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跟娘在灶屋里嚷嚷啥呢?
- 老太太重生七零發(fā)癲,不孝子靠邊
- 墨鏡小黃鴨
- 2316字
- 2025-05-26 18:35:07
院子里,夜風更涼了,吹得老槐樹的葉子“嘩啦啦”地響,像是無聲的嘆息。
宋行止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那雙眸子,似乎更深沉了些,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等她說完了,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卻帶著一絲莫名的穿透力:“然后呢?”
“啊?”
張春雪一下子愣住了,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自我貶低,準備了無數(shù)種宋行止可能會有的反應,失望、鄙夷、或者干脆的轉(zhuǎn)身離去,卻唯獨沒想到,他會問出這么一句。
然后呢?
她張了張嘴,后面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是啊,然后呢?她都把自己說得這么不堪了,他難道不應該拂袖而去嗎?
宋行止看著她茫然無措的樣子,眼神里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溫柔,隨即又被他掩飾了下去。
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嘆息,又像是在安撫。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歇著吧。”他聲音放緩了些,“孩子也該睡了,夜里涼,別凍著。”
他又深深地看了張春雪一眼。
那眼神復雜得讓張春雪心頭發(fā)慌,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看透。
然后,他轉(zhuǎn)過身,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夜色里。
張春雪怔怔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懷里的小孫女咂巴了一下小嘴,似乎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
不知怎的,她心里頭也有些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她抱著孩子,轉(zhuǎn)身慢慢往院子里走,腳下的步子,有些沉重。
剛走到堂屋門口,還沒等她推門,就聽見灶屋那邊傳來鐘曉曉帶著哭腔的爭吵聲。
“二哥!你怎么能這樣!那是給嫂子熬的粥!”鐘曉曉的聲音又氣又急,還帶著明顯的哽咽。
張春雪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緊接著,是鐘誠仁滿不在乎的聲音響起:“嚷嚷什么?鍋里不還剩點鍋巴嗎?再說了,她病著,能吃多少?我干了一天活,餓了不行啊?”
他的語氣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愧疚。
“可那是媽特意給嫂子留的!你……你怎么能全吃了!”鐘曉曉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聲音都發(fā)顫了。
張春雪面沉如水,抱著孩子快步走了進去。
灶屋里,昏黃的燈光下,鐘誠仁正端著個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碗底刮得干干凈凈,嘴角還沾著幾粒白色的米粒。
鐘曉曉則紅著眼圈,氣鼓鼓地瞪著他,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然是氣哭了。
張春雪聽了幾耳朵,心里那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但她臉上卻擠出一絲和藹的笑容,對鐘曉曉說:“曉曉,來,把媛媛抱過去,你先哄著,別讓她著了涼。”
鐘曉曉雖然不解娘為什么這時候還笑得出來,但還是聽話地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從張春雪懷里接過襁褓中的鐘媛媛,輕輕拍著她的背。
就在鐘曉曉接過孩子的一瞬間,張春雪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她猛地轉(zhuǎn)身,目光如電般掃過灶臺。
靠在灶臺邊的火鉗,烏黑锃亮,此刻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張春雪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抄起那根沉甸甸的火鉗!
“啊!”鐘誠仁剛想再說點什么,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屁股上一陣鉆心的劇痛,火鉗已經(jīng)狠狠地抽在了他身上!
“嗷——!”他慘叫一聲,手里的空碗“哐當”掉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你個畜生!”張春雪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fā)顫,手里的火鉗卻絲毫沒有停頓,雨點般地落了下來,“你媳婦兒病得下不了床,你不端茶不送水,不噓寒問暖,還敢偷吃給她補身體的米粥?”
火鉗抽在身上,發(fā)出“噗噗”的悶響,聽著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媽!媽!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哎喲!”鐘誠仁被打得嗷嗷直叫,抱著頭在不大的灶屋里亂竄,卻哪里躲得開張春雪的怒火。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張春雪追著他打,每一鉗子都帶著風聲,“剛剛宋書記員在你屋里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你媳婦兒那是給你老鐘家生兒育女,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你倒好,她病了,你連口粥都舍不得給她留!”
火鉗一下下落在鐘誠仁的背上、腿上,甚至有幾下抽在了胳膊上。
張春雪是真的下了狠勁,每一鉗子都用足了力氣,仿佛要把這些年積攢的失望和怒氣,全都發(fā)泄出來。
直打得鐘誠仁哭爹喊娘,連聲求饒:“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張春雪這才喘著粗氣停了手,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指著墻角,聲音依舊冰冷刺骨:“滾去墻角跪著!沒我的話不許起來!”
鐘曉曉抱著鐘媛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娘發(fā)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見到娘這么狠地打哥哥。
在她印象里,娘一直都是溫和的,就算哥哥們犯了再大的錯,娘最多也就是罵幾句,或者用手拍幾下屁股,何曾像今天這樣,直接抄家伙上陣,打得這么毫不留情?
這還是她的媽嗎?
鐘誠仁哭喪著臉,渾身都疼得抽搐,卻不敢再犟嘴,一步三挪地蹭到墻角,“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張春雪余怒未消,指著他道:“明天一天,你都不許吃飯!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再起來!”
她從鐘曉曉懷里接過已經(jīng)有些迷糊的鐘媛媛,輕輕拍了拍,語氣緩和了許多,但依舊帶著一絲疲憊:“曉曉,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屋睡覺去吧,這里不用你管了。”
“哦……哦,好。”鐘曉曉還有些回不過神,木然地點點頭,有些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跪在墻角的二哥,快步走出了灶屋。
張春雪又冷冷地看了一眼鐘誠仁,轉(zhuǎn)身也回了自己的東屋。
“砰”的一聲,東屋的門關上了。
灶屋里,只剩下鐘誠仁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空氣中還彌漫著米粥的香氣和淡淡的血腥味。
也不知跪了多久,等到聽不見東屋和西屋的動靜了,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
“嘶……媽下手可真狠!”他揉著被打得火辣辣疼的屁股和后背,小聲罵罵咧咧地往自己房間挪,“媽什么時候這么打過我啊!今天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剛走到自己房門口,還沒等他推門,隔壁大哥鐘誠發(fā)和李紅娟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鐘誠發(fā)披著件單衣,睡眼惺忪地探出頭,皺著眉問道:“老二,大半夜的,你跟娘在灶屋里嚷嚷啥呢?又是摔碗又是叫喚的,吵得人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