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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江嶼遞戒指

咸澀的海風掀起阿念頭紗的一角,郁辭墨伸手替她按住,指尖觸到她耳后細小的疤痕——那是十二歲那年她在礁石上摔倒留下的印記。此刻這道傷痕被碎鉆耳釘遮掩,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像極了他們藏在歲月里的秘密。

“接下來,請新郎新娘交換婚戒。”牧師的話音未落,賓客席中突然響起一陣低笑。阿念循聲望去,只見江嶼正晃著天鵝絨戒枕從人群中走來,筆挺的西裝褲腳沾著細沙,顯然是剛從海邊蹚水過來。他朝她擠擠眼,故意放大聲音:“郁總,您當年在孤島上說‘以后要讓阿念戴上海星形狀的戒指’,我可盯著呢,要是敢拿普通鉆戒糊弄——”

“貧嘴。”郁辭墨笑罵一聲,耳尖卻微微發紅。阿念想起七年前的夏夜,他們蹲在篝火旁烤貝殼,郁辭墨突然用燒紅的木棍在沙灘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海星:“等我長大賺錢,就給你打個海星戒指,鑲滿你最喜歡的白鉆。”后來她才知道,他偷偷賣掉了母親送的第一塊名表,托珠寶匠定制了這枚戒指。

江嶼走到近前,忽然單膝跪地,仰頭望著郁辭墨,眼里閃過狡黠的光:“郁大總裁,當年在島上你教阿念喊‘哥哥’,今天弟弟我可要考考你——”他突然用只有三個人能聽見的方言說,“‘戒指’用孤島土話怎么講?”

阿念猛地抬頭,心跳驟然加速。那是孤島上近乎失傳的方言,除了老一輩漁民,極少有人會說。她記得十四歲那年,郁辭墨為了哄因失語癥沮喪的她開心,曾熬夜跟著漁民老爺爺學這種古怪的發音,清晨時眼睛通紅卻笑得像個孩子:“阿念,你聽,‘戒指’在這里叫‘浪心石’,因為要像礁石一樣經得起海浪沖打。”

郁辭墨愣了一瞬,隨即用同樣的方言緩緩開口:“浪心石。”話音未落,阿念的眼淚已砸在婚紗上。江嶼滿意地吹了聲口哨,站起身將戒枕遞過去,指尖卻在郁辭墨接戒指時輕輕戳了戳他的腰:“當年你在島上說‘阿念的婚戒必須由我來遞’,現在終于圓夢了,感動不?”

陽光穿過戒枕上的白紗,在阿念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郁辭墨拿起那枚海星戒指,戒托內側刻著極小的“念”字,周圍環繞著十二顆碎鉆——代表他們相識的十二年。他的指尖微微發抖,卻精準地將戒指推入她的無名指,金屬的涼意與體溫交融,仿佛將時光也一并凝固。

“該你了,小啞巴。”江嶼忽然用只有他們三人的昵稱稱呼她,語氣里帶著兄長般的寵溺。阿念抬頭看他,發現他眼底有水光閃爍,卻仍咧著嘴笑,“當年你在沙灘上用貝殼擺‘謝謝江哥哥’,今天可得用戒指好好謝謝我。”

阿念從戒枕上拿起另一枚戒指——那是她親自設計的款式,戒環刻著孤島地圖的輪廓,內側用極小的字體刻著“墨”和“念”的縮寫。她想起上個月在珠寶工坊,明清野趴在她肩頭出主意:“要不刻個海浪?或者把郁總的英文名鑲鉆?”她卻搖搖頭,用手語比劃出“地圖”的手勢——在她心里,最珍貴的始終是那座見證他們愛情的孤島。

“小心。”郁辭墨突然出聲,伸手托住她的手腕。阿念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得厲害,戒指險些從指尖滑落。她深吸一口氣,想起昨夜在婚房里,郁辭墨握著她的手練習戴戒指的場景:“慢慢來,無論多久,我都等你。”此刻他的掌心依然溫熱,像孤島的篝火,驅散了她所有的緊張。

戒指終于穩穩套上郁辭墨的無名指。江嶼突然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清了清嗓子:“各位賓客,接下來我要宣讀一份‘孤島婚書’,這是七年前郁辭墨在島上寫的,當時他說等阿念長大就拿出來——”

“江嶼!”郁辭墨的耳尖瞬間紅透,伸手去搶那張紙,卻被江嶼靈活地躲過。賓客席爆發出一陣哄笑,阿念看見明清野正舉著手機錄像,時景淵的妻子蘇棠在抹眼淚,而郁辭墨的母親林婉也彎起了嘴角——這是她第一次在婆婆臉上看到如此柔和的笑意。

“咳咳,內容如下。”江嶼故意拖長聲音,“‘本人郁辭墨,今日在孤島上對天起誓,將來必娶阿念為妻,一生疼她、護她、寵她。若違此誓,就讓我永遠抓不到最大的螃蟹!’”

