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火光映照下，柳家旺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寫滿了疑惑，眉頭微微皺起。火把的光芒在洞壁上投下?lián)u曳的影子，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幽深。

“你這耳朵平日里靈得很，今兒怎么連我走路的聲音都聽不見了？”柳家旺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柳三江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大哥，外面有東西在扒門。”

“扒門？”柳家旺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他快步上前，將耳朵貼在石門上仔細聽了聽，眉頭越皺越緊，“半點動靜都沒捕捉到。”

“剛才確實有，不然我也不會半夜起來。”柳三江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石門粗糙的表面。

柳家旺還想說什么，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個石門劇烈震動。這一下來得太突然，把他震得連連后退，耳朵里嗡嗡作響。火把差點脫手，火星四濺，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線。

柳三江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身子本能地向后仰去。能把石門撞得這么響，外面那東西得有多大？沒個幾百斤重怕是拍不出這動靜。他的心跳加快，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洞里熟睡的人被驚醒，紛紛披衣而起。衣服摩擦的聲音，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慌亂的低語聲在洞中回蕩。大家抄起槍就往洞口跑，金屬撞擊的聲音清脆響亮。

“怎么回事？”柳躍春第一個沖到前面，他的呼吸還有些急促，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不輕。

“外面有東西在撞門。”柳三江和柳家旺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凝重起來。火光照在他們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現(xiàn)在的處境很不妙。這么多人被堵在洞里，外面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作祟。洞中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凝重，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家旺哥，要不咱們出去干它？”有人提議，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

“從哪出去？前面后面都堵死了。”柳家旺搖頭，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而且外面黑燈瞎火的，貿(mào)然出去太危險。”

外面的撞擊聲又響了幾下，每一下都讓人心驚肉跳。隨后歸于平靜，只剩下火把燃燒的噼啪聲。眾人握緊手中的槍，屏息凝神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汗水從額頭滑落，卻無人顧得上擦拭。

“走了？”有人小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希望。

“不好說，可能是在歇息。”柳家旺環(huán)視一圈，火光照亮了他堅毅的面容，“都回去睡吧，我在這守著。咱們明兒個還得往山里頭走，別都在這耗著。”

“那怎么行！”眾人紛紛反對，聲音重疊在一起，“哪能讓你一個人守夜。”

正爭執(zhí)間，外面又是“轟”的一聲巨響，把所有人的話都震了回去。石門劇烈顫動，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撞開。火把的光芒也跟著搖晃，在墻上投下詭異的影子。

“大哥，讓我守著吧。”柳三江開口，聲音堅定，“我耳朵好使，身手也快，大八粒我也用得順手。”他摸了摸腰間的槍，那是他最趁手的武器。

“不行！”柳家旺斷然拒絕，語氣不容置疑，“你沒守過夜，這天寒地凍的容易打瞌睡。要是睡著了出事，你就是第一個。”

“我跟三兒一起守。”秦平康站出來，他的眼神堅定，“兩個人互相照應(yīng)，肯定不會出事。你們伙計打算繼續(xù)深入大山，這才是正事。”

柳家旺還在猶豫，眉頭緊鎖。柳三江見狀，又叫上了孫福祿：“孫哥，你也來幫忙。三個人守著，總不會出問題了吧？”

“我...我也來？”孫福祿縮著脖子，一臉驚訝。他搓著手，目光閃爍，顯然對這個提議有些猶豫。

“你年紀大，經(jīng)驗足，今晚就當小隊長。”柳三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誠懇。

“那我說啥都管用？”孫福祿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當官的機會。

“都管用。”柳三江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就為了你妹子的事。”

孫福祿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出來。他的臉在火光下顯得有些發(fā)紅，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惱怒。

“行，就這么定了。”柳家旺拍板，聲音洪亮，“你們?nèi)齻€守著，其他人都回去睡覺。聽到點風吹草動別吭聲，除非這邊有人喊。”

等其他人都散去，柳三江和秦平康去拿鋪蓋，留下孫福祿一個人守在石門前。火把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長。

“你們...你們快點啊！”孫福祿看著漆黑的石門，只覺得后背發(fā)涼。要是這會兒外面那東西把門撞開，就憑他一個人哪頂?shù)米。克氖植蛔杂X地握緊了槍。

很快，兩人拿著鋪蓋回來，三人背靠墻壁坐好。這種天氣躺下準會睡著，只能靠坐著撐過去。寒氣從石壁上滲出來，即便隔著厚厚的鋪蓋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三兒，你知道外面是啥東西不？”孫福祿打著哈欠問道，眼皮已經(jīng)開始打架。

“不知道，從沒聽過這么大的動靜。”柳三江搖搖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石門。

“該不會是嶺王爺爺來要供品了吧？”孫福祿越想越害怕，聲音都有些發(fā)抖，“我聽說山里有些邪性的東西...”

“得了吧！”秦平康沒好氣地打斷他，“那我還說你是水蝦精呢！”

“你這不是扯淡嗎！”孫福祿立刻來了精神，瞪著眼睛反駁。

“怎么就扯淡了？你沒見過自己水蝦樣就說沒有？”秦平康繼續(xù)挑釁，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柳三江靠在墻上，看著兩人拌嘴覺得好笑。這樣還能解解困，至少不會那么容易睡著。火把的光芒漸漸暗淡，但沒人去換新的，生怕錯過外面的動靜。

沒多久，孫福祿就睡著了，還做起了美夢。夢里他正摟著媳婦，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可是越做越覺得冷，從腳冷到臉，仿佛掉進了冰窟窿里。

迷迷糊糊中，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濕又冷。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秦平康正端著一盆水站在面前，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

“你個狗日的孫福祿！守夜能睡著？”一盆冰水把他澆醒了，孫福祿跳起來就要罵人。

“噓！”柳三江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死死盯著石門，“外面又有動靜了。”

三人立刻屏住呼吸，仔細聽著。果然，石門外傳來輕微的摩擦聲，比之前更加清晰。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用爪子刮擦石門，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孫福祿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不知是因為冰水還是因為恐懼。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

秦平康也不說話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石門。火把的光芒已經(jīng)很微弱了，在黑暗中搖曳，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柳三江慢慢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石門前。他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石門上，試圖分辨出外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咆哮從門外傳來，震得石門嗡嗡作響。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手心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