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里的燭火跳了跳。
沈璃攥著玉佩的手青筋凸起,白蕪話音未落,瑤華已經屈指彈向窗欞。
三片竹葉穿窗而出,在夜色里劃出綠光——這是她與青梧約定的傳訊方式。
“陸滄溟要的不是龍力。“白蕪扯下沾血的發簪,發尾散落,“我混進他手下的酒局,聽那禿頭長老說,墮龍之眼能吸盡方圓千里的靈脈。
他要把整個修真界變成廢土,自己做天上地下唯一的神。“
門簾被風掀起一角。
青梧裹著松針香閃進來,腰間藤環還掛著未干的露水:“龍族秘境在萬蛇谷后山,我幼時替龍主守過入口。
里面有鎮壓墮龍之眼的鎖靈陣圖,還有......“他掃過沈璃頸間發燙的逆鱗,“能讓龍裔徹底覺醒的東西。“
“分兩路?!吧蛄蝗婚_口。
她盯著玉佩上的古篆,逆鱗在皮膚下翻涌,“我和蕭景明去萬蛇谷探聚靈陣的破綻。
白蕪、青梧先去秘境取陣圖——子時前必須趕回來?!?
蕭景明抽劍出鞘,劍穗上的血珠落在青磚上:“我護她。“
“我帶路熟。“白蕪拍了拍腰間的淬毒飛針,“那禿頭長老愛逛窯子,我在他靴底塞了追蹤符。“
青梧摘下一片葉子遞給沈璃:“捏碎它,我能感應到你們的位置?!?
瑤華突然按住沈璃的手腕。
她指尖涼得像雪,逆鱗的灼痛竟順著血脈散了些:“龍息失控時,默念'鱗藏淵,息歸海'。“她翻開沈璃掌心,用銀針在虎口刺出小血珠,“你的血能解聚靈陣的引魂香——陸滄溟抓童男童女,就是要用他們的魂引動墮龍之眼?!?
沈璃點頭。她看向蕭景明,他的白衣還沾著血,卻站得像根松。
“等事情了......“她喉頭發緊,摸向他腰間的玉佩,“那玉......“
“我娘是龍裔。“蕭景明打斷她。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灼傷的皮膚滲進來,“當年我被老宗主救時,她托人把我和玉佩丟在山門前。
這么多年我查過,龍裔血脈在我體內沉睡著?!八皖^吻了吻她手背的傷,“但我護你,從來不是因為血脈?!?
窗外突然亮起刺目的光。
像是有人把太陽砸在了天上。
沈璃抬頭,那光白得發藍,穿透烏云,在萬蛇谷方向撕開一道裂縫。
風卷著松針打在窗紙上,發出沙沙的響,像極了無數人在耳邊低語。
“走?!笆捑懊鞒閯?,劍鳴蓋過了風聲,“不管那光是什么,先解決陸滄溟?!?
白蕪已經翻出窗去,青梧跟在她身后,藤環撞在窗沿上,落了滿地松針。
瑤華塞給沈璃一個小瓷瓶,里面裝著她新煉的止血丹:“記住口訣?!?
沈璃把瓷瓶塞進衣襟。
她望著蕭景明的側臉,逆鱗在頸間發燙,這次不是失控,是血脈在歡呼——像極了老書里寫的,龍裔臨戰前的沸騰。
那光還在亮。
比剛才更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