短刃上的劍氣突然暴漲，“嗤“地劃開陸滄溟的道袍，在他胸口留下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賤種！“陸滄溟捂胸后退，眼里泛著血絲，“你們以為破了困龍陣就能贏？“

瑤華沖過來拽起沈璃：“拿好這個！“她塞來塊青玉佩，“墮龍之眼的封印，等他引動靈脈時......“

話音未落，陸滄溟突然狂笑。

他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血陣，黑霧從地底涌出，瞬間籠罩全場。

沈璃抓住蕭景明的手，眼前只剩一片混沌。

白蕪的聲音從左邊傳來：“沈璃！

抓住我！“青梧的藤條纏上她腳踝，把她往安全處拽。

黑霧退去時，月光重新灑在祭壇上。

陸滄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個裹在黑霧里的影子。

它比陸滄溟高了一倍，身上的鱗片泛著暗紅，眼窩里跳動著兩簇幽藍鬼火——那根本不是人，甚至不像他們見過的任何妖物。

沈璃的逆鱗突然劇烈震顫。

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蕭景明的手在她掌心收緊，白蕪的飛針“叮“地落在地上，青梧的藤條繃得發出輕響。

那影子緩緩轉頭。

它的目光，精準地鎖在沈璃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