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六年九月,汝州郟縣東南無名河溝。
王卷之被血腥味嗆醒時,一支箭羽正插在他的腰上。
生銹的箭頭卡在鎖子甲的環扣之間。
被箭頭刺穿的位置陰了不少暗紅色,他慌忙伸手一摸才發現是別人濺上的血。
簡單查看一番,還好,除了肋下一道擦痕,并無其他傷口。
王卷之咬著牙使勁發力,箭頭帶著兩片斷裂的甲環被生生拽出。
隨手將箭頭甩進河溝時,一塊銅牌自腰間內襯滑落。
翻過染血的牌面,“夜不收總旗王卷之”八個陰刻字映入眼簾。
“夜不收總旗……王卷之?我的名字為什么會在上面?”
話音未落,大腦深處驟然炸開星點火光。
燃燒的旗幡裹著熱浪撲面而來,折斷的長矛貫穿戰馬脖頸,泥漿里半張焦臉正對著他嘶吼著什么。
記憶的碎片一股腦的塞入,戰馬的嘶鳴與瀕死的哀嚎攪的他頭腦欲裂。
“操!”
王卷之抱頭跪進血泥里,指甲幾乎摳進頭皮。
畫面剛觸及到某個模糊的人影,后腦便爆開錐心的劇痛。
就像有人掄著鑿子捅進腦子里攪動似得,剛剛聚起的畫面瞬間被攪碎,零散的場景怎么也拼不出一段完整的信息。
額角的青筋突突狂跳時,王卷之踉蹌著支起了身,入眼便是滿地絞纏的橫尸:
“我、我這是在哪?”
殘陽刺破云層,把王卷之的影子拉長,三丈外一面斜插的“闖”字大旗斷裂掉落地面時,驚飛了漫天鴉群。
滿地的血泥被暮色染成了黑紫色,靛藍箭衣與裹紅頭巾的尸體絞作一團,一眼望不到頭。
王卷之哆嗦著抹了把臉,眼前這場面,比他這個導游帶團參觀過的任何一處古戰場都要真實。
西風裹著硝煙刮過,蘆葦蕩里蒸騰發酵的血腥,混著腸穿肚爛的屎尿味直沖鼻腔。
王卷之再也忍不住彎腰一陣干嘔,喉嚨里泛起的酸水又讓他止不住一陣干咳。
河溝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嚇得王卷之本能地滾進了尸堆。
透過死人的臂彎,他看見夕陽下一匹無主的馱馬拖著一輛燃燒的偏廂車掠過河灘,車身上還綁著半截“孫”字旗。
“這是……”
正要細想之時,身下的尸體突然“咯”的一聲響。
王卷之這才注意到一張被刀劈爛的臉正對著他。
那張臉的主人裹著褪色的紅頭巾,刀口從左肩斜劈到右腹,腸子拖出三尺遠,活像是被野狗扯出來似的。
“臥槽!對不住,對不住……”
王卷之強忍著胃部的翻騰,慌忙起身遠離這位只剩半截身子的仁兄。
彎腰撿起一柄斷刀,刃口刻著“工部督造·崇禎十五年”的銘文。
“當啷!”
斷刃落地時,王卷之盯著自己顫抖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明末!
“崇禎十五年……這里是陜西還是河南?這仗又是誰在跟誰打?”
王卷之扯開腰間的銅牌發狠的擲在地:
“驢日的王總旗你好歹留本日記再死啊!”
遠處的馱馬突然發出瀕死的嘶鳴,燃燒的偏廂車轟然倒塌。
飛濺的碎木中,王卷之瞥見那“孫”字旗被火點燃后隨風飄上了天。
“李闖王……孫傳庭……難不成這一仗是李闖王打孫傳庭?”
若真如此,接下來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崇禎十六年秋,孫傳庭兵出潼關,因糧道被截、加之暴雨連天,最終潰敗于郟縣。
“孫傳庭最后戰死潼關……四個月后李自成破北京……然后是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看著西風將“孫”字旗的灰燼卷上半空,王卷之攥緊了拳頭:
“先活下去,活著找到有人煙的地方探明時局再做打算!”
若是此刻孫傳庭還未被李闖伏擊,他拼死也要把大明最后的脊梁拽出鬼門關。
若是敗局已定,便是綁也要把孫傳庭捆到江南。
只要護住了這桿大明軍旗,李自成就別想攻破北京城。
天若不亡大明,就該老子這個變數攪動風云為大明續命。
深呼一口氣后,王卷之強壓心緒掃了眼戰場,這一仗顯然是剛停不久,再不走,等收尸隊來了可就麻煩了。
倘若回來的是闖賊,他這個夜不收總旗的皮囊,怕是得被千刀萬剮!
孫傳庭為了揪出反賊,每攻下一城,必先甄別一番。
若是甄別不出,麾下剿匪兵便直接屠城以絕后患。
闖軍那邊是人人紅了眼,恨不得將明軍斬盡殺絕。
走,必須得走!
但不能就這么光溜溜的走,須得搜刮些防身的家伙和錢財。
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有刀甲傍身便是爺,若是遇到賊寇也多了層保障!
扯開一具明軍尸體的罩甲,肋間鐵片已經碎了,但護心鏡完好。
甩掉甲胄上的碎肉,發現內襯縫著塊麻布,衛左所的墨跡被血浸得已經模糊不清。
估計這大哥不是孫傳庭的嫡系,八成是臨時征調的衛所兵。
“怪不得敗得這么慘。”
想起了史料記載的衛所兵是如何的糜爛,他直接啐了口唾沫。
從死人腳上扒下一雙還算完好的皮靴后,隨手拎起了一把雁翎刀。
五步外的尸堆下壓著一柄苗刀。
刀身三尺七寸,刃口還算完好。
王卷之握住刀柄的瞬間,居然出奇的趁手。
看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常年用刀的。
只是奇怪,夜不收為什么會用苗刀?
翻開一具流寇的尸體翻找食物時,他突然想起苗刀刃長三尺三,善斷筋裂骨,適破布甲皮甲,于夜不收而言,這刀身長度正克偵騎馬刀,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便是如此。
最后套上一頂相對完整的藤盔,西北風突然送來一串悶雷般的蹄聲。
他趕忙竄上河溝旁的土梁小心眺望,三匹黑鬃馬踏碎白骨疾馳而來。
打頭的騎手戴著鐵網護頸,棉甲外罩著鑲白旗的號褂,鞍邊更是掛著帶倒鉤的套馬索。
“清兵?”
王卷之狼狽的滾下土梁時,不少碎石順著甲縫扎進了后背。
此時哪有精力顧得上疼不疼的事,強忍著不適一路踉蹌著滾進了附近的蘆葦蕩。
透過葦葉的間隙,不遠處的滿清騎兵已經勒停了戰馬,遠遠的觀望著這處戰場。
王卷之小心翼翼的深呼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狂跳的心臟。
這些騎兵絕對不止三人,最少還有兩支騎兵小隊在附近游弋。
只是這時候的清軍因該在錦州與祖大壽對峙,為什么會有成建制的八旗精銳出現在關內腹地?
“咔嚓!”
一聲蘆葦桿斷裂的聲音自身后突然響起。
王卷之本能的旋身橫架苗刀,刀刃相撞的金鐵交鳴瞬間炸響。
在看偷襲的人,竟然是一名詐死的闖軍老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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