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內(nèi),蕭寒冰來回踱步,顯然還在為方才之事生氣。
她時不時看向坐在一旁的顧煜,眉頭緊鎖。
“公主息怒?!鳖欖戏畔率种械臅恚嘈Φ?,
“多虧公主及時趕到,否則我這腦袋怕是要開花了?!?
“你也是,連兩個侍女都打不過?!笔捄O履_步,嗔怪地看著他,
“若是讓人知道堂堂天下第一文士,連個侍女都打不過,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顧煜搖頭嘆息:
“若我會武功,也不至于淪落至此。不過這倒提醒了我,或許該學(xué)些防身之術(shù)。”
“翠歡?!笔捄蝗粏镜?。
“奴婢在?!币慌缘氖膛B忙應(yīng)聲。
“去武經(jīng)閣取一本上乘功法來。”蕭寒冰吩咐道,“要簡單易學(xué)的?!?
翠歡領(lǐng)命而去,蕭寒冰又想起什么,轉(zhuǎn)向顧煜:
“對了,你說能寫出勝過寧嵐的文章?”
“明日就可呈上?!鳖欖仙裆珡娜?。
“當(dāng)真?”蕭寒冰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寧嵐可是南燕的才子,更是天下名士之一,雖你戰(zhàn)勝過他,但他的《秋水賦》可是連陛下都贊不絕口?!?
“公主拭目以待便是?!鳖欖衔⑽⒁恍?,眼中閃過一絲自信。
夜深人靜,顧煜的房中還亮著燈。
他伏案疾書,筆走龍蛇,將文心雕龍默寫而出。
案幾上的燭火搖曳,在紙上投下跳動的影子。
身旁侍女玉萍輕搖團(tuán)扇,清風(fēng)拂面,帶來陣陣幽香。
她偷眼看著專注寫作的顧煜,心中暗暗稱奇。
這位看起來柔弱的總管,寫起文章來卻自有一番氣勢。
“總管,夜深了,該歇息了。”玉萍輕聲提醒。
顧煜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月色,搖頭道:“再等等,這篇文章寫完就睡?!?
玉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繼續(xù)搖著團(tuán)扇。
燭光下,顧煜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堅韌。
深夜的宮廷,處處透著神秘。
遠(yuǎn)處偶爾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顧煜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似是要將這些年的憋屈為難都躍然紙上。
蕭寒冰手持文心雕龍,緩步走向龍翔殿。
宮道兩旁的梅花正值盛開,陣陣幽香隨風(fēng)飄散。
她抬頭望向?qū)m殿金頂,陽光下熠熠生輝,映襯著北魏皇朝的威嚴(yán)。
推開殿門,濃郁的檀香撲面而來。
女帝正專注地品讀著蕭暮昨夜所作的詠雪詩,眉頭時而舒展,時而微蹙。
殿內(nèi)一片靜謐,只有青銅香爐中縷縷青煙裊裊上升。
“暮兒這詩寫得不錯,頗有進(jìn)益。”
女帝放下詩卷,目光中流露出贊許之色。
她輕撫著詩卷邊緣,仿佛在回味其中的意境。
蕭暮站在一旁,聽到母后的夸贊,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
她得意地瞥向蕭寒冰,眼神中帶著幾分輕蔑與挑釁。
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仿佛已經(jīng)勝券在握。
“不過爾爾。”蕭寒冰冷冷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
她對蕭暮的詩作早有耳聞,不過是些淺薄之作罷了。
蕭暮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她冷笑一聲,語氣尖銳:
“四妹若沒有陳總管指點,怕是連筆都提不起來吧?有本事現(xiàn)場作詩如何?”
大殿內(nèi)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侍女們低著頭,不敢抬眼看這對針鋒相對的姐妹。
女帝也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蕭寒冰卻懶得與她爭辯,直接將手中的文心雕龍呈上:
“母皇,這是小業(yè)子所著詩論。若能刊發(fā),我北魏文名必將壓過南燕一頭?!?
她的語氣平靜,卻充滿自信。
女帝接過書冊,仔細(xì)翻閱起來。
隨著閱讀的深入,她的眉頭漸漸舒展,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好!”她忍不住贊嘆出聲,
“此論精妙絕倫,見解獨到。速速刊刻,讓天下人見識我北魏文士風(fēng)采?!?
明岳立即躬身領(lǐng)命而去,腳步匆匆。
蕭暮站在一旁,臉色愈發(fā)難看。她沒想到蕭寒冰竟然能拿出如此出色的作品。
“母后,歐陽爍那邊如何回應(yīng)?”
蕭寒冰突然轉(zhuǎn)移話題,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
這才是她今日前來的真正目的。
女帝的表情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至今未有回信?!?
她輕嘆一聲,目光望向殿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說不定那老狐貍想趁機(jī)逼婚三妹四妹呢。”
蕭暮插話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
她走到窗邊,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著窗簾的流蘇。
女帝擺了擺手,制止了這個話題:
“此事暫且不論。老二,你先去準(zhǔn)備糧草軍需,與鄰國聯(lián)絡(luò)。
老四,你要做好望江城的準(zhǔn)備,北邊有你三姐鎮(zhèn)守?!?
“兒臣遵命。”蕭寒冰鄭重應(yīng)下,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回到住處,顧煜正專注地翻看著嘯天槍法的秘籍。
陽光透過窗欞,在書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槍法精妙非常,招式變化多端,但需要深厚的內(nèi)力支撐。
以他現(xiàn)在白銀境界的修為,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四公主倒是個實在人?!鳖欖献哉Z道,隨手將秘籍放在桌上。
桌面上還擺著幾本兵書,都是這些日子他在研讀的。
起身來到凈身閣,見到孫鋒正在打掃。
老人家雖然年邁,但做事依然一絲不茍。
顧煜靠在門框上,開口問道:“孫叔,我家的功法,你可還記得?”
孫鋒停下手中的活計,轉(zhuǎn)身看向顧煜,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陳總管的家傳功法獨特,我等外人不得而知啊?!?
他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顧煜皺起眉頭,這具身體的記憶確實模糊了許多。
很多過往都像隔著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他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望著天空發(fā)呆。
“四公主給了我嘯天槍法,但沒有內(nèi)功根基,也是白搭。”
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在石凳上敲擊著。
“嘯天槍法?”孫鋒驚訝地放下手中的掃帚,快步走到顧煜身邊,
“此槍法與陳總管家傳槍法同源,若能配合凝氣訣練習(xí),或許能重回武皇之境?!?
顧煜眼前一亮,終于找到了突破的方向。
他站起身,拍了拍孫鋒的肩膀:
“多謝孫叔指點?!闭f完,便快步走向練功房。
院子里的梅花依舊綻放,花瓣隨風(fēng)飄落。
孫鋒望著顧煜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
顧煜想重回武皇之路,絕非易事。
但看著顧煜堅定的背影,他又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幕降臨,練功房內(nèi)傳出陣陣氣勁呼嘯之聲。
顧煜手持長槍,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嘯天槍法的起手式。
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但他絲毫不覺疲憊。