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回到住處后,便將那本功法拿出來仔細研究。
昏黃的燭光下,他盤膝而坐,一頁一頁地翻閱著泛黃的紙張。
每一個字都象是蘊含著無窮玄機,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這功法......”顧煜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撫過紙面上那些深奧難懂的文字。
夜深人靜,偏院里只剩下翻頁的沙沙聲,以及他偶爾的低語。
這些日子,整個青山城都籠罩在一種緊張的氣氛中。
女帝和蕭寒冰正在籌劃收復望江城的大事,朝堂上下都在為此忙碌。
顧煜則把自己關在偏院里,專心修煉。
從天亮到日落,從深夜到黎明,院子里總能聽到他練功的聲音。
汗水浸透衣衫,呼吸聲沉重而有力。
自從那篇《文心雕龍》發表后,他的名聲可謂是達到了頂峰。
不僅成了天下第一文士,還多了個“絕世太監”的稱號。
街頭巷尾都在傳頌他擊敗南燕魁首寧嵐的故事,有的說他文采飛揚,
有的說他智計無雙,甚至還有人編排出了許多傳奇版本。
“陳大人,”一名侍女輕聲喚道,“宮里來人了。”
顧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整理了下衣衫。“什么事?”
“南燕那邊傳來消息。”侍女低聲道,“說是要歸還望江城。”
就在這時,朝堂上已經炸開了鍋。
南燕皇帝表面上說要信守承諾,歸還望江城。
但是虎威軍團卻象是釘子一樣釘在城中,打著私人軍隊的旗號,聲稱與朝廷無關。
這支軍隊由司馬武威府統領,背后的意圖昭然若揭。
龍翔殿中,氣氛凝重。女帝高坐龍椅,四位公主分列兩旁。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每個人凝重的面容。
“他們開出的條件是這樣的,”蕭雅手持奏折,聲音平穩,
“愿意出資十幾艘輪船,但要求我們這邊的酒水由他們獨家經營。”
真是好算計,酒水可是上繳賦稅最多的部分,如此和不給有什么區別。
“呵,”蕭寒冰冷笑一聲,玉手重重拍在案幾上,
“有什么好談的?直接打下來就是!”
女帝銳利的目光投向四女,“你想單獨領兵?”
“這仗不好打。”蕭寒華搖頭,眉間浮現出一絲憂慮,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在耍無賴,但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高明。”
自從定國武威府被滅后,司馬武威府已然成為南燕最強的軍事力量。
南燕朝廷的守軍撤出后,司馬煜以平民身份率領虎威軍團駐守望江城,這步棋走得可謂是滴水不漏。
“司馬煜手下有十萬精兵,”蕭暮站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
“我們就算傾盡全力也只能湊出二十萬。而且這些兵馬還要分散在各個要地,不能全部調動。”
“虎威軍團是司馬武威府的私兵,司馬震讓他兒子司馬煜領兵,這不是赤裸裸的耍賴嗎?”蕭寒雪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蕭寒冰突然站起,“母后,讓我帶兵去打!”
大殿內一片沉默,連宮女太監都屏住了呼吸。
“云關那邊傳來消息,”蕭寒雪打破沉默,
“說門主已經集結兵力,如果我們出兵,他們就會發動進攻。”
女帝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她最討厭朝廷和百姓被這樣要挾,但現在的局勢確實復雜。
“那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蕭寒冰冷笑,
“上次支持南燕,這次又來支持我們。他們根本不在乎誰勝誰負,只想漁翁得利!”
“只要能幫我們拿下望江城就行。”蕭暮說著,卻也皺起眉頭。
蕭寒冰再次向前一步,“母皇,調撥十萬精銳聽我調遣,我一定奪回望江城!”
“小妹,不能意氣用事,”蕭寒華起身拉住她的手,
“若是失敗,損失太大了。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不能輕易冒險。”
“是啊,別這么沖動,”蕭暮也勸道,“司馬煜不是好對付的。”
“母皇,大將軍那邊怎么說?”蕭寒雪轉移話題問道。
女帝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他說西夏壓力太大,抽不開身。”
殿內眾人都明白,這不過是借口。
顯然,因為女帝沒答應把兩位公主嫁給他的兒子,歐陽爍不愿出兵相助。
“母皇,只要給我兵馬,我一定能打下來!”
蕭寒冰倔強地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其他三位公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這個小妹從小就這樣,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殿內安靜得能聽見燭火噼啪的聲音。
女帝沉吟良久,終于開口:“好,委任你為征南先鋒,去奪回望江城。”
“母后!”蕭寒華猛地站起,
“四妹太過沖動了,望江城沒有五十萬大軍根本打不下來!”
司馬煜已是武皇中期修為,放眼整個天下,能與之匹敵的人寥寥無幾。
就算有兵力優勢,想要攻下望江城也是千難萬難。
“母皇,請收回成命。”蕭暮也急忙勸道。
“二十萬兵馬根本不夠,”蕭寒雪握緊蕭寒冰的手,“只會白白損兵折將。”
女帝卻不理會三位公主的反對,認真地看著蕭寒冰:“你有把握嗎?”
蕭寒冰緊握雙拳,目光堅定:“兒臣有把握。”
“好,”女帝點頭,“你需要什么人手盡管調遣。朕相信你能完成這個任務。”
蕭寒冰領命后轉身離開,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清風。
她腳步堅定地走向長春宮,心中已經在盤算著如何調兵遣將。
三位公主還想勸阻,女帝卻揮手制止:“夠了,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奪回望江城。”
當蕭寒冰回到長春宮時,柳雯和翠歡見她神色凝重,還以為又和二公主吵架了。
兩人正要開口詢問,卻見蕭寒冰已經坐到案前,開始寫信。
燭光下,她的側臉堅毅而執著。
紙筆沙沙作響,仿佛在譜寫一曲即將到來的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