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肖恩，你也是吸血鬼嗎？”

當肖恩和維蒂娜走出教堂，打算前去酒館完成和拜蒙的協議時。

身體已經恢復完全的薇薇安也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

一手拉著肖恩的胳膊，薇薇安的紅眼睛盯著他的臉，十分認真中夾雜著九分好奇，詢問起肖恩到底是什么種族。

“不是，我就是人類，僅此而已。”

肖恩回復道。

雖然現在他體內多了西狄婭的惡魔之血，但總的來說，應該還是人類……吧。

但顯然，薇薇安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嬌俏的臉上滿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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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腦子經常表現出不太好使的樣子，所以肖恩總喜歡忽悠她。

薇薇安嘟起了嘴巴，努力回想，但是找不到證據。

“可是當時你和那個章魚臉打架我都看到了。你被打得那么慘，流出來的血都夠四五個人的量了，但一會就恢復了，人類哪來這么厲害的恢復能力呀？”

“肖恩肖恩，你不能因為我腦子不太好使就騙我呀！”

注意到維蒂娜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肖恩扶額，一臉黑線：

“你忘了嗎？我可是邪神的契約者，邪神總要給我些好處我才不至于背棄祂，不然誰會安心保護邪神呢？”

【？？？！！！】

“啊……原來是邪神的賜予呀……”

薇薇安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明白了。

見到吸血鬼的這番模樣，肖恩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也不知道這家伙腦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眉心突來的疼痛讓薇薇安忍不住抱頭蹲下，淚珠在眼眶里不斷打轉，堅強地咬著嘴唇不讓痛呼從嘴里冒出來。

笑了兩聲，目光從捂頭蹲下的薇薇安身上移開，肖恩看向維蒂娜：

“雖然小鎮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但關于博倫克林和勞倫斯主教的事情還沒什么頭緒。真是沒有想到卡佩的內部人員彼此也斷聯了這么久。”

通常而言，主教作為一個教區的總管，需要統攬這一片地區的教廷事務。

因此要和下轄各鎮區教堂的神父修士有著比較密切的溝通，也方便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但按照羅倫佐的說法。

他和勞倫斯主教，或者說博倫克林那邊已經斷聯了半年多的時間。

加上這些時日啜泣半島越發復雜的局勢，他也不清楚博倫克林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過斷聯也說明一件事情，至少這位勞倫斯主教應該沒有分裂教廷的打算。不然他和圣瑪麗斷聯之后應該和地區神父保持更加緊密的聯系才是。”

維蒂娜說著還聳了聳肩，肖恩也笑了一聲，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神權歷1408年，英吉列聯合王國當時的國王墨瑟三世通過《至尊法案》，宣布國王才應該是天父信仰下教會的最高領袖，自此脫離天父教廷的管制，建立北方王國國教——圣公會，又被稱為天父新教。

自此之后，天父教廷便被分裂成兩個部分。

一部分，自然依舊是范圍覆蓋整個大陸的教廷。

而另一小部分，則是都易王室直接控制的郎丹、蘭開斯特公國和康沃爾公國這三個區域。

這些地方的教廷在都易王室和獨立出去的教廷成員一齊發力下，被改組成為圣公會的一部分。

雖然在這個有神存在的世界，王權被遏制在了一個十分有限的地步。

這導致北方王國的國教影響范圍其實并不算大。

但分裂一事也讓天父教廷自此之后多了幾分警惕，嚴防地方教區的分裂獨立。

關于教派分裂一事，其實天父教廷并非第一個遭遇這種事情的神明教派。

在許久之前，夜月教會就曾因內部派系不合而導致教會分裂，亂戰了接近百年才重新合并統一。

這足以證明天父教廷并非獨有的特例。

在諸神真實存在的世界出現這種事情，在肖恩看來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叛教不叛神。

簡而言之，即便這些神明教派歷經分裂和統一，但內部人員對神的信仰卻是不變的。

就和那些叛逃教派的信仰法師一樣。

他們所反抗逃離的只是意見相左的教派而已，而并非背后強大的神明。

如此一來，神祇也不會過多在意、干涉信徒之間的斗爭。

因為對祂們而言或許沒有什么不同，依舊是虔誠于自己的信徒。

而信仰法師通常也不會背叛他們的神祇。

因為一旦被信仰的神察覺背叛剝奪賦予的神授法術，一位信仰法師的實力會當即就會掉落好幾個檔次。

這還不算之后可能會存在的背信者追殺。

一路交談，三人到了拜蒙所在的酒館。

看了眼手里裝著老法師戴爾眼睛的布袋，肖恩對欲言又止的維蒂娜和眼里滿是好奇的薇薇安擺了擺手：

“我進去就行了，你們在外面等我吧。”

維蒂娜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阻止的話語：“那你小心。”

薇薇安：“嗯！”

(?????)

推開酒館的大門。

酒保依舊站在吧臺后面，擦拭著手中的杯具。

看到肖恩進入之后依舊在門外止步不前的維蒂娜和薇薇安，祂笑著對肖恩問道：

“那兩位女士不進來喝一杯嗎？今天沒有別的客人，我不介意多送幾杯酒水。”

拉開椅子坐下，肖恩聞著空氣中醇香的味道，回應道：“酒喝多了誤事，之后我們還要接著趕路，總要留幾個意識清醒的人。”

酒保從身后木桶中接了一杯低度數的蘋果酒端到肖恩身前：“這種不算謊言的真話就沒必要了……唉~早知道當年就不下地獄了，現在回來想找個有意思的人類聊天都沒幾個愿意放松戒備的。明明我又不是什么壞人。”

【噗嗤~】

肖恩沒有接話，將布袋遞給酒保：“這是你要的東西。”

接過打開，看著里面渾濁的眼睛，酒保有些感慨：

“戴爾其實是個有天賦的人類，如果他是精靈或者海妖，哪怕只是一個吸血鬼……也許時間還不會逼迫他走向瘋狂。”

“身體的衰老和意識的混沌限制了他對知識的索取，旺盛的求知欲望迫使戴爾渴望重獲強壯的身體，自我的異化將他逼為野獸。

在意識清醒的最后時刻，他跪在地上向我祈求，希望能獲得限制自己的方法，但可惜，那一縷善意在儀式完成之前還是湮沒在了惡意與野性當中。”

“人類還真是一個悲哀物種，明明擁有超絕的學習和創造力，但如果想要追逐更多的知識和力量，卻免不了用余生對抗膨脹異化的自我。”

“尊敬的拜蒙，既然老戴爾當時已經異化成獸篡改了儀式在小鎮里大開殺戒，他之后是怎么回到礦洞里限制住自我的呢？”

肖恩提出了疑惑。

收起老法師的眼睛，拜蒙看向眼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的肖恩，手指敲擊著實木吧臺，笑著說：“這個問題的答案沒人知道。”

“好了，既然你完成了我的請求，那讓我想想，作為回報，應該送你什么知識比較好……”

“啊！我想到了，既然你幫我把眼睛帶了回來，那我就送你一個有關眼睛的秘術知識。

兩顆渾濁眼珠交換一枚左眼，我覺得挺合適的。”

話音落下，拜蒙的手指便點在了肖恩睜開的左眼。

下一瞬，無盡的文字伴隨著知識順著拜蒙的指尖涌入了肖恩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