全場哄堂大笑。阿念想起那年夏天,郁辭墨為了抓她喜歡的花蟹,在礁石間摔得膝蓋流血,卻舉著螃蟹笑得像個傻子。此刻江嶼手里的“婚書”,不過是用蠟筆寫在沙灘巾上的歪扭字跡,邊緣還沾著干涸的海水痕跡,卻比任何珠寶都更珍貴。

“郁總,當年的螃蟹誓言還算數嗎?”明清野突然從賓客席站起來,手里晃著一瓶香檳,“要是現在讓你去抓最大的螃蟹,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郁辭墨挑眉,忽然轉身指向不遠處的海域,“看見那塊鯨魚形狀的礁石了嗎?當年我在那底下藏過一只椰子殼,里面裝著給阿念的‘定情信物’。”

阿念猛地抬頭。她記得那塊礁石,記得十五歲那年郁辭墨突然神秘兮兮地讓她閉眼,說要給她看“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可等她睜開眼,他卻紅著臉跑開了,只留下她在礁石旁找了整整一下午,最后只撿到一枚普通的海螺。

“現在,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它拿回來。”郁辭墨說著,突然彎腰脫下皮鞋,卷起褲腳走向海邊。賓客們發出驚呼聲,阿念下意識要跟上去,卻被江嶼輕輕拉住:“放心,他當年可是孤島游泳冠軍,閉著眼都能摸到那塊礁石。”

海浪沒過郁辭墨的小腿,西裝褲很快被浸濕,卻絲毫未減他的挺拔身姿。阿念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她在海里差點被暗流卷走,是他不顧一切地沖過來,用手臂圈住她的腰,在海浪里大喊:“阿念,別怕,哥哥在!”此刻的他,背影依然如當年般可靠,只是多了幾分歷經世事的沉穩。

幾分鐘后,郁辭墨舉著一個布滿藤壺的椰子殼走回來,頭發滴著水,臉上卻帶著少年般的得意。他當著眾人的面撬開殼蓋,里面掉出一枚貝殼項鏈——貝殼內側用紅漆寫著“念”字,正是她當年找了很久卻沒找到的“定情信物”。

“那年我太膽小,不敢直接給你。”郁辭墨將項鏈輕輕戴在她脖子上,貝殼墜子剛好落在鎖骨下方,“現在終于能告訴你,阿念,從你喊我第一聲‘哥哥’開始,我就認定了你。”

阿念伸手觸碰貝殼,感受到他指尖殘留的海水溫度。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驚起一群海鷗。她忽然想起江嶼曾說過的話:“你們的愛情就像孤島的潮汐,看似有漲有落,卻永遠會回到最初的地方。”

“該拋捧花了吧?”蘇棠笑著站起來,遞給阿念一束由白玫瑰和貝殼組成的捧花,“聽說在孤島上,新娘拋捧花時要面朝大海,這樣愿望就能隨潮水實現。”

阿念轉身,海風掀起她的頭紗,露出后頸那道被郁辭墨親吻過無數次的疤痕。她閉上眼睛,將捧花用力拋向身后——捧花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歡呼的人群中。身后突然響起郁辭墨的低笑,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知道我剛才許了什么愿嗎?”

她抬頭看他,發現他眼底倒映著碎金般的陽光。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里帶著十二分的認真:“愿我們的孩子,也能在孤島上聽著潮聲長大,像我們一樣,遇見命中注定的光。”

遠處的燈塔突然亮起,光束掃過海面,在他們身上投下交錯的光影。江嶼不知何時遞來兩杯香檳,明清野舉著相機大喊:“看鏡頭!郁總,記得笑!”

阿念看著鏡頭里的兩人——她的頭靠在郁辭墨肩上,他的手指輕輕扣住她的無名指,海星戒指在陽光下閃著光。這張照片會被放進陸家的族譜,會被刊登在報紙的頭版,但在她心里,最珍貴的始終是身邊這個男人,和他們共同走過的十二年光陰。

潮水漫過沙灘,沖走了剛才寫下的誓言,卻沖不走刻在礁石上的名字。阿念忽然想起郁辭墨曾說過的話:“愛情不是刻在沙灘上的字,而是長在礁石里的藤壺,看似不起眼,卻怎么也分不開。”

此刻,她終于懂得,所謂永恒,從來不是海枯石爛的豪言壯語,而是在每一個潮起潮落的瞬間,都能看見彼此眼中的光。而江嶼遞來的戒指,不僅是一枚飾品,更是他們青春的注腳,是跨越十二年的承諾,是孤島歲月里最動人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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