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便是武宴!”
陳甲延笑道:“我們大炎以武立國,武風甚重!尤其我們嶺南道,靠近邊陲,乃是大炎南境門戶,武風更甚其他地方!”
“每一次武宴,不僅嶺南道的各大世家門閥子弟會去參加,切磋武藝,比試身手,甚至還會邀請江湖中的武道高手,以及當朝武官,都會去觀戰指點!”
“那與我何干?”柳白皺眉道。
不用猜他就知道,這陳甲延沒憋著什么好屁。
陳甲延笑容不改道:“柳大人作為高要縣尉,正好屬于我朝武官體系,又出自河東柳氏,乃高門士族,于情于理都得參加。”
柳白略微思索了后,點了點頭道:“行吧,那武宴何日開始?”
“五日之后,六月初一。”
陳甲延拱了拱手道:“武宴在我們嶺南道廣州府,距離我們端州路途遙遠,還請柳大人盡早動身才是。”
說完之后,陳甲延便離開了柳府。
“公子,這姓陳的明知道你不通武藝,還讓你去參加武宴,肯定是不安好心!”
薛峰冷哼一聲道:“說不得這家伙已經竄綽了嶺南道的門閥子弟,就等著公子你去了之后,當眾向你發難,讓公子你顏面掃地,抬不起頭。”
“無妨。”柳白目光幽幽看向遠方。
自己來到這高要縣之后,似乎一直處于被動。
不管是人是鬼,還是什么臭魚爛蝦,都要來踩他一腳。
好,很好!
這次嶺南武宴,不是想讓他顏面掃地么?
那他不如就趁此機會,給這嶺南道來上一次震撼!
片刻后。
柳白揮手喚退了薛峰,轉而戴上一頂斗笠,出門而去。
在去那群英薈萃的廣州府之前,他要將一場造化拿到手!
.....
.....
高要縣外。
十萬大山前的官道上。
巫覡師公烏頌羅來回招望,已經等候多時。
沒過多久,一道身材欣長挺拔,身穿一襲黑衣,頭戴斗笠,擋住大半張臉的身影,從夜色中走出。
“公子!”
烏頌羅連忙迎了上去。
柳白略微抬了抬斗笠帽檐,看了烏頌羅一眼道:“你前幾日說得那枚朱果還在吧?”
“回稟公子,應當在的。不過我看剛才有幾方勢力,都偷偷進了山,想必都是知道那枚朱果今晚成熟,要去奪取。”烏頌羅連忙道。
“走!”
柳白眸光一閃,當即伸手一把提起烏頌羅,腳步一踏之下,頓時往前激射而去。
......
......
與此同時。
十萬大山深處。
數道白衣白襪的身影衣袂飄飄,手持長劍,在山林當中每次幾個腳步輕點,就如同蜻蜓點水般,就往前橫飛而去,頗為飄逸絕倫。
在他們白衫領口處,用金線繡有‘天海劍宗’四字。
為首者是一名面如冠玉,留有長鬢的一名中年男子,開口說道:“這一次那百年朱果成熟,機會稍縱即逝,萬萬不能錯過,你們且跟緊我。”
在其身后,數名年輕弟子點了點頭。
其中一名膚質白皙瑩潤,身材纖細窈窕的持劍少女,聲音清脆若黃鸝,疑惑問道:“長老,那朱果有何妙用,我們竟要出島來尋?”
那中年男子回道:“那朱果百年一熟,若是吞服足以增長上百年的內力,只要是宗師以下,服之都大有脾益!”
頓了頓,那中年男子接著道:“除此之外,我們此次出島,也是參加嶺南武宴,替我們劍宗尋得一方勢力庇護。”
那持劍少女微微一怔道:“尋找庇護?我們天海劍宗孤懸海外,需要什么庇護?”
聽到此話,那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有些苦澀道:“月兒,你有所不知,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今那大炎王朝與北邊的大乾久久僵持不下,便將目光放到了我們江湖當中,打算馬踏江湖,徹底清洗江湖勢力。”
“聽說大炎朝廷,都已經將北邊那位定遠侯調到了嶺南,恐怕不日就要動手了。”
“我們天海劍宗雖然孤懸海外,可朝廷真要動你,我們又如何能抵擋朝廷的數萬精兵?”
聽到此話,持劍少女不由低下頭去,其余弟子同樣如此,神色都變得有些落寞。
如若可以,誰愿意自家宗門,被朝廷收編,他們這些江湖武人,淪為朝廷鷹犬。
那中年男子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大勢不可更改,無需為此傷春悲秋。我奪這百年朱果,也是希望在此次武宴上,增加我們的籌碼重量,挑選一個實力強勁的世家大族當作靠山!”
“長老,你心中有目標人選了么?”持劍少女好奇問道。
中年男子沉吟道:“嶺南盧氏、崖州范氏,都還不錯,算得上嶺南本土比較有實力的家族。”
持劍少女點了點頭,接著似想到了什么道:“長老,我們先前路過高要縣時,聽到有人說什么他們縣尉柳白,出自河東柳氏,乃是相國中書令之子。不知你剛才說得這兩個家族,跟河東柳氏想必如何?”
“那自然是螢火與皓月比輝了。”中年男子搖頭道:“河東柳氏乃是整個大炎王朝,最為頂尖的世家門閥,首屈一指的高門士族!放眼整個大炎王朝,也就瑯玡王氏和陳留謝氏可以比較!”
“至于中書令,更是整個大炎王朝最為核心的人物,比之官職更高者寥寥無幾,不會超過五指之數。”
持劍少女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道:“那我們何不直接投靠那高要縣尉?”
中年男子聞言無奈道:“那位相國之子我早就打聽過了,不僅不學無術、酒囊飯袋一個,并且在家中最不受寵。除此之外,他上面有兩個兄長,一個是散騎常侍的柳墨,一個是定遠侯柳宣,那柳白如何跟他們去比?想來將來,也就是個奪嫡失敗,身死道消的下場。”
“我們若是投靠他,豈不是自尋死路?”
“這樣么?”持劍少女恍然。
眾人正對話間。
只見一處深潭出現在他們面前,而在深潭旁邊,一枚約莫三尺長,根莖葉子呈血紅色的花,正緩緩綻放。
在花蕊中央,一枚嬌紅欲滴的朱果,逐漸展露出真容。
“朱果!”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頓時一步落在深潭旁邊,伸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