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升官!
- 公子,請住口!
- 土星耳釘
- 2197字
- 2025-05-18 23:59:09
京都。
太極宮,宣政殿。
當朝相國中書令柳遠之,正拿著一份吏部加急送來的文書,默默端詳。
“嶺南道端州高要縣衙,謹呈吏部:
伏以圣朝治化,首重牧守;州縣安民,貴在得人。今本縣尉臣柳白,蒙恩擢用,敢不瀝血披肝,以報天聽!
臣自天徽526年履任,值西江獠洞酋首烏拔負險構(gòu)釁,劫掠商旅,荼毒編氓。臣親率弓手、團練兵數(shù)十人,深入瘴癘之地,先以檄文宣諭圣德,復以火攻焚其巢寨。擒賊酋烏拔等五人,收降峒丁三十余余戶。今已勒石立誓,永為炎朝藩籬。
原縣丞章惇、主簿黃陽,罔顧圣恩,勾結(jié)胥吏,暗通蠻獠,販售軍備,刺殺官吏,私增丁口稅錢數(shù)千兩,克扣賑災粟米三百石,實乃罪大惡極,喪心病狂,枉為人臣。臣密查賬冊,得其手書分贓憑據(jù),依《大炎律·職制篇》鎖拿下獄。今縣衙錢糧空懸,案牘積滯,非權(quán)宜兼攝,恐生民變......”
柳遠之雙鬢霜白,面容端正,尤其是一雙眸子,銳利到了極點,仿佛可以看破一切人心。
他默默翻閱著文書,臉色看不出任何變化。
“相國大人,想不到三公子去了嶺南,還真就變樣了,不僅收服蠻獠,開疆拓土,還查出貪腐,當真不錯。”
在他座前,一名身著青衣的中年文士撫須笑道。
“區(qū)區(qū)幾十人的小部落罷了,算得了什么?至于貪腐,何處沒有貪腐?別人是不知道么?不過是因為地方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難以緝拿定罪,他仗著自己身份,直接將其緝了,別人不敢忤逆于他罷了。”
柳遠之表情平淡,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隨后將這字跡娟秀的文書放下道:
“狗改不了吃屎,就連這文書都是別人代筆所寫,談何變樣了?”
那中年文士聞言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相國大人,您未免對三公子要求太高了,他才到那高要縣任職月余,便能做到如此多事,也算了不得了。”
頓了頓,那中年文士試探性說道:“我觀天子的氣也消了,不如趁此機會,將三公子調(diào)回京都?那嶺南之地,多潮熱濕瘴,蛇蟲橫生,非三公子那千金之軀能夠久呆啊。”
“調(diào)回京都?哼,還嫌他在京都給我丟臉丟的不夠么?”
柳遠之鼻子里發(fā)出一聲重重冷哼,面無表情道:“告訴吏部,既然柳白將高要縣的縣丞和主簿都抓了,那就先由他權(quán)知高要縣丞事,兼領(lǐng)高要縣主簿,仍署縣尉職。”
聽到這話,中年文士不由張了張嘴,無奈道:“你讓大公子官拜散騎常侍,二公子也破格封侯,位列五品,結(jié)果三公子還當個縣官,哪有門第士族子弟是這般待遇?更何況,三公子還是您的嫡子,如此一來三公子拿什么去爭.....”
“垈衡!”
柳遠之眉頭重重一皺,臉上浮現(xiàn)不悅之色。
那中年文士只好輕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
柳遠之手指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抬眸看向遠空。
......
......
三日后。
吏部的文書擢任文書,快馬加鞭的送到了高要縣。
當即,高要縣便宣布了對柳白的委派任命。
待傳旨官員離去之后,柳白坐在位置上,臉上沒有什么太多變化。
薛峰則是來回踱步,嘴里一個勁的說著‘不對啊’。
他走的柳白煩了,不由皺眉道:“有何不對?”
薛峰腳步頓住,回道:“按照道理來說,只要相國大人借此事開口說句話,應該就能將公子調(diào)回京都了才對,再不濟憑這份功勞,憑相國大人的威望,在這也能給公子升任個長史才是。
可只是讓公子擔任縣丞,舊管縣尉和主簿一職,怎么都有些不對勁。”
說完,薛峰偷偷看了柳白一眼,有句話沒敢說出口。
大公子官拜散騎常侍,表面偃文息武,實則在朝中已經(jīng)有了一副班底。
而二公子則軍中威望愈發(fā)隆重,甚至破格封侯!
如果按照這個情況發(fā)展下去,柳白必然會掉出河東柳氏掌舵人的競選資格。
那世襲罔替的國公之爭,柳白將會第一個被踢出局!
‘難不成,相國大人真的放棄三公子了?’薛峰不由在心中暗暗想道。
“哦。”柳白對此倒是無所謂。
比起那天子腳下的京都,他反而覺得,目前這地處偏遠的嶺南之地更自由自在,適合自己。
隨著他對‘柳白’記憶的愈發(fā)吸收,他也算是知道了京都,是何等暗譎涌動,藏龍臥虎之地。
同時,他也知道了,為何那柳宣對自己的敵意那么深重。
河東柳氏掌舵人,大炎王朝的中書令柳遠之,共有著三個孩子。
長子柳墨。
次子柳宣。
第三子柳白。
柳墨與柳宣算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而柳白與這兩人屬于同父異母。
當年柳遠之先是娶了柳墨二人的母親,誕下了這二人,將二人立為嫡子。
只是后來,柳遠之卡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久久不得提升,因此便只好借助外力,選擇了崔氏。
柳遠之靠著柳白母族崔氏的關(guān)系,與柳白母親政治聯(lián)姻,休了柳墨與柳宣之母,轉(zhuǎn)而誕下了柳白。
柳墨二人母親憂郁而亡,柳墨二人的嫡子身份,自然也被柳白所取而代之。
至此,二人恨透了柳白母子,認為是柳白母子的出現(xiàn),奪走了他們的一切。
再后來,柳白的母親崔氏去世,屬于柳白的最后一個保護傘走了。
二人再不假掩飾,開始各方面針對柳白。
“這與前身有什么關(guān)系,要怪也得去怪那柳遠之才是,再說了,若無前身母親,柳遠之都走不到相國這一步,他們也成為不了相國之子。”
柳白搖了搖頭。
他正思索間。
“柳公子在嗎?”
屋外響起一陣爽朗笑聲。
下一刻,只見一身緋袍的縣令陳甲延走了進來。
“柳公子,恭喜恭喜,高升啊~~。”
“縣令大人,有何要事么?”柳白淡淡問道。
“誒,還能有什么事?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公子么?”
陳甲延笑著開口,見柳白一副幽幽的樣子看著他,只好咳嗽一聲,話鋒一轉(zhuǎn)干笑道:
“柳公子就是慧眼如炬,本官此次前來,的確還真有一事要說。”
清了清嗓子,陳甲延朗聲道:
“我們嶺南道,每隔三年就會舉辦一次武宴,邀請嶺南道內(nèi)的各大世家門閥,門第士族的子弟參加。”
“柳公子貴為河東柳氏的士族子弟,我們刺史大人此次便也邀請了柳公子,還請柳公子莫要拒絕才是。”
“武宴?”柳白眉頭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