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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遇

凌晨三點零七分,便利店的自動門發出“叮“的輕響,潮濕的夜風裹挾著細密雨絲灌進室內,在暖黃的燈光下凝成閃爍的金箔。林夏裹緊駝色大衣沖進店里,發梢殘留的櫻花殘瓣被風掀起,在她蒼白的臉頰旁打著旋兒。連續七次被退回的策劃案在手機屏幕上泛著冷光,咖啡成了她對抗困意的唯一希望。

貨架間彌漫著速食食品的香氣,林夏踮起腳尖,黑色短靴在瓷磚地面微微打滑。指尖即將觸到頂層的美式咖啡時,一道黑影突然籠罩下來。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擦過她耳際,取下兩盒咖啡遞到面前。她轉身的瞬間,撞進一雙琥珀色眼眸——那目光像是融化的太妃糖,卻又藏著冰川般的冷冽。他黑色大衣肩頭沾著新鮮的櫻花,銀戒在無名指上泛著冷光,與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雪松香交織出奇異的吸引力。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領口露出的鎖骨處那道細長的疤痕,在暖黃燈光下泛著淡粉色,像是某種神秘圖騰。

“美式?“他的聲音像浸透夜色的威士忌,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仿佛這簡單的兩個字,都經過了歲月的沉淀。

林夏機械地點頭,喉嚨突然變得干澀:“嗯,謝謝。“她注意到男人左手虎口處有淡淡的墨水痕跡,右手小指關節處結著薄繭,像是長期握筆留下的印記。

他的目光掃過她眼下的青黑,又落在她緊緊攥著手機的手上,嘴角掠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連續熬夜的滋味可不好受。“

林夏愣了愣,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簡短回應,已經拿起咖啡走向收銀臺,“畢竟凌晨三點還在便利店找咖啡的人,總有些未完成的戰斗。“

結賬時,男人突然將咖啡放在她購物籃里。“一起。“他對著收銀員說,修長手指在掃碼器上輕點,動作優雅而流暢。

林夏慌忙擺手:“不用,我自己來付......“

“就當是交換情報。“他抽出小票,指尖在“陳霖“二字上短暫停留,“你在和策劃案較勁,而我......“他頓了頓,望向落地窗外的雨幕,“在等一場靈感的暴雨。“

林夏還想追問,對方已經轉身走向玻璃窗前的座位,黑色大衣下擺掃過貨架,驚落幾包速溶咖啡,發出輕微的聲響。她抱著購物袋走到門口,又聽見身后傳來翻書聲,忍不住回頭。

陳霖正將筆記本電腦擺在桌上,幽藍屏幕映亮他冷白的臉。他抽出鋼筆在書頁間批注,動作優雅得像在進行某種儀式。“《雪國》適合雨夜讀。“他頭也不抬地說,鋼筆尖輕點夾著干枯櫻花的書頁,“你不覺得,凋零的美總在深夜蘇醒?“

林夏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輕聲道:“也許吧。“

直到自動門在身后閉合,林夏才發現掌心全是汗。手機在包里震動,甲方又發來消息:“方案還是不夠驚艷,天亮前重做。“她望著便利店玻璃上映出的倒影,發現自己領口不知何時沾了片櫻花,就像某個神秘的印記。雨勢突然變大,櫻花混著雨水砸在玻璃上,模糊了陳霖的身影。

街道空蕩得可怕,只有便利店的光頑強地刺破黑暗。林夏拆開咖啡包裝,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時,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閨蜜發來消息:“聽說最近有個神秘作家總在凌晨出沒,該不會就是你遇見的那個怪人吧?“

她下意識回頭,只見陳霖隔著玻璃舉起咖啡杯,像是在致意。雨幕中,他的聲音隱約傳來:“下次試試櫻花味拿鐵,比美式更能留住春天。“

風卷著櫻花掠過她的腳踝,林夏突然打了個寒顫。這個深夜的相遇,就像命運隨手拋下的線頭,在她原本平淡的生活里,悄然系上了第一個結。

林夏攥著便利店塑料袋沖進樓道時,鑰匙在鎖孔里打滑三次才成功轉動。玄關鏡映出她狼狽的模樣——大衣肩頭洇著深色水痕,發絲黏在泛紅的耳尖,脖頸處還沾著半片櫻花殘瓣,像被遺落的吻痕。

電腦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藍冷光,第七版策劃案仍停在“項目背景“那行。林夏將涼透的咖啡放在鼠標墊旁,忽然發現杯壁凝結的水珠正沿著玻璃弧度滑落,恰似陳霖鋼筆尖懸而未落的墨跡。她鬼使神差地翻開《雪國》,干枯的櫻花標本突然飄落,花瓣邊緣泛著與他領口疤痕相似的淡粉色。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成了霰,冰粒砸在防盜窗上發出細碎聲響。林夏點開社交軟件,閨蜜發來的鏈接在對話框里閃爍:“新銳作家陳霖首部短篇小說集《未寄的信》蟬聯暢銷榜三周,書中所有故事都以凌晨三點的便利店為背景...“她滑動著滿屏書評,直到某條熱評讓呼吸凝滯——“每個故事里都藏著位穿駝色大衣的姑娘,作者該不會在暗戀誰吧?“

樓下便利店的燈光穿透雨幕,在玻璃窗上暈染出暖黃光斑。林夏望著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突然想起陳霖說“櫻花味拿鐵更能留住春天“時,窗外櫻花與他銀戒交相輝映的畫面。她抓起鑰匙沖下樓,潮濕的風裹挾著櫻花瓣撲進懷里,便利店自動門“叮“的輕響驚起檐角雨珠。

貨架間彌漫著熟悉的速食香氣,頂層的美式咖啡靜靜排列。林夏踮腳的瞬間,指尖觸到個硬物——銀戒內側刻著的“LX“泛著冷光,旁邊壓著張便簽,鋼筆字跡力透紙背:“下次換我等你。“落地窗外,櫻花混著冰霰紛紛揚揚,便利店暖黃的燈光里,仿佛又看見那個深夜,琥珀色眼眸下若隱若現的溫柔笑意。

林夏攥著銀戒和便簽的手微微發顫,紙張邊緣還殘留著淡淡的雪松香。她轉身望向平日里陳霖常坐的角落,桌上攤著本翻開的《雪國》,書簽位置正是昨夜他批注的那頁,旁邊放著杯冒著熱氣的櫻花拿鐵。

玻璃窗外,櫻花與冰霰仍在共舞。林夏忽然想起那些被退回的策劃案,想起深夜里未眠的城市,此刻都化作心頭泛起的漣漪。她輕輕坐下,指尖撫過書頁上的字跡,窗外的光影落在咖啡杯上,拉出一道溫柔的弧線。在這個櫻花與寒霰交織的凌晨,她知道,有些故事才剛剛開始。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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