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才剛剛開始。
而后顧煜便趕緊去了金部。
他坐在金部尚書的位置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進來，在案幾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花名冊，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這一次，可真是把你打了個措手不及啊。”他輕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想到今日早朝上的情形，顧煜就忍不住想笑。
那個向來趾高氣揚的歐遠，在朝堂之上被自己逼到走投無路的模樣，著實令人回味。
“堂堂歐家大少爺，居然被一個'太監'逼得連脫衣驗身都不敢。”
顧煜指尖輕輕摩挲著花名冊的邊角，“這下子，應該能消停一陣子了。”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楊冰推門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
“大人，金部的花名冊都已經整理完畢，請過目。”
顧煜接過新送來的花名冊，隨手翻看著。
趙忠那一伙人已經被處理干凈，倒是省了不少事。
他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這位娘子，金部重地，還請——”
“本官奉旨前來，不必通報。”
清脆的聲音未落，一道倩影已經推門而入。
來人一襲淡青色長裙，步履輕盈，面若桃花。
不等通報便直接走到顧煜面前，盈盈一禮：
“下官盧婉婉，奉皇上之命前來擔任金部侍郎。”
顧煜放下手中的花名冊，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
這是女帝派來的自己人，倒是來得正是時候。
“坐吧。”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盧婉婉落座后，顧煜不由問道：“我怎么從未在宮中見過你？”
“奴家一直在龍翔殿為皇上整理內務。”
盧婉婉淺笑道，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狡黠。
顧煜眉頭微蹙。內務？他在龍翔殿待了這么久，怎么從未見過這號人物？
不過既然是女帝安排的，那就說明值得信任。
“楊冰。”顧煜轉頭吩咐道，
“從今日起，金部所有賬目一律采用復式記賬法。本官會安排人教你們。”
“是！”楊冰領命而去。
待楊冰離開，盧婉婉輕聲道：
“陳大人，奴家聽說今日早朝上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顧煜嘴角微揚：“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歐遠那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盧婉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背后可是整個歐家。”
“無妨。”顧煜站起身，走到窗前。
陽光灑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正說著，外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一名小吏匆匆跑進來，“歐家派人來了！說是要查金部的賬目！”
顧煜轉過身，目光如炬：“讓他們等著。”
盧婉婉站起身：“要不要奴家去應付？”
“不必。”顧煜擺擺手，“既然他們想玩，那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片刻之后，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涌入金部。
為首的是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正是歐家的管事歐遠。
“陳大人。”歐遠冷笑道，“我們是奉了御史臺的命令來查賬的。”
顧煜坐回案幾后，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
“哦？御史臺？本官怎么不記得御史臺有這個權力？”
“陳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歐遠臉色一變。
“很簡單。”顧煜放下茶杯，
“御史臺確實可以彈劾官員，但要查金部的賬目，還需要先經過內閣和陛下的批準。歐管事，你可有這兩樣？”
歐遠臉色鐵青：“這是御史大夫親自下的令！”
“那就請歐管事回去告訴御史大夫。”顧煜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想查賬，先把手續辦齊了再來。”
“你！”歐遠氣得渾身發抖，“你一個太監，也敢這么囂張？”
話音未落，盧婉婉已經站了出來：
“歐管事此言差矣。陳大人乃是陛下親任的金部尚書，豈是你能污蔑的？”
“你又是什么人？”歐遠轉頭怒視盧婉婉。
“金部侍郎盧婉婉。”盧婉婉不卑不亢，“奉旨協助陳大人處理金部事務。”
歐遠臉色更加難看。顯然，他沒想到金部居然還有這么一個幫手。
“既然景管事沒有手續，那就請回吧。”顧煜淡淡道，“本官還有公務要處理。”
歐遠咬牙切齒地看了顧煜一眼，最終還是帶著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待他們走后，盧婉婉不由笑道：“陳大人這一手玩得漂亮。”
顧煜卻沒有笑：“這只是開始。歐家不會這么輕易罷休的。”
“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兵來將擋。”顧煜重新坐下，“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先把金部的賬目理順了。”
盧婉婉點點頭：“奴家明白了。”
顧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突然出現的金部侍郎，究竟是福是禍？
夜幕降臨，顧煜還在金部翻看賬目。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大人！”楊冰匆匆跑進來，“剛剛收到消息，歐家派人去找了太后！”
顧煜放下手中的賬本：“果然來了。”
“要不要先去找陛下？”楊冰擔憂道。
“不必。”顧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
“既然他們想玩這一出，那就陪他們玩到底。”
走出金部大門，夜風吹拂，帶來一絲涼意。
顧煜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歐家，這次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
顧煜站在金部大門前，望著那高大的朱紅色門楣，心中五味雜陳。
初春的寒風裹挾著細碎的塵土，吹得他微微瞇起了眼。
這差事，說起來實在怪異。一個太監，竟要管起朝廷錢糧來。
他抬手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稍稍清醒了些。
“陳大人。”盧婉婉迎了上來，手中抱著厚厚的賬本，
“這些都是近三年的賬目，您要的都在這里了。”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度。
顧煜接過賬本，隨手翻了幾頁。
那密密麻麻的數字像是螞蟻一般在紙上爬行，看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些繁復的數字背后，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皇上的意思是讓您先熟悉一下金部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