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囑咐兄妹四人好好待在大院等自己回來,翻身上馬,朝村口奔去。
族長已喚來其余五家,每戶遣了一位當家人,登上族長家的馬車,一行人心情沉重地前往鎮坊。
柳蕓策馬而行,長發在風中飄揚。她的眼神平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村長騎著牛車跟在后面,時不時嘆息一聲。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柳娘子,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韓宇嗎?”
柳蕓回過頭,眉頭微皺,“擔心又有什么用呢?與其憂心忡忡,不如往好處想。”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村長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多嘴,“你當初可是主動報名的。”
柳蕓心里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輕輕拍了拍馬背,加快了些速度,“那不過是為了表現罷了。”話雖如此,她的眼神卻閃爍不定。
夕陽西下,幾人總算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青禾鎮。
街上比往日多了幾分喧囂,衙門口擠滿了等待消息的村民,哭聲和喊叫聲交織在一起。
柳蕓和村長來到郡衙隔壁的小院,被一個年輕官差迎了進去。
“柳娘子?”官差驚訝地叫道,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柳蕓皺了皺眉,努力回想卻想不起這人是誰。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角。
“在下譚明,曾與柳娘子一同剿過匪,”官差自我介紹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熱切。
柳蕓恍然大悟,連忙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原來是周大人,失敬失敬。”她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疏離。
譚明給兩人倒了茶,然后說起了韓超的事。
“韓超被安排在司馬烽手下,應該還在路上,”他說道,眼睛不時瞟向柳蕓。
柳蕓心中一動,追問道:“那韓宇呢?”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譚明愣了一下,“韓宇?那個長得特別俊的書生?”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他竟然是柳娘子的相公。”
柳蕓點點頭,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留下幾道淺淺的印記。
譚明繼續說道:“他和韓超在一個隊伍,應該也還在路上。”
柳蕓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里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的目光飄向窗外,仿佛在尋找什么。
回到茶館,五個村民已經從他們的表情中猜到了結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息。
柳蕓安排好住處,獨自坐在角落里沉思。
她回想起韓宇臨行前的種種準備,不由得暗暗叫苦。那個看似文弱的書生,其實比誰都精明。
“他帶走了我的匕首,還有一身御寒的衣物,”柳蕓低聲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畫著圈,仿佛在思考什么。
夜深了,柳蕓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一道若有若無的輪廓。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柳蕓猛地抬頭,看到村長匆匆走來。
“柳娘子,”村長的聲音有些顫抖,“衙門那邊有消息了。”
柳蕓站起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什么消息?”
村長搖了搖頭,“還是沒有韓超和韓宇的消息。但是......”他頓了頓,“有五個人的名字出現在了死亡名單上。”
柳蕓的身體微微一晃,扶住了桌子。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我們得告訴他們家人,”她低聲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村長點點頭,“我已經讓譚明幫忙打聽了,如果有韓超和韓宇的消息,他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柳蕓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復雜難耐,終究還是抬起頭開口道,“我們明天一早就回村吧。”
村長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柳蕓重新坐下,目光落在窗外的月亮上。
她想起韓宇那張俊美的臉,想起他臨行前的種種準備。
那個看似文弱的書生,其實比誰都精明。
“就憑他那躲閃的本事,想死都難!”柳蕓甩掉內心的不安道。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仿佛在尋找什么慰藉。
夜深了,茶館里只剩下柳蕓一個人。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無論韓宇現在是死是活,她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但此刻,她卻只想等待,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竟生出了些。柳蕓輕輕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柳蕓離開村長家,夜色如墨。
她眉頭緊鎖地踏著月光,韓宇的去向讓她心緒難平。
回想起早上譚明那模樣,這事情絕不簡單。
遠處傳來幾聲犬吠,柳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加快腳步。
茫茫草原上,寒風凜冽。
韓宇裹緊單薄的衣衫,仍然難以抵擋寒意侵襲,這寒風如利劍般仿佛要刺進骨髓里。
一旁的李七和韓超睡得正熟,對周遭的危險毫無察覺。
韓宇強撐著身子,為火堆添了些柴火。
跳動的火光映照在他憔悴的臉上,顯得格外蒼白。
他望向遠方,只見一片漆黑,不見半點人煙。寒風又一陣襲來,他咳嗽不止。
李七被驚醒,睡眼惺忪地看向韓宇。
“你沒事吧?”李七問道,聲音里帶著幾分關切。
韓宇搖搖頭,嘴唇干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韓超也醒了過來,遞給韓宇一壺水。韓宇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鬼地方。”韓宇啞著嗓子說。
李七點點頭,眼中憂慮。“明天一早,我們就往玄月關方向走。”
韓超默默地聽著,心里卻在打鼓。
他們已經迷路一個月了,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有轉機?
夜色漸深,三人依偎在火堆旁,各懷心事。
韓宇閉上眼,算著還剩多少干糧。李七把鞋襪又緊緊地纏了兩圈,不知在想什么。韓超則抱著膝蓋,努力驅趕內